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枝等人赶紧上前,一起将赢载抬回到镐京城里。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赢载终于醒过来了,他想扭头看看大家,还没动就痛的要死,“你们都出去吧,寡人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
众人知趣,离开赢载的住处。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赢载静静的躺在烧得暖暖和和的炕上,安静的望着窗外。窗外,飞雪连天,绵绵不绝,丝毫没有停息的迹象。
他知道此时镐京城外,一定是敌军林立,将镐京围得个严严实实。可是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能像个死人一样躺在炕上等死。
“哎----,其实我还不如一个死人。死人根本就不用为国家的事情操心,而我却占着位置,让国家蒙受危难,还不如一死了之。”赢载狠狠的想到。
可是就算此时他想死,可眼下的秦国怎么办?
几十年前,他的父亲秦德公赢嘉也是这样静静的躺在炕上思考秦国的未来,最后打下了这份基业,可现在他躺在炕上,却一点点的丢掉了祖先的基业。
赢载的思绪刚刚打开,公孙枝就进来了,准备给赢载禀报军队死伤情况,“国君,军队清点完毕。”
“不要说了,寡人知道了。”赢载不想听下去,他知道经过这一战,秦军一定死伤了不少。
他不想听这个数字,他害怕。
公孙枝退下。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赢载一人,他想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看雪花,可是却一点也动不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死亡,也想到了自己身后事。
我死之后,随来接替秦国的君位呢?
赢载有七个孩子,其中四个是当公子的时候生的,三个是当上国君之后要的。寡人死后,将传位于任好公子。”赢载轻声的说道,韦昱点点头。
赢载继续说道:“此事本应该在朝会上宣召,但是寡人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会雍城了。我知道,此去犬丘困难重重,烦劳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到达犬丘,把任好公子请回来,此事关乎秦国的未来和命运。拜托了---”
听着赢载的话,在场的韦昱和公孙枝都被感动了。人们只知道这位国君荒淫无度,岂不知道他也有清楚的一面,今天他就清楚万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国君,还有其他交待没有?”临出门前,韦昱再次问道。
“去吧,越快越好;我害怕自己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天。”说着赢载的泪水下来了。
现在他真的好怕、好怕,真怕自己等不到嬴任好回来的那一天。若自己真的死在了任好回来之前,秦国岂不是成了没有国君的国家。
那时候秦国将由谁来执掌?
秦国会因此乱了吗?会亡国吗?
赢载好怕好怕,直直的望着韦昱,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国君放心,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会将任好公子请回来。”说罢韦昱走出房间。
韦昱走后,赢载望着公孙枝道:“将军,在你的眼中,寡人是不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国君?”
听到国君突然之间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公孙枝没法回答。
见公孙枝不回答,赢载也不再强求,“将军不说,寡人也知道,我是秦国罪人,荒淫无度、丧失国土,把一个势头强劲的秦国弄得是支离破碎,陷入存亡境地。寡人后悔啊!”
“公孙枝,你去吧镐京的史官请来。”
由于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内侍前来,现在赢载想到要宣布遗诏,却没有人来记载,于是便想到了史官。
史官进来了,“下臣拜见国君。”
赢载一动不动望着屋顶,轻声说道:“史官,我说你记录。”
史官拿出笔墨和竹简,在赢致身边的案几上展开。
“寡人自继位以来,纵情声色、贻误国政,致使秦国陷入存亡之地,实乃寡人之过也。今寡人将不久于人世,疼定思痛,决定传位于三公子赢氏任好。吾弟任好,天资聪颖、品行方正,乃是国君的不二人选。望诸位公室贵族、朝中大臣,能够齐心协力,辅佐任好,发愤图强,凝心聚力,使秦国走出困境,赢载将不胜感激。此遗诏,望诸位遵之。”
说完,赢载已是泪流满面,在场的大臣也是痛不欲生。
“好了,你替寡人再念一遍。”
史官起身,把诏令给赢载念了一遍。
赢载仔仔细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听罢说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说完,赢载静静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