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黛说了花秋官的所作所为,阿墨是气得一阵咳嗽,脸色也难看了:“我们陆家哪里对不起他花家了?他们何苦一次又一次的来害我?”
“一次又一次?”温大海听了,眉头一拧。
阿黛解释道:“上次山匪来袭,阿姐晕倒在齐芳斋门口,便是花秋官的妹妹花楚楚怂恿齐芳斋的秦掌柜见死不救的。”
“呸!”温大海怒了,“以前只觉得这花家爱占便宜,乔家收养花秋官,教他读书经营,他却吃里扒外天天打乔家的秋风。却没想到花家的人竟这般的恶毒!”
阿墨好不容易平复了咳嗽,道:“可不是。以前阿黛跟那个花楚楚玩在一起,我劝了几次也不听。我便想着,小孩子就是在一起玩也没什么大事的。结果前年,花楚楚跟阿黛说山崖上有个什么凤仙花,怂恿阿黛大晚上的跑去采,结果摔下山崖。只是这事一直没什么证据,没法找她理论罢了。”
阿黛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阿墨确实是跟她说过离花楚楚远点儿。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键。
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笑嘻嘻的跟花楚楚一起上山捡蘑菇什么的,指不定人家心里怎么笑她傻呢!还有那大半瓶凤仙花做的胭脂水,花楚楚向她要的时候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嘚瑟呢!
气极反笑,阿黛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也难怪她花楚楚嫁给一个抠门的土财主做小,活该那抠门财主有个厉害的婆娘!”
阿墨跟着点头:“她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温大海摇头:“花楚楚是花楚楚,花秋官是花秋官,断不能因为花楚楚已经遭报应了,就由着花秋官来欺负你。这花秋官人品不怎么的,但脑子还真不笨,居然能想到娶阿黛回去。”
阿黛见温大海和阿墨的关注点都转移到对花秋官的憎恨上面来了,赶紧道:“所以说啊。定亲这件事,真不能怪乔大哥。再说了。上次我被人带去京城,全靠乔大哥我才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乔大哥对我又是真心好,姐夫你就不要太苛责他了。”
阿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不是苛责不苛责的问题,这是你的婚姻大事,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像做买卖一样,打上恩情的牌子讨价还价呢!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起咱们死去的爹娘?”
在关键问题上,阿墨还是很精明的,不管阿黛怎么搅合,她都能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质。
没办法。阿黛只好道:“你们不就是担心乔大哥的事情以后连累到我吗。阿姐,有件事情,以前怕你担心。我没有跟你说,现在关系重大,不跟你说是不行了。”
见阿黛这么严肃,阿墨有些诧异:“什么事情?不要跟我说你跟子晋兄弟早就有私情了!”
“噗嗤~”阿黛看着温大海和她阿姐那严肃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了:“你说什么呢,以前我忙着挣钱。能跟谁有私情啊!”
听到阿黛这话,温大海和阿墨脸色缓和了些。认认真真的听阿黛讲。
阿黛道:“阿姐,你还记得我去白鹤山那边的山谷采花瓣的事情吗?当时别人都不爱搭理咱们,所以不知道白鹤山那边的岭黄山脉里面其实是住了一窝山匪的。那次我便遇上了一个山匪,是乔大哥把我送回来的。”
过了这么久,诸多线索联系起来,阿黛也能猜到,那个拦下她和乔子晋的樵夫,并不是什么官府的探子,而是岭黄山脉里面山匪的探子。
不仅如此,何二楼接她去给何三好修脸盘头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搭便车的人,应该跟那个樵夫是同一个人,难怪她当时觉得有些眼熟。
阿黛接着道:“后来我和圆圆不是一起去夏冰洞了吗,那时我遇到了一对兄妹,那个妹妹看上了阿姐给我做的帽子想要,我没给,帮她梳了一个头,然后那个妹妹后来叫我去帮她又梳了好几次的头。后来在县城的修脸盘头大赛,又遇到了那个妹妹,她叫我去教一个丫鬟化妆技巧。”
阿墨疑惑:“刚刚还说山匪,怎么又说到什么妹妹了?”
温大海心里却是若有所思:“阿黛,你接着说。”
“那妹妹的兄长,便是岭黄山脉的山匪头子。”阿黛道,“姐夫,你因为担心我被乔大哥连累了,所以阻止我跟乔大哥靠近,可是你可知道,我早就卷进这件事情里面了,要不是乔大哥,我都死了好几回了。不然你以为上次我为什么会被人劫走?”
温大海一愣,呐呐道:“我以为你是被乔兄弟连累了。”
阿墨却问道:“你怎么不早跟阿姐说,你一个人担着,就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阿黛不甚在意,“刀又没有架在脖子上!”
这下,反而是温大海踌躇了,脸上露出些后悔的颜色来:“那怎么办,我刚刚都把话说绝了,等下子晋就带人来把聘礼抬回去了。”
阿黛挑眉:“他今天会再来才怪!就指着我说服你们呢!”
这下,温大海和阿墨是哭笑不得,尤其是阿墨,整件事情,她都如云似雾的在搀和,那些事情,她是知道得最少的,阻止阿黛和乔子晋在一起她也是听温大海的话,就是现在点头答应了,她还是没明白之前为什么要摇头。
关于这一点,温大海和阿黛的意见倒是很统一,温大海道:“想不明白你就先别想了,阿黛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少抄点心,也早点养好身体。”
阿黛补充了一句:“早些养好身体,然后早些生个小娃娃来玩。”
阿墨脸嘭的一下通红,转身去清点那些聘礼,尤其是那两对大白鹅,又吵又蠢,拉了一地的屎,要赶紧弄到后院去才是。
温大海瞅了一眼大白鹅:“这鹅咱们先养着吧,生蛋。”
阿黛兴冲冲的拎着鹅去了后院。
温大海是识字的,他从那一堆聘礼中找出了礼单,等阿黛回来,便开始念那单子,一边念一边核对。
倒不是不相信人家乔家,乔家那样的人家,断不会在这礼单上做什么手脚的。核对一下只是为了避免以后可能遇到的纠纷罢了。
温大海之前是开丧葬铺的,很是挣钱,温家比一般的人家都要富足。但是乔家不一样,乔家的富足不是从乔子晋开始的,也不是靠着乔子晋那间字画铺,乔家的富贵是祖上传下来的。所以,温家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跟乔家比的。
乔家有钱,但是平日里又最低调不过,所以乔家搬到白石镇这么多年来,愣是没有一个人弄清了乔家的底细和来历。
乔夫人好不容易才盼来了这么个儿媳妇,所以在聘礼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看着那一大堆东西,阿黛已经开始犯愁,结婚前,她还凑得出可以匹配这一堆聘礼的嫁妆吗?
这一份聘礼非常的齐全,该有的都有,甚至还有一整套纯金金饰,玉啊什么的也是少不了的,之前乔夫人说的那十二颗大珍珠,这里有六颗,另外六颗,乔夫人打算镶嵌