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棍子她不能白挨!
趴在床上的姜堰暗暗在心中发誓,南宫懿,你不是跟南宫浩叔侄情深吗?那好,我就在你们感情的这碗水里加些盐。
“秋月,拿纸墨笔砚过来!”
就用这别扭的姿势,姜堰写好一封信,让秋月拿着出宫,交给安子渊,还叮嘱要找旁人送,这样才不会引人注目。
秋月应下,拿着信出宫了。
安子渊从小乞丐的手里拿过姜堰给他写的信,看过之后很不厚道的笑了。
其实南宫懿说得对,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军营里生活的人,十棍子真的不算什么,刀砍,剑穿……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
见姜堰为了十棍子,要狠狠的报复恭亲王跟皇上,安子渊很欣慰,他还是喜欢她这种眦睚必报的性子,所以信里所说的一切,都得给她安排好了。
将信烧成灰烬,安子渊换了便装,易了容,从后门出了府。
南宫懿没想到李沐宸会亲自来找他,更没想到来找他的原因是要放过打他的孙文虎。
“为何?”
看着一袭红衣似火,却满目荒芜的李沐宸,南宫懿眉心微蹙。
“为何?”
李沐宸好似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可笑,他挑眉邪肆的看向南宫懿,自嘲的说道:
“说的好听是北凉质子,说的难听些便是阶下囚,那孙文虎可是贵妃的表弟,贵妃又独得皇上宠爱,谁又能奈何的了他,再者说我受的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似放荡不羁不在乎,但那口吻听着却是让人很不舒服,好似他们天启朝的皇帝是个昏君,为了美色不辨是非,不分对错。
“大皇子,本王说过,此事会给你一个交代,就自然会,不管他是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妃子的外戚。”
南宫懿这人虽冰冷无情,难以接近,不过性子最为刚直,为了天启的名誉更是会不顾一切。
当即他就命人把孙文虎抓了来,当着李沐宸的面打了他四十板子,每一板都实打实的打在肉上。
孙文虎可是个酒囊饭袋,身子虚胖的厉害,这一顿打,直接把人打的昏死过去,整个屁股皮开肉绽,骨头碎裂。
其母看到自己独子遭了这么大的罪,便去丞相府找孙氏埋怨,孙氏又去了宫中让夏紫萱为她表弟做主,这一来二去的,就闹到了南宫浩的跟前。
“你说什么?皇叔真的处置你表弟了?还是当着北凉质子的面?”
他明明跟皇叔商量,此事走个过场就可以,既给了李沐宸面子,也不损天启威严。
可皇叔倒好,连知会他一声都没知会,就擅自将人给打了,对他而言,自己这个皇帝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南宫浩脸色阴鸷,继位已经两年,事事被人束缚,被人无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母亲告诉妾身,表弟被打了四十大板,命差些都要没了。
妾身知表弟这次做错事了,这是他该的,只是妾身替您觉得委屈。
恭亲王也太自以为是、专横专政了,毕竟您才是天启朝的帝王……”
夏紫萱柔柔声调,却化作最锋利的尖锐,狠狠地刺进南宫浩的心口,让他心底不甘的怨气,燃烧成熊熊大火。
是啊!他这个皇帝做的确实太窝囊了。
“萱儿,这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有些事需要点到为止,夏紫萱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宽声安慰了南宫浩几句,便乖乖巧巧的退下。
南宫浩独自坐了片刻,命人把南宫懿宣进了宫。
“皇叔,您处置孙文虎,朕为何不知?”
“此乃小事,不必向皇上禀告,更何况,前些日子,本王已经跟皇上说过了。”
原以为将他召进宫是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南宫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就冷硬。
这些话落在南宫浩的耳中,难免会让他觉得,南宫懿是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时朕也说过,一个质子而已,不必太在意……”
“皇上,天启乃是大国,周遭有无数的小国在虎视眈眈,若是放任北凉皇子被欺辱,那定会被有心人利用,挑动北凉跟天启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关系!”
南宫懿没让南宫浩把话说完,疾言厉色的给打断,一张脸冷厉异常,眸光犹如鹰隼,让人心生畏惧。
“皇叔,朕不是这个意思。”
南宫浩怂了。
“不是最好,本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请皇上也能多多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忧心,不要将一颗心都放在美色之上。”
对着他又是一番教训,南宫懿才离开。
恭亲王,皇后……这些人都将他身为帝王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南宫浩心中的怨恨疯狂生长,宛如藤蔓一般蔓延,这些个瞧不起他,无视他的人,早晚有一天都会跪在他面前的。
他愤恨的拿起砚台想要狠狠地摔到地上发泄,但想着南宫懿还没有走远,又拼命的控制住怒火,丢回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