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君赢嘉明显感到轻松了许多,便命人把赢恬、赢载两个儿子,以及文武百官召集到大殿议事。
“诸位,散人死灰复燃,纠集余部袭击散关,现在我们驻守在那里的百余名将士被杀,关口也被占领,大家都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诸位大臣到齐之后,秦君赢嘉说道。
“啊?”听完秦君赢嘉的话,在场的大臣们都惊住了,散关被占,这不就说明秦人西归的道路被阻断了吗?
整个秦庭慌了神。
虽然说他们不怕打仗,也不怕牺牲,那是因为所有的秦人都相信,就算是自己在关中立不住脚了,至少还能回到故土西犬戎去继续自己放马游牧的生活,现在散人阻断道路、占领关口,这不就等于断了他们的后路吗?
“国君,小小散人竟敢卷土重来袭我关口,如不狠狠打击,岂不被人笑话。我意发兵再次灭了散人,把他们从秦国的版图上彻底消灭。”将军赵骥起身说道。
“国君,赵骥将军所言极是,对于散人就应该从快从严打击,不然的话,会严重影响到我们秦国在列国中的声誉。更重要的是一旦散人占领关口,就等于从中斩断了秦人,使得我们首尾不能兼顾。所以微臣建议应该从速从快打击散人,将其赶出秦国。”赵骥将军说完,有大臣附和道。
“对,国君快快下令,我等也好剿灭散人。”手下的将军们个个跃跃欲试。
这样的场面,秦君赢嘉见得太多了吗,秦人不怕打仗,但是这周而复始的仗已经打得太多了,今天难道还要再次重复以往的战斗吗?
虽然将士们跃跃欲试,但秦君赢嘉却冷静的望着身边的谋臣曹叔,“你说说吧。”
“诺---”曹叔起身面向群臣道,“诸位,散人占领秦国西部关口确实不假,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何时隔多年,早就被秦灭掉的散人又能发兵来袭击我们?”
“为何?”
“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彻底消灭散人,当年秦人进攻散人的时候,他们早就逃往北部的翟戎那里。”曹叔解释道。
其实,不用曹叔解释,在场的大臣们都很清楚,如果秦人能够彻底把强大的翟戎打垮,区区几千散人何足挂齿。
但无论是东进还是北上,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百年来,秦人的先祖们之所以没有实现,就是因为困难太大。
“赵骥将军,你先说说。”见众人没有说话,秦君赢嘉点名道。
“这个?”赵骥语塞,等了一会道,“依照目前的实力来看,还是东进的好,毕竟东边的矢国和镐京的军事实力远远不如北边的翟戎。一旦我们冒然北上,除了翟戎之外,绵诸、乌氏、绲戎等等都会赶过来支援,到那时八戎一起对付我们的话,秦国灭亡的命运就不远了。”
赵骥的话说的不错,要知道在北塬之上,除了距离秦人最近的翟戎之外还有义渠、绵诸、乌氏、绲戎等“八戎”都在那里虎视眈眈的望着你。
你不惹事则已,一旦你秦人敢主动挑事,那他们还不联合起来一举消灭你才怪。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东进吧。”听完赵骥的话,一位大臣试探性的建议道。
“东进?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要知道我们的东边可是王室的老都城,难道我们还想吞并王室的老都城不行?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来。”这位大臣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另一位年老的大臣抖动着雪白的须发说道。
“东进不行,北上又不敢,难道秦人就永远压缩在这河谷地带不成?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退出关中,回到我们的故土西犬丘,至少那里能够安全一些。”被呛回去的大臣愤愤的说道。
退出关中回到西犬丘。
这可是一个大命题,秦庭上下都愣住了。几代秦人先祖呕心沥血、拼死挣扎,才在关中西部这一点狭长的地带站住了脚,今天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困难而退缩吗?
老问题没有解决,新命题又在考验着秦人的智慧。
关中太美了,也太好了。这里四面环山、地势狭长、易守难攻。若能够把翟戎赶出北边的老龙山的话,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建国之地。北据老龙山,南靠秦岭,西边守住散关,试问天下谁能奈何的了秦国。
这里水草丰茂、盛产粮食,足够补充秦*队军需。还有就是这里人口众多,民风淳朴;所有的这些都是在这里建国最好的条件。
自从进入关中以来,秦人的先祖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秦君赢嘉听着殿下的大臣们的议论,转头望殿外。北塬之上的积雪还没有消化,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秦君赢嘉眯了眯眼睛,只觉着耳朵嗡嗡作响。
“哈-哈-哈-”
“哈-哈-哈-,你追不上我。”
“谁说的,我一定能追上你。”
“咯吱”大殿的门被猛的推开,一个五六岁大小,瘦瘦小小,长得像豆芽菜一样的小孩冲了进来。
正在发愁的大臣们睁大眼睛望着冲进大殿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