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是奴婢妄想了!”
春花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跑走了,那脚步无措又慌乱,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安子渊看着她的背影,并未有任何的怜惜,一双狭长的眼眸里反而有几分的冷厉。
刚才若是没看错的话,他从那小宫女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恨意。
不知她这恨意到底是对谁,若是对他,那无所谓,若是对……
安子渊眸底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训练了一上午,吴兆凯等人累的跟死狗一样,姜堰也不轻松,午间吃过饭后她就在房内休息,这才注意到春花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眼睛为何红了?”
春花低垂着眼眸回道
“没事,就是风大迷了眼而已。”
迷了眼能让眼睛都肿了?
姜堰自是明白她在说谎,也知道肯定是安子渊拒绝了她,小姑娘都是要脸面的,她也只能装糊涂了。
“嗯,是,这几日风确实挺大的,本宫不让你来你偏跟着来,明儿个就好生在宫里呆着吧!”
“嗯,奴婢不来了,奴婢以后都不来了。”
闷声闷气的说完这番话,春花转过脸去,又开始悄悄的抹眼泪了。
叹了口气,姜堰背过身去,眯眼睡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春花抹眼泪的手停了下来,红通通的双眼里尽是怨恨。
回到宫中,春花的心情还很低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发呆。
“春花,你过分了,咱们都是奴婢,要伺候主子的,你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把自己当成了小姐,什么活都不干吧!”
秋月忙活了一天,回来看到春花躺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表情呆滞,陷在伤心事里的春花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腾的坐起来,对着秋月怒目而视。
“小姐?我可没那好的命当小姐,不过就算是奴婢,也得有伤心难过的时候,不能当牲口一样使劲使唤吧!”
“……”
秋月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凌厉的让春花的怒气跟纸糊的老虎一样,登时就萎靡了,悻悻说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声音比刚才盛气凌人时弱了很多,但还是带着不服气。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里骤然响起,春花捂着自己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脸色铁青的秋月。
“你打我?”
顿了一下之后,越发的凄厉的质问。
“你凭什么打我!”
面对失控的春花,秋月始终很淡定。
“我打你是要让你清醒清醒!”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秋月把人拽到了镜子前,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照镜子。
“主子一直以来的宽厚仁慈,可是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还在那里发脾气闹情绪,没有主子,咱们在这宫里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春花,我不管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你要给我牢牢的记住,咱俩的命是主子给的,是主子给护着的,你要是敢对主子有怨恨,甚至有二心,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一字一句的警告完之后,秋月才松开了春花,透过镜子对视上那双闪着冷光的双眼,她瑟缩着低下了头。
“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丢下这番话,秋月就不再理会她,转身去了另一张床,忙活了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春花独自坐在那里,细看之下,那微敛着的眼眸在剧烈的颤抖,她并不是在后悔,而是越发的恼恨。
她与秋月一同入宫,相依相伴近十年,虽不是姐妹,但感情却胜似亲生,可如今她为了主子竟然这样对她。
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
放在腿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狠狠地攥着,倏然抬起的双眸里闪烁着浓浓的恨意。
……
姜堰一觉醒来,发现外面一片白茫茫,原来昨夜竟然下雪了,下了一整晚。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前世姜堰生长在南方,几乎没见过雪,如今看到足有三尺后的积雪,兴奋的恨不得大叫一声。
不行,她得赶紧去校场,带着队员们堆雪人去,临去前还吩咐了春花秋月,只需把小道上的雪扫净就可,其他地方的不要动,就那么放着。
急切的来到校场,却不想竟然空欢喜一场,校场里的雪都被清扫完堆在了墙根下。
哎!真是的,人太勤快了也不好。
姜堰很无语,把管事喊出来,问是谁让清扫的,管事的见她黑着脸,战战兢兢的朝着右边一指。
“回……回皇后娘娘,是王爷让……让扫的……”
嗯?
朝着右边转头,姜堰就看到了皑皑白雪之中那抹玄色的身影。
南宫懿!
平日里不见他来校场,这下雪了路滑难走,他倒是来了,来就来吧!还命人把雪给除了。
真是要多讨厌就多讨厌!
“恭亲王,你倒是挺清闲啊!雪下的这么厚还来校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姜堰冷笑着看他。
“倒是没有多重要的事,本王不过是怕雪大影响你们训练,故此才会过来看看。”
南宫懿边说边抬脚朝着姜堰走来,一片白雪皑皑之中,他玄衣如墨,带着令人无法抗拒魅惑,好像天地间,那一抹黑猛的跳跃到了心口上。
咕咚!
姜堰似乎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