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六月八日,七日下午陆黛就跟着要回两家送妹妹出嫁的何婶到了何家,住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修脸盘头。(首发)
何三好要出嫁,平日里的那些好姐妹都在出嫁前这两三天赶来跟何三好聊天……以后想要见面就难了。趁着这个机会,何三好把阿黛交给她的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一来是那纯露确实是新奇,二来是所有的东西价格都不贵,且不说里面的东西,就是这装东西的小瓷瓶都是顶好看的。于是大家你一瓶我一瓶,竟然都卖光了。
阿黛一来,何三好就把她拉到自己房里去拿钱,一共卖了九百一十个钱,陆黛直接输了二百一十个钱给何三好,自己留了七百个钱。
何三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脑子笨,但也知道,两成的话,一千个钱才有两百个钱呢!这九百一十个钱给我二百一十,太多了!”
陆黛笑了笑,道:“在意这个做什么!等明日你们家给了我修脸盘头的钱,我可就有一吊多钱了!你要嫁到那边去,身边多几个私房钱也是好的。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帮我把东西都卖光了,多给你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在你相公那里帮我多说点好话就是了。”
陆黛这么说也只是想宽宽何三好的心,哪晓得这妮子太过时辰,当下就眉开眼笑的拍着胸膛保证:“我一定好好劝他,争取让他答应把花瓣以最低的价钱卖给你。”
陆黛无语了,亲,过了明日,你相公跟你就是一家人了哎!你这么坑他真的好么?
不管阿黛怎么想,坑得一手好相公的何三好心情是特别的好,巴不得早点嫁过去给邱老三说这花瓣的事情。甚至,对于邱老三迷恋种花这件事,她居然也有些能接受了!囧!
第二日一大早,陆黛帮何三好化了妆盘了头发,刚弄好,媒婆便来了。这次这媒婆并不是唐媒婆,唐媒婆还不至于做媒做到隔壁镇来。
何三好家这媒婆姓刘,刘媒婆看到何三好这样子,眼前一亮:“老何家,你们家请的这整容匠挺厉害的嘛,要不是穿着新嫁衣,我都不敢认这是三好了!”
何家婆媳们纷纷点头称是。
何三好倒是义气,闲聊的时候听说过阿黛家的处境,当下非常爽朗的冲着陆黛一指,道:“喏,是阿黛妹妹帮我修脸盘头的,她可有本事了,做胭脂水粉也很有一手呢!”
刘媒婆顺着问了一句:“阿黛是哪里人?”
陆黛乖乖巧巧的冲着刘媒婆笑了笑,一本正经道:“我是杨柳村来的。”
也没有多说,这是和三号的好日子,主角是何三好。现在就留个话引子,刘媒婆知道了陆黛姓甚名谁哪里人有什么本事,以后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自然会找了来。
刘媒婆满意的点了点头,夸了陆黛一句:“这丫头长得倒是挺不错的!要不是你们村有唐婆子在了,我一定帮你找一个好人家。”
这话没法儿回答,陆黛就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接着迎亲的人便来了。跟上次白巧巧出嫁不同,这次邱老三是亲自来接新娘子的。大概是因为邱老三的“不成器”,邱家这次是非常重视这门亲事。要不然以邱家与何家地位的悬殊,怎么也不可能让邱老三亲自来接亲。
陆黛混在人群里面看热闹,得了好多的喜糖。何三好忙里偷闲瞅着陆阿黛往嘴里塞糖果的样子直笑。这一笑,一张脸更加璀璨起来,邱老三看在眼里,喜气洋洋。
新娘子走了,陆黛并没有直接回家去。而是安安心心的待在何家等何婶帮着何老娘收拾好一起走。
这明媒正娶,新娘子娘家这边的喜宴也是要摆的。陆黛没有出礼钱,白吃了一顿。
然而,喜宴刚上桌,便出事情了。
一个敲锣的小哥突然狼狈不堪的闯进院子里来。满院子的喜气洋洋被冲撞得一怔。
何婶是个明白人,一见这个样子,便知道出了事情。一边招呼着大家没事,继续吃,一边把那来不及说话的小哥拉到屋里去细细盘问。这是别人家的事情,陆黛虽然好奇,但也不好意思跟过去听,只好一边心不在焉的吃喜宴,一边关注着屋里。
她坐的这桌距离堂屋比较近,没一会儿,便隐隐约约的听到何老娘的哭声和何婶的劝慰声。陆黛听得满心疑惑。
然后便见何二楼的媳妇儿慌慌张张的进去了,然后又慌慌张张的出来了,招呼了两声大家继续吃,又慌慌张张的进去了。
这副情状,大家也都看明白是出事情了。人家家里出事了,大家哪里还好意思安稳的坐在这里吃吃喝喝,帮不上忙,能减少点麻烦也是好的。所以接下来大家都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狼吞虎咽的吃完这顿喜宴,一个个告辞回家去了。
陆黛茫然的站在一桌桌残羹冷炙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便见何婶出来了,把她拉了进去。
何婶叹了口气,对陆黛道:“阿黛,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再住一晚吧!”
陆黛皱了皱眉,瞅了一眼哭得已经开始抽气的何老娘和眼眶红红的何家媳妇儿。
何婶接着道:“不是何婶不让你回去,实在是路上不安全……花轿队伍在路上遇到土匪了,就在包包岩那里。”
陆黛立马想起来,包包岩正是杨柳村、石桥镇和石榴村的交叉口,何家就在这石榴村。
“那新郎新娘没事吧?”陆黛立马关心道。
何婶脸色有些难看,又有些欣慰:“还好官府的人来得快,人都没事,就是那些嫁妆什么的都被抢了。人要是有事,我们又哪里还坐得住!唉,好端端的,怎么偏生今天遇到土匪下山了呢!”
陆黛也在想这个问题,好端端的,怎么土匪就下山了呢!说到土匪,陆黛又想起了那个偷玉米的,长得不像土匪的土匪。
该不会是他吧!
陆黛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个搭便车的斗笠男了,她说怎么声音那么耳熟,可不就是她上次跟“土匪”在白鹤山下面遇到的樵夫!
他不是官府的探子吗?陆黛心里不由得猜测道,难道官府在之前就猜到了土匪有行动,所以那斗笠男才去包包岩那里打探地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