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神回忆录 第三百九十八章 光明的未来需要代价

“主子当年就是因为黑道与『政府』之间的冲突，被当成祭品送给了日本警察。”山田流金继续说道，“在主子被‘抓走’之前亲自给您托付的遗愿啊，少主！”山田流金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黑道少主阴沉着脸，出神的望着落地窗外，蓝天白云一览无余，天地辽阔风景秀丽，好像已经山河永固，早就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这一路过来，他将姿态摆得很低是出于礼仪，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真的就把他当成一个管家一个奴才了。不仅如此，来到这里见到了日本黑道真正的头目与高层之后那家伙的姿态依旧高高在上，仿佛已经把整个日本黑道踩在脚下。而到了最后，日本黑道最德高望重的首领居然还把自己的干女儿打扮成母狗亲自送给了这个家伙，还亲自为他们准备了宾馆！

奇耻大辱！

山田流金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怎么会看不出此刻这位年轻的黑道少主的想法？他沧桑的叹了口气，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似乎回到了那个早已成为所有日本黑道成员都闭口不谈的耻辱年代。

那个时候，日本黑帮人人喊打，日本『政府』在借助常驻日本的美军的力量，将他们打压到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境地。若不是后来闹出了驻日美军闯入女校大肆女学生的事件，碰巧那帮美军在离开的路上还被黑道的小混混们堵截住打成了水泥柱，恐怕日本黑道就要不复存在了。

“少主啊”山田流金顿时沧桑了许多，他如今心累到了极点，但还要强打精神来给这位年轻气盛火气大的少主讲那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如今的我们若没有足够的外力支持，是没办法完成主子当年的遗愿的啊”

“我知道！！”黑道少主大声打断了山田流金的开场白，他愤怒的吼叫着，像是一只受伤了的狮子，“我知道我们现在很弱很弱！我知道我们现在需要外力！我知道我们现在必须求着他妈狗日的学园都市！我知道弱国无外交！我知道蝼蚁是没有尊严可讲的！我都懂！我都知道！”

“但是当年是出卖掉了老爷子！现在又是卖掉了你最疼爱的干闺女！将来要卖掉什么？又要出卖掉谁？！”黑道少主如同一只发疯了的困兽，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他们是比我们强大，是比我们有力量。但为什么，凭什么，我们要如此卑微屈膝？！为什么要想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就他妈因为当他亚雷斯塔的狗比当日本黑道的人吃得好么？！”

“年年大会，年年大会上给那些下面的人说教，都要说‘男人就要宁折不弯’，都喊着‘黑帮的人脊柱的铁打的，比手中的棒球棍还要结实，棒球棍可以弯，脊背不可以！’”

“但如今事到临头了呢？我们中地位最高的黑道头目，却把自己的干闺女打扮成母狗送给了别人！”

“这他妈什么世道？！”

山田流金安静的等待着黑帮少主发泄自己的怒火，事实上老人何尝不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呢？但他如今年纪已经大了，已经是见过山巅看过谷底了，这些荣辱方面的事情看的也就淡了很多了。

黑帮少主高声怒喝着，他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楼层，余音绕梁。直到他停止了怒骂，还在兀自喘着粗气时，这个老狐狸才悠然笑着开口说道：“少主啊，这世道可是更古不变的，只有无力者才会去抱怨的。当年的老爷，可是临死都不曾抱怨过一句世道苍天啊。”

“我的这个干闺女，说实话，当初领养她培养她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山田流金的笑容很是慈祥但现在更多出一份落寞，“当初我送她去学舞蹈，学弹琴，学唱歌。我看着她成为学校的女神，成为那些『乳』臭未干的小男孩儿暗恋的对象。我看着她从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长到如今，变得亭亭玉立。我看着她出道成为偶像，我看着她写第一首歌，我看着她走到如今，拥有了难以想象的流量，拥有了万千死忠。”

老人深吸一口气，伴随着话语涌上来的是回忆，更是苦涩。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会亲手将与自己相伴了十余年的干闺女打扮成母狗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而毫无感觉，没有谁深知自己的女儿注定得不到幸福，将面对着耻辱与痛苦时还能够安之若素。但是老人还在说着，语气沉重而又伤感，一时间少主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给自己讲道理还是在谴责他自己的残忍与冷酷。

“但不管我和她多亲近，我对她有多好。不管她多么孝顺，不管她多么努力。我都知道将来有一天，我要亲手把她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不管她多么努力，她将来都会被送给一个黑道需要的人。”

“这是她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她命中注定会痛苦会耻辱，我注定会备受谴责懊恼后悔。”

“比起那些两鬓斑白的企业家，那些挺着肚腩笑容虚伪的政客，现在的她还算是幸运。至少，这位罗君还很年轻，而且他并不贪婪，并不丑恶。”

“但终究，命运仍是命运。她还是被送给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我也仍然在备受良心的谴责。”

“这就是为了黑帮与少主的未来付出的代价，尽管比起当年的主子微不足道。”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好处，也从来没有只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好处。少主啊，我们现在付出的代价品尝的痛苦，都是为了将来的你，能够光明正大鲜衣怒马的出现在萤幕上；都是为了将来的黑道，能够不被称为‘黑道’啊！少主！难道你希望结衣的耻辱毫无价值么？难道你想看到老主用命换来的只是黑道的又一次沉沦么？难道比起黑道的未来，比起黑道千千万万人的光明，那些毫无价值的荣辱更让少主你在意么？”

“比起老爷子和结衣个人的生命荣辱，整个黑道的前途更需要我去在意，对么？”少主怒极反笑，“可是老头子，整个日本，黑道上下人数何止上万，我认识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你要我为了那些我根本不认识的婊子，无赖，卖掉少数我认识的人？”

他扭头离开，扬长而去，再没有回头看山田流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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