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野花野草茂盛,小径爬满了藤蔓,远方只可见巍峨青山,近处偶尔似乎有蛇蝎游走。
洒了一把驱虫粉在身上,陈翊才放心大胆往前走。
陈翊很少下山,也就下过几次山。
在山的那一边,有一座小镇,名唤清川。
这里是河流交汇之处,随处可见的就是小溪,小河。
跋山涉水,行行走走,从早到晚,吃了一份干粮,还没赶到清川小镇。
见天色已晚,陈翊把行囊摊开,四下撒了一圈粉末,然后就席地而睡。
小睡不久,一道光晕缥缈如游龙自东而来,其疾如风,眨眼间,声势浩大已如流星。
一艘令人瞠目结舌的飞舟从云雾翻滚之中驶了出来,船首为龙头形象,船身是龙躯,空白之处雕刻有镂空云纹,熠熠生辉好似一条金色巨龙在云中飞腾。
内里结构精致,外面磅礴大气,整艘龙船有气吞万里之异象。
悚然而惊,陈翊睁大双眼,仰头望星空,便见一团火焰从上方划过似烟花漫天落下。
这景象…
极为绚烂,极为璀璨。
剧烈爆炸,声撞四野,空谷传响久久不曾消散。
这景象近乎空难,但在修仙的世界中,法宝炸裂,人总该无恙吧?
陈翊刚刚起身,就听到有对话之声,不禁稍稍伏低了身体,侧耳倾听起来。
“东安君,百年前你屠我道场,戮我门人,可曾想过今日?”
“信百棱!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就是几个门人弟子吗?何必苦苦相逼?”
“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我不信你信百棱会把那些资质低劣的废物看在眼里,信前辈,只要今日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东安君发誓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就是十二名弟子吗?”
“我赔!”
“十倍!”
“要不…百倍!”
…
“呵!”
“信前辈,你何必对发生在百年前的小小瓜葛久久不能释怀?”
“东安君,你是自裁了事,还是由我动手送你上路?”
“你选。”
“…,信百棱!贱婢养的狗杂种!”
“我去你玛德!”
“真后悔当日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你这么一个祸胎!”
…
“骂完了?那么受死罢…”
“咦?”
“呵!”
“想不到你东安君也私藏了一手…”
“哼!”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
“贼子!敢尔…”
随着最后一声凄厉大吼,一道冲天而起的霞光彻底打散了随风飘到陈翊耳畔的话语。
山谷之中,有如闪电出现忽暗忽明。
突,天崩山裂!
一股无边无际的气劲自远方而来,激荡冲击,草木齐齐为之一折。
接着宛如闷雷炸开,嗡嗡作响耳鸣不已,听不真切的声音,显得怪异,令人心神恍惚。
三息、五息…
当四下一切归附平静,精神恢复正常,陈翊循着那道光传来的方向,回首望去之时,目龇欲裂!
那里…
那里!
是自己生活了十八年之久,没下过几次山的别云峰!
远远高高耸立的山峰已经不见了,留下蔚蓝如洗的璀璨星河。
如坠冰窟遍体生寒,接着呼吸粗重汗如浆出,双手握紧不住颤抖,陈翊从未感受过如此无力,如此微小,如此的低如尘埃。
恐惧、害怕、后悔各种感情席卷而来,蔓延全身,一颗心陷入绝望之中。
陈翊仿似看到了,依稀还在睡梦中的老道,师傅他还没醒来,就被如此罡烈的一击削断山峰,被倾轧在地下。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世间最令人心酸的事。
陈翊恨不得将那人剥其皮,食其肉,饮其血,啃其骨!
无论他是叫东安君,还是信百陵!
陈翊顾不上其他,气血翻涌,心头就像燃起了火,怀着最后一丝幻想,拔腿往回跑。
“小子,你跑什么?”
耳中响起信百陵他那略带沧桑的嘶哑话语,陈翊有如被定住了魂魄,四肢僵直不能动弹。
一片惊骇。
这便是有神通者所拥有的威能吗?
一切都无所遁形,无弗远近,都能了如指掌。
心往下一沉,不知这活了至少二百岁的老怪是否会为了掩人耳目,杀人灭口?
生与死,就操控在别人的一念间。
这样的命运,我不接受!
但…
毫无力量的我拿什么来反抗?
电光石火,念头丛生只不过在一瞬。
陈翊面红耳赤,激动的不能自已,舌头打结,额头冒汗。
只听得那信百棱冷哼一声,有如被去了枷锁,陈翊重新掌控身体,方能畅所欲言。
但说什么呢?
识时务为俊杰?
陈翊自认为不是纯粹的古代人,不可能做到重情重诺言,一言九鼎,或许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会放弃自尊,伏低姿态做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那样活着,还算活着吗?
为了家人、亲人,或许可能会妥协。
但现在,这个世界我陈翊唯一的亲人被你们给害死了!
不可原谅!
不可饶恕!
就算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我陈翊也不可能向尔等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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