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公睡着都笑了,但是宫之奇却哭了。
当了一辈子官,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一次晋国是真的要对虞国下手了,而且是要一次性将虞国彻底消灭。
回到府里,宫之奇还在想今天的事情,虞公贪财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以往就算贪财也是有分寸的,可是这一次为何他要如此倔强呢?难道他真的意识不到危险已经来临了吗?
再一想,他就明白了,敌人这一次下的赌注太大了,大到让虞公失去理智的程度。也就是说,这垂棘美玉和屈地良马太珍贵了,乃是人间的宝物,稀世罕见,人家能把这些东西送给虞公,就等于拿住了他的命脉,虞公已经完全被迷惑住了。
就好像人家挖好一个大坑,坑里布满了黄金珠宝,虞公贪恋里面的宝物,结果却把人给陷进去了,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最后只等死亡了。
左看一看,右看一看。这块美玉还真是好啊!宫里其他的宝物跟它一比,简直就是破铜烂铁,不值一提。
“启禀国君,大夫宫之奇的仆人求见。”内侍禀报道。
仆人求见?他本人呢?
虞公稍稍疑惑了一下,“宣他上来。”
宫之奇的仆人走上前来,跪倒在地,“小人拜见国君,我家老爷让我把一封书信交给您。”
说完仆人双手将书信递上前。
虞公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到,“国君,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微臣已经不在虞国,请容臣不辞而别。临走前,微臣还是那句话,晋国此次借道绝非那样简单,实则是借着借道之名,行灭虞国之实。万望国君慎重对待,早做防范。若国君实在信不过微臣,那就请国君提早举行年终的腊祭,臣恐等到冬天虞国就灭亡了,再也没有办法举办祭祀大典了。臣宫之奇泣血再拜,万望国君慎之又慎。”
宫之奇的信笺虽然是情真意切,但却让虞公看的是火冒三丈。
“宫之奇真是奇怪,疑神疑鬼,好端端的事情竟然让他说到亡国灭种的境地,临走了还劝寡人早作腊祭,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虞公怒斥道,“他人到哪里去了?”
“我家老爷已经离开虞国了,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小人也不得而知。老爷临走前,只是让小人把这封书简交给国君。”
走了?
虞公一屁股坐了下来,难道宫之奇真的认为一个简单的借道行为,虞国就到了亡国灭种的地步吗?
“好了,你下去吧。”虞公挥挥手,让仆人离开宫殿。仆人走后,虞公孤独的走进内宫。
边走,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着。
难道我真的错了?不对啊,三年前晋国不是也借道虞国吗?当时并没有见到有多少人反对,怎么今天同样是借道这件事,宫之奇竟会反对的如此激烈呢?
想了想之后,虞公还是认为,宫之奇他错了,借道本来就没有那么凶险。
看了看自己的垂棘美玉,想一想屈地良马,虞公安心的走了。
宫之奇的出走,对于整个虞国来说,不损失什么,但却对一个人埋下祸根,这个人就是他从宋国带回来的百里奚。
他已经来这里三年了,三年来百里奚基本上没有做多少事情,当然了,人家虞国也没有给他升官,现在他还是一个小小的中大夫,除了重大的朝会或者祭祀,基本上处于没人理睬的境地。
莫要说他没多少事情可干,就是整个虞国都没有多少事情可做。
一个小小的城邦小国,能有多少事情呢?
也许是宫之奇走出的太过匆忙,竟然把百里奚这茬事情给彻底遗忘了,足见他字虞国有多么的轻飘。
不过这也好,谁知道今后的道路,是祸是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