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良田 第352章 乞巧节

岭西玉泉镇，地处西疆边境的交通要道之上。而岭西西南的药材、山珍和一些矿石都需由这里运出去，所子镇子虽不是很大，却也丰衣足食。又因外来人流较多，镇上的风气比起一般的地方更为开放，街上随处可见小娘子和妇人，都没带帷帽。

七月初七，天色刚刚暗下去，一身湘妃色洒金襦裙的颜小月跟着慕子归出门了，一路上遇到好几拨小娘子和小妇人手提挎篮，往最热闹的大榕树桥头走去。

在那里，镇上的大善人谭乡绅将率众拜织女，还设了彩头置了几个比赛游戏，一时间，人头攒动，比肩接踵，颜小月与慕子归跟着人流，左右打量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一旁的慕子归看着颜小月走着走着就走歪到另一条路线上去了，笑道：“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逛个街只顾着看热闹，也不注意旁边的路，小心跟人撞上了。”

颜小月这才稍稍克制了一点，转过头对着慕子归笑道：“这不是跟子归哥哥在一起吗？以前那么小，跟你逛皇城的夜市都没把我弄丢，难不成现在还会让我走丢不成？”

慕子归看着近在眼前的笑靥，透亮的眼睛璀璨的像这夏夜天空的星，让人着迷沉沦，偏生她自己毫无所觉，笑得肆意自然洒脱。

想到近几月里，时常出现在梦中的荒唐景象，慕子归垂下眼帘，耳根透红的，有苦难言，脸上却做出开心模样，“那可不一定呀，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我一个这留神还真怕找不到你了。”

颜小月呵呵一笑，“子归哥哥尽做杞人忧天模样，我哪有那样不懂事，只不过好久没见到这样的热闹，一时兴起罢了。没想到乞巧节也还有这样好玩的事。”

大老远的，颜小月就看了那棵大榕树，枝繁叶茂，成巨伞状，十分醒目。桥头的两侧都成排的摆放着许多摊子，食案上一层层的巧果，款式极多，有捺香、方胜还有各种奇花异鸟形状的，更有在瓜皮表面浮雕图案，虽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只着这鲜活的形态，金黄的色泽，就不由得口味大开了。

慕子归看颜小月看得津津有味，便陪着逐一逛过去，手里便多了五个包好的袋子。

颜小月看着直抿嘴笑，一边走一边吃着刚买来的巧果，虽然味道一般般，可盛在新颖，倒也吃了三四个才停下来。

到桥头时，拱桥上已摆好了香案，案旧上置茶、酒、水果、五子等祭品，又有鲜花几朵，束红纸，插在两个白瓷梅瓶里，花前置一个小香妒。

桥头北面站着一群衣饰华丽的女子和妇人，一个锦袍装扮的老者上前，对着四周一拱手，“又是一年乞巧节，我们玉泉镇受谭老爷恩赐，今年将在这里举办乞巧祭拜仪示，也谢谢各位乡亲父老抬举，集聚一堂，等会我们将在祭拜织女这后进行穿针乞巧比赛，最终胜利者将给获得谭老夫人赏赐的头钗一对。”

锦袍老者的话一说完，下面的小娘子们皆发出欢呼声来。

接下来就由颜小月注意到那一群衣饰华丽的妇人上前进行祭拜，插香过后，老者又上前说道：“织女星必保佑大家心想事成。下面就请有意参加穿针乞巧的小娘子们上来吧，这里有谭老爷府上提供的针线，谁最先穿完九针谁得巧。”

话一说完，那些成了亲的妇人便高声叫起好来，一时间，声音嘈杂，充满了议论声，桥上竟没有一个小娘子上去的。

那锦袍老者也不着急，只闲闲的站在那里，带着笑看着下面，“众家小娘子不必羞涩，这乞巧每年都有，去岁顾家的三娘子得了巧，王秀才就给儿子聘了去，生怕被别人家抢了去似的。”说完顿了一下才道：“也不知道今年谁家小娘子有这福气哦。”

这话一落，便有几位小娘子上了桥头，颜小月听得身边的几女议论道：“你看李三姐儿上去了。”

“还有冒儿胡同的张家姑娘也上去了。”

“张家妹妹，机会难得，你也上去吧，你马上就要及笄了，上去说不定可以得巧呢！”

一旁的小姑娘也在帮着劝，“就是，张六娘你快上去吧，你绣花那么好，一定可以得巧的。”

只见一个羞涩的声音不安道：“这么多小娘子上去，我哪里能有机会呢？”

几人叽叽喳喳的终于把那张六娘给劝上去了。

颜小月视线一直跟着看得不亦乐乎，慕子归看着颜小月发亮的眼睛，笑道：“小月想不想上去乞巧？”

颜小月摇摇头，这种热闹她看看就好，没必要去参与。

“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我只是喜欢看热闹而已，并不喜欢做了热闹让别人瞧去。”

慕子归听了仔细一打量颜小月，点点头，赞同道：“那倒也是，如果小月上去，只怕无人会去在乎乞巧节了。”

颜小月剜了一眼慕子归眼角的笑意，嘟呶道：“哼，子归哥哥你就打趣我吧。”

两人说着桥上的比赛结果就出来，还真被那个张六娘得了巧，看着四周的恭贺声，张六娘小脸通红，却喜不自胜，捧着一对绞丝银钗回到她的姐妹处，眼睛直发亮。

颜小月笑了笑，能上台去比赛的多半是平民家的小娘子，一般情况下家里的条件大多不好，自然会珍惜这样的机会，先不说彩头，得巧的女孩儿有了这样的名声就是要好说亲一些，也不怪乎一个乞巧节来了这么多的人。

颜小月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和慕子归慢慢的跟在人群后，耳边传来人群或远或近的讨论声，视线却留在一个大肚子的妇人身上，旁边跟着一个神情紧张的男人，微张双手，好像是随时准备帮忙扶人的样子，看着看着不由得羡慕起来。

那妇人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意，想来她是幸福的吧，她为她相公孕育子嗣，她相公能如此细心而紧张的护她母子周全，即使她腹大如球也甘之如饮吧。

颜小月看着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落漠涌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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