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看茫茫的夜色,姜堰纠结复杂的叹了口气。
南宫懿身为亲王,又是摄政王,一心为了天启,甚至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清名已在,世人皆敬仰。
若他真动了心,跟她有了剪不断的关系,那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他。
姜堰可以任由世人唾骂她是妖后,却断断不能让他因为自己染上污点。
这些话不能说给南宫懿听,只能独自忍受他的误解跟恨意了。
从隐蔽处出来,就听到望春楼一阵骚动,牡丹的死已经被人给发现了。
“死了?”
姜堰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也许这已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折返身往回走,很巧的又在路上遇见了阿幼朵,看着她挺起来对我大肚子,姜堰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你怀孕了?”
“是的,已经五个多月了,小家伙可调皮了,经常踢我。”
阿幼朵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母爱。
“可是你明知道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孕育孩子的,为何非要……非要……”
后面的话姜堰说不下去了。
身为蛊人,除了到二十五岁就会死之外,还不能孕育,否则就是以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
“姜姐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实在是太想生一个跟相公的孩子了,这样就算我死了以后,相公也不会太孤单。”
阿幼朵红了眼眶,神情带着倔强跟执拗。
“你高兴就好。”
孩子都已经怀上了,只能笑着祝福了。
“夫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不远处的闻博中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阿幼朵喜欢的糖葫芦,把糖葫芦交给她后,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姜堰。
“这位是?”
“相公,这位是妾身的旧相识。”
阿幼朵没点明姜堰的身份,因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在下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见小夫妻两个恩恩爱爱的,姜堰也有了些许的安慰。
回到宫中,她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南宫懿离开时受伤的表情,夜已深,却是半点的睡意都没有,辗转反侧,望着无尽的夜出神。
而此时的南宫懿却是在霓裳歌舞坊喝的烂醉如泥 ,他身旁摆着好几个歪歪倒倒的空酒坛。
霓裳歌舞坊的老板年霓裳坐在一旁,双手托腮,一脸的无奈。
“王爷,不能再喝了,再喝今晚可就要在这里住下了。”
“怎么?你这里不能住吗?”
睁开醉意朦胧的眼,南宫懿看向桌对面的年霓裳,冷声问道。
即使已经醉的很厉害,他依然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跟理智。
以往自傲的这一点却是让他痛苦不堪,真想醉的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王爷,您这样借酒浇愁的,不会是被哪个女子伤了心吧?”
年霓裳真是好奇极了,她家王爷可是从来没有这样颓然过,哪怕遇到再大的事,那都淡定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头一次见到他这样伤心难过,年霓裳不仅没有半分的心疼,反而还很兴奋,真的很想见见能把她家王爷伤成这样的奇女子。
“……”
南宫懿把酒杯捏在手里,双眼直直的看着她,那眸子浅淡,却又森冷,好像只要年霓裳再说出什么放肆的话来,眸子就会射出一支箭,穿破她的喉咙。
年霓裳讪讪一笑,为了保命只好把嘴巴闭的紧紧的,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还狗腿的给他添酒。
一个倒一个喝,倒是莫名的融洽。
不消一会,一坛酒又见了底,南宫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不再如平常那般正襟危坐,而是慵懒的靠着矮桌 ,单手撑着额头,闭目沉思。
他的睫毛比女子的还要长,微微闭着时在眼下投下一片鸦色。
年霓裳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就怕惊扰到他,再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她家王爷平日就冷酷的不近人情,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更不能招惹了,谁碰谁死。
隐在暗处的天南地北也不敢现身,哪怕年霓裳已经给他们递了无数个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外面夜色已经一片寂静,连虫鸣都消失了,南宫懿才缓缓将手臂放下,他睁开潋滟着秋色的眸子朝外面看着,须臾,淡声说道
“全都杀了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跟在他身边那么久的天南地北却是一瞬就领会到,这是要他们把那些乱传他家主子跟皇后娘娘的人全都给杀了。
等那两人走后,南宫懿将视线收回来,落在了对面的年霓裳身上,脸上的神色寡寡淡淡,说出的话却是惊掉人的下巴。
“你愿意做恭亲王妃吗?”
“啊!恭……恭亲王妃?王爷,您不会是在说醉话吧?”
年霓裳怔愣少瞬,紧接着的脸就跨掉了。
“不是醉话,本王现在清醒的很,再问最后一遍,愿不愿意做恭亲王妃?”
这一次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也不差,年霓裳的神色越发的难以形容,她是不是要做出受宠若惊来,可是她真的觉得有些倒霉,王爷找谁不好非得找她。
她可不愿意做什么恭亲王妃,那可是会成为全京城闺阁少女的敌人的,以后还免不了明的暗的算计报复,更何况还想继续自由自在的当霓裳歌舞坊的老板呢!
“我可以说不愿意吗?”
年霓裳怯生生的两根手指对戳着询问。
“……”
南宫懿一个压迫性十足的眼神扫过来,年霓裳立马坐直了身子,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沉重表情说道
“一切都听王爷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