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沈嘉禾,裴懿心里丝毫没有预想中的畅快,反而像压了一块巨石,令他喘不过气来。
但不论如何,他的目的达到了,他相信经过这一回,沈嘉禾再也没有胆子从他身边逃跑。他到底还是心软了,再一次原谅了沈嘉禾。裴懿厌恶这样心慈手软的自己,但面对沈嘉禾,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原谅、打破底限,永远做不到狠心绝情。
裴懿从沈嘉禾身体里退出来,解开他手腕上的锁链,将他拥进怀里,轻抚着他瘦削的脊背,沉声道:“你记住,你是我的,你必须待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知道么?”
沈嘉禾仓皇点头,哽咽道:“知道。”
裴懿凑过去亲吻他的眼角眉梢,温柔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不要再惹我生气,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嘉禾乖巧地环住裴懿的腰,讨好地蹭蹭他的胸膛,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会乖,不让你生气。”
裴懿对这样柔软乖巧的沈嘉禾没有丝毫抵抗力,原本就没有得到满足的**立即星火燎原。
他挑起沈嘉禾的下巴,道:“你方才说会好好伺候我,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沈嘉禾会意,起身分开双腿跨到裴懿身上,一手扶着那个坚硬滚烫的器官,缓慢而坚定的坐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21:00或者23:00。
感谢一只团子、惜惜果、悠~悠x2、满天都是小绸星、kkw的脑残粉no.1x4 的地雷;
感谢悠~悠的手□□和火箭炮。
感谢支持,比心。
☆、第31章 世子无赖31
沈嘉禾用自己全部的骄傲和尊严,换取了宽恕和自由, 虽然不是真正的自由, 却也弥足珍贵。
他决定向命运低头,不再做徒劳而无谓的挣扎。人生路漫漫而修远, 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或许前路会有转机也未可知,他只需耐心等待便好。
早上梳洗罢, 沈嘉禾由沈落玉扶着站在檐下。
被裴懿圈禁蹂-躏将近一个月, 他的身体损耗严重,虚弱到无法独自站立。
初夏已至, 日光充沛,天蓝云淡, 葱郁满目,花香盈鼻。
几只鸟儿落在屋顶, 唧唧喳喳。
沈嘉禾曾经觉得这一方天空太过狭小, 想要去更广阔的地方,而如今,他觉得能有一方天空可供仰望已经很满足。
“这段日子, 你去了哪里?”沈落玉终于忍不住问。
沈嘉禾扶着她的手, 缓缓坐到台阶上, 随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折了一枝凌霄花,凑到鼻端嗅了嗅, 才微笑着道:“没去哪里,不过四处走走而已。”
沈落玉在他旁边坐下来,缓缓道:“你消失那天, 世子不顾王爷阻拦,亲自去找你,还差点耽误了参加万寿节。万寿节过后,王爷亲手抽了世子一顿鞭子,连王妃都拦不住。世子在床上躺了十几天才好,然后整个变了一个人,成日在外头花天酒地,直到深夜才烂醉如泥地回府。直到你回来,世子才变回从前的世子,虽然仍旧阴沉,但甚少再乱发脾气,府里的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而今天早上,世子露出了两个月来第一个笑脸,紧接着他便放你出来了。世子心情的好坏,一直与你息息相关,或者说,完全取决于你。”她顿了片刻,继续道:“我早就猜到,你和世子的关系绝不简单。你们……”
“落玉,”沈嘉禾轻声打断她,道:“初见你时,我便觉得你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谨小慎微,从不妄议是非,做事规矩。我希望你一如既往,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座王府里安全地活下去。”
沈落玉沉默许久,低声道:“已经不可能了。”
沈嘉禾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沈落玉看着他,道:“我不沾惹是非,是非却找上门来。王妃在回丰泽之前,特地唤我过去,交代给我一件事。”
不等她说出来,沈嘉禾已然心中有数,他道:“一旦裴懿抓到我,你就立即通知她,是么?”
沈落玉道:“是。你回到王府的第二天,我便已写信告诉她,而就在昨日,我收到了她的回信。”
沈嘉禾面色平静,道:“王妃是否对我起了杀心?”
“没错,”沈落玉道:“她在回信中说,让我找机会毒杀你,事成之后,许我世子侍妾之位。”
沈嘉禾看着她,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必须照做,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沈落玉道:“我不想死。”
沈嘉禾疑惑道:“那你照做便是,又为何要将这一切告诉我?”
沈落玉沉默片刻,道:“我听景吾说,世子当初之所以会救我,全是因为你。你救了我的命,我得知恩图报,所以我也要救你一命,从此之后两不相欠,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会以自己的安危为先。”
沈嘉禾沉默片刻,道:“你若不杀我,王妃定然不会放过你,你要如何活命?”
