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皇宫上下喜气洋洋,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这是姜堰在这个世界过得第一个年,看着外面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门上的春联跟福字,心情颇为复杂。
未央宫里也忙活了好几天,宫女太监几乎脚不着地,只有她一个清闲的人,看着身边人都忙忙碌碌的,姜堰决定出宫一趟。
“秋月,本宫带你去逛庙会吧!”
过年前的半个月,日日都是庙会,从京城一直延伸到静安寺,几乎整个京城还有京郊的人都出动了,非常的热闹。
“逛庙会?好啊!好啊!”
秋月激动了,她都有多少年没有逛庙会了,脑中还只是小时候的记忆,跟着父母还有兄长一起,手里拿着糖葫芦,在拥挤的人群中听着小摊贩们的吆喝声。
“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出发。”
找了个去校场的理由,姜堰带着秋月光明正大的出了宫,到了宫外面就将车夫打发了,两人换上一身的男装,混迹在人群之中。
“主子,主子,前那里卖艺的,咱们去看看吧!”
看到前面人声鼎沸,不时的有叫好声传来,秋月迫不及待的扯了扯姜堰的衣袖。
“好,走吧!”
逛庙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人挤人人挨人,踮起脚去看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黑压压的头顶,姜堰叮嘱道
“秋月,咱们要是不小心挤散了,你也不要着急,就在酒楼门口等着我,知道了吗?”
“主子,奴婢……奴才知道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才来到了卖艺的跟前。
寒冬腊月,即使太阳高照,也是寒气彻骨,但卖艺的这几个壮汉却都赤着胳膊,在那舞动着千钧重的石碾,好似那沉甸甸的家伙只是个小玩意,游刃有余的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肩膀上滚来滚去。
重力用巧劲耍,真是厉害。
姜堰跟着人群拍手喝彩。
耍石碾只不过是开场白,接下来的胸口碎大石才是重头戏。
“各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小的们初来乍到,借贵方这块宝地,承蒙诸位捧场在这里献丑了。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脚踏贵地眼望生人,城墙高万丈全靠朋友帮,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随着一声震耳的锣响,最开始耍石碾的人拿着盆子来要打赏了。
大过年的,再加上他们的表演的确实很卖力,看客们都很大方,纷纷掏出铜板或者碎银子扔了进去。
到了姜堰跟前时,她掏出了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子。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卖艺的壮汉一阵感谢。
“不客气。”
对他笑了一下,将银子丢进盆里,咚的一声,让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啧啧啧……
这人真是财大气粗,看个卖艺的还打赏那么多,一看就是钱多人傻的富家公子。
混在人群的两个形迹可疑的男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已经选好了下手的目标。
“胸口碎大石,各位看官给鼓鼓劲!”
当一个人躺在针板上,身上还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时,气氛达到了高,潮,所有人都在欢呼,人群就变得更加拥挤。
原本还站在一起的姜堰跟秋月两人,不知不觉间就分开了。
“主子,主子……”
秋月拼力想要挤到姜堰身边,还没怎么挪动,却又被挤得更远。
等表演结束后,两人彻底的分开凑不到一块去了。
“秋月,秋月,去酒楼等我 ,去酒楼……”
姜堰大声的朝她喊,人声鼎沸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想着自己之前已经叮嘱过,也就没那么担心了,随着人群往前走。
之前那两个男人也趁势鬼鬼祟祟的跟着,打算到合适的地方动手。
在一处人少的地方,两人终于来到了姜堰的身后,而此时的姜堰忽然看到有卖唐人的,就打算买两个糖人,然后绕路去酒楼找秋月。
姜堰的钱袋子就挂在腰间,明晃晃的十分惹眼,两个男人再次对视了一眼,一个人去吸引注意力,一个去偷钱袋子。
正在专注的看着摆摊的大爷做糖人,忽然有人猛的撞到姜堰身上,她不悦的抬头,对方赶忙给她道歉赔不是。
“哎呦!这位少爷,实在是对不起,人太挤了我一时没站稳,就撞到您身上了……”
看这人态度挺诚恳的,姜堰也没真的恼怒,刚要说声没关系,便感觉不对劲,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登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冷着气息要转身抓欲偷她钱袋子的小贼,却有一个人更快的将人给抓住了。
南宫懿!
看着惯常一身玄衣,带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势的男人,姜堰一脸的憋屈。
怎么逛个庙会也能遇见,真是太倒霉了。
不用多言,南宫懿只一个眼神就将两个小贼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姜堰看着眼前皱眉盯着她的男人,神情有些不自在,像是偷跑出来玩的孩子被家长抓到了的感觉一样。
忽的想起自己现在是男装,脸上也稍微画了画,应该认不出来才是。
粗着嗓音,姜堰冲着他报了抱拳。
“多谢这位仁兄了,在下先走一步,告辞!”
说完转身便要走,后衣领却被一把揪住,原地转了个圈,就撞进一汪珀色的笑意里。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