红疫战线 第十七章 选择

这阵感觉来去匆匆，恍若缥缈。

只有宁渊知道，这绝非假象，刚才的一刻，他像是溺水已久，压根喘不上气，背上更是如同背了两座大山，几乎要将一身的骨骼碾碎，好在那股意志还算守规矩，没有直接动手，否则宁渊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

“自然的意志。”

宁渊呢喃，他很清楚，原作中白月魁对霍恩博士进行了换脑手术，手术过程中，尽管霍恩的大脑已经离开身体，但是他那空壳般的躯体却依旧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那便是她在警告白月魁。

“规则将毁，循环将破；轮回即断，大门已关。”

“一旦开始，灾难必将到来，一切，一切都来不及了。”

警告没有换来白月魁的重视，她曾亲眼目睹身体死亡的老鼠在另一只老鼠的身上苏醒，这种堪比造物的力量怎么能让人放弃。

换脑手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接近了永生，而一旦踏出那一步，死亡的规则将被摧毁，一切都会变的错乱不堪。

而人类，怎么可能永生，永远不能，那是诸神掌控的领域。

冒犯诸神的威严，天必将降灾。

脑海中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播放着，宁渊深吸了一口气，暂时不再考虑这些，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跟疯狂动物园小队汇合，这个世界的进程已经大幅度加速了，超自然的力量很快就会蜂拥而出，真正的末日世界，就要开始了。

宁渊的头脑无比清晰，末日之初，将是最无序，最混乱和最恐怖的时期，他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否则即便拥有再强悍的实力，在绝对的数量面前，也只是虚妄。

想着间，野哥的电话打了进来。

“宁渊兄弟，我们已经离开了克隆区，现在正在前往尼瓦尔纳养老院，西弗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我现在将定位发给你。”

“收到！野哥，待会见。”

宁渊挂断了电话，他本想告诉野哥世界将会异变，但话到嘴边，宁渊又吞了回去，他心中有一个猜想，暂时得不到验证，所以谨慎些总是好的。

第九区外清除者已经赶到，坚固的大门在清除者的冲撞下，逐渐弯曲变形，宁渊刚刚进行过一场战斗，此时的体力不允许他再继续，而且第九区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他转身走进了白月天离开时的路，不再回头。

走了大概十分钟，宁渊看见了道路尽头的光，他知道自己终于是离开了糟糕的地下。

当他走出通道口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让他震动。

第九区连接着一处酒吧，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在了，地上到处是破碎的酒瓶，成千上万的好酒都砸烂在地上，酒香味飘满房间，却无人问津。

晃到闪眼的灯光也因为接触不良而时亮时不亮，满地的桌椅碎片表明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场不小的骚乱。

宁渊并没有多待，他必须尽快与疯狂动物园小队汇合。

推开空荡荡的门，视线所及的地方，竟然没有一处完整的玻璃门或者窗户，街道上到处是闪着光的玻璃碴子，人更是少得可怜，路上几乎完全是空荡荡的，很是诡异。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宁渊皱眉，算算时间，大规模的噬极兽潮应该还没有出现才对，为什么久川市会变成现在这个死寂的模样？白靖宇不是市长吗，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城市变成这种样子？

不远处，一个女孩被满地的碎玻璃扎到了脚，却强忍着剧痛，勉强站着，她的四周堆满了尖锐的碎玻璃，女孩无助的站在那里，任凭着鲜血直流。

宁渊心一颤，立刻跑向了女孩，满地的玻璃碎片在宁渊的脚下化作了微尘，直接消散，就在女孩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没事吧，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见小女孩没有回答，宁渊只能先抱起她，带她走到了一片干净的地面。

“你是电视里的那个哥哥。”

小女孩忽然说话了，她看向宁渊的眼神中有一丝欣喜，但更多的，则是恐惧。

“电视里？”

宁渊不解，但他貌似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说，这里的一切变故，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出现的？

他的眉头紧锁，有些无法接受。

忽然，从街道的另一侧传来了一声声焦急的呼喊，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她正在急切的寻找走丢的女儿，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平安的站在一家店铺前时，顿时大哭着奔了过来。

激动地快要给宁渊跪下的女人看到宁渊的样貌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的一场战斗，摧毁了这个原本幸福的世界。

她恐惧的抱着女孩，慌不择路的逃离。

“恐惧？她们恨我。”

宁渊突然产生了有些慌乱，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就在这时，空荡荡的街道上，风仿佛突然停了下来，四周安静的如同一片寂静的死地。

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宁渊视线内。

他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很亮，隐约还能看到一圈光晕，镶金的银边眼镜显得来者十分的斯文，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看书名好像写着《预言》。

“你就是宁渊？”

神秘男人开口，他说出的话一个个化作文字从他的嘴里蹦出，很是滑稽，可是宁渊却笑不出来。

“初步踏入三阶的试炼者。”宁渊心中对来者的实力做了大致的评判。

“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就像是一个自来熟，热情洋溢，他的笑容让人有种春风拂面的暖意，但宁渊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第六战区的末日世界中，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团队，而荣耀主线内，能够相信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因为巨大收获的背后，考验的往往是人性，而众所周知，人性可经不起考验。

“放心，我这次来没有恶意。”

男人继续笑着。

宁渊亦是笑道：“这次没有，那代表着下次就有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男人一愣，头顶的光晕也猛地震动了一下，“你这样说貌似也没有什么问题，我当然希望以后我们之间都不会出现恶意，前提是，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

宁渊显然被勾起了兴趣：“说说看？你们想给我什么样的选择？”

男人并未直接回答宁渊，他只是翻开自己的《预言》一页，娓娓读道：“第六战区末日世界——灵笼。本次战区共投放了五只小队，每只小队拥有六人的编制。”

“根据以往的经验，战区这样安排的原因只有一个，某只小队得到了超级罕有的任务，我个人更偏向其中的某只小队得到了荣耀主线任务。”

宁渊的神色丝毫未变。

“诚然，荣耀主线任务拥有极致的吸引力，但这一次，荣耀主线的吸引力却不太够，相比于……那个任务的话。”

“那个任务？”

宁渊眯着眼，他在判断男人说话的真伪，按理说，荣耀主线任务几乎已经是奖励最为丰厚的任务了，但他却说吸引力不够，看他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你想怎么样？”

“合作！”

男人合上《预言》，“只有五只小队通力协作，才能完成那个任务，任务的奖励要比荣耀主线丰厚的多。”

男人自信没有人能够抵挡这种诱惑，可下一刻，宁渊却毫不犹豫的拒绝。

“别说现在还不知道荣耀主线的下落，一个需要五只小队通力合作才能完成的任务，难度比起荣耀主线怕也是只难不弱，我们小队实力低微，胜任不了这重担。”

开玩笑，做个荣耀主线刚出场就死了一个队员，比荣耀主线更难的任务，那是人多就能解决问题的吗？想找些垫背的却说的这么好听，真当我傻！

宁渊不再搭理金发男，转身就离开。

而金发男则站在原地，他看着宁渊的背影，原本和煦的眼神却骤然冰冷，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