沈落玉道:“这是我的事,你便不必费心了。”
沈嘉禾叹了口气,道:“我并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实在不必因我犯险。”
“我初到王府时,什么都不懂,是你事无巨细地悉心教导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沈落玉顿了顿,又道:“也许你心如明镜,但我还是要多两句嘴。即使你这回逃过一劫,王妃一定还有后招,你要早作筹谋。”
沈嘉禾点头,道:“好。”
*
晚饭十分丰盛。
因为沈嘉禾消瘦得太厉害,所以裴懿特地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大补的食物,逼着沈嘉禾往下吃。
正吃着,沈落玉端着一只青花瓷碗进来,道:“这是补气生血汤,得趁热喝。”
沈嘉禾点头,伸手去接,谁知还未端稳沈落玉便松了手,瓷碗从沈嘉禾手中脱落,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碗里的汤流到地上,竟呲呲有声地冒起气泡。
沈落玉一惊,扑通一声跪下,以头磕地,语声惊惶道:“殿下恕罪!”
裴懿看了一眼地上的汤水,目光森冷,寒声道:“你在汤里下了毒?”
沈落玉伏地不起,颤声道:“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求殿下饶奴婢不死!”
“逼不得已?”裴懿沉声道:“谁在逼你?”
沈落玉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裴懿喝道:“景吾!”
景吾闻声进来,只见沈落玉跪伏于地,沈嘉禾面无表情地看着,而裴懿则怒容满面。
裴懿厉声吩咐:“将这个贱婢拖出去砍了喂狗!”
闻言,景吾一震,沈落玉则吓得浑身发抖,哭着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裴懿冷声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沈落玉犹豫着哭道:“是……是……是王妃!是王妃命令奴婢如此做的!如果奴婢不照做的话,王妃就会杀了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求殿下念在奴婢往日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饶奴婢一命罢!”
“母妃?”裴懿心下巨震,喝问:“你可有证据?”
沈落玉忙道:“奴婢房中有王妃的亲笔书信,殿下一看便知奴婢所言是否属实。”
裴懿道:“景吾,你和她一起去将书信取来。”
景吾应是,将沈落玉从地上拽起来,押着她一同出去。
裴懿沉默片刻,忽然拿起沈嘉禾的手察看,关切道:“方才烫着没有?”
“没有。”沈嘉禾顿了顿,道:“看来王妃已经察觉你我的关系,对我起了杀心。”
裴懿伸手将沈嘉禾拥进怀里,安慰道:“别怕,这件事我会处理,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沈嘉禾心中冷笑,嘴上却“嗯”了一声,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沈落玉?”
裴懿直截了当道:“杀了了事。”
沈嘉禾从裴懿怀里出来,望着他软声道:“你就饶过她这一回罢,好不好?”
裴懿挑眉道:“她要杀你,你却为她求情?”
沈嘉禾道:“杀我的人是王妃,不是她,她只是听命行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裴懿沉默片刻,道:“好罢,听你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打她二十板子,然后撵出府去。”
沈嘉禾道:“你将她撵出府跟要了她的命有何区别?”
裴懿无奈一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沈嘉禾想了想,道:“仍留她在王府,但将她调到别处做事,怎么样?”
裴懿道:“这王府中除了我这儿,便是公羊素筠那儿要人伺候,便将她丢给公羊素筠,如此也好。”
沈嘉禾又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同王妃说说情,让王妃不要与她为难,好么?”
裴懿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菩萨心肠,竟如此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他忽然又叹了口气,道:“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唯独对我,却那般狠绝。”
沈嘉禾将脸埋在他颈间,温言软语道:“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
裴懿笑道:“你打算怎么对我好?”
沈嘉禾仰头附到他耳边,红着脸耳语几句,裴懿在他臀上捏了两把,笑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看我怎么罚你。”
未几,景吾带着沈落玉回来,将信交给裴懿,裴懿看过之后,眉头紧锁,道:“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也不想再看见你,自即日起,你便去世子妃院子里伺候罢。”
沈落玉跪下磕头,感激涕零道:“谢殿下不杀之恩!”
裴懿冷道:“你不必谢我,若不是嘉禾为你求情,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沈落玉转向沈嘉禾,磕了个头,道:“多谢。”
沈嘉禾扶她起来,道:“你好自为之。”
至此,这件事告一段落。
沈嘉禾并不关心裴懿要怎么向王妃解释他们的关系,那是裴懿要操心的事,他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养好身体,待行动便利了,回故居看看。
*
听景吾说莲池里的荷花开得正盛,沈嘉禾便趁着裴懿不在府中,独自去赏荷花。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果然美不胜收。
沈嘉禾坐在亭中凭栏赏了许久,仍觉不够,忽然瞧见岸边的荷叶里藏着一叶小舟,便打算乘舟去到藕花深处,做一回采莲人。
正费劲地解着系舟的绳索,忽听身后有人道:“需要援手么?”
沈嘉禾回头看去,吃了一惊,道:“魏衍?”
魏衍笑道:“真是荣幸,你竟还记得我。”
他走上前来,弯腰解开绳索,笑道:“我来为你划船,如何?”
沈嘉禾点头,二人一起登上小舟,魏衍划船,分花拂叶,行进莲池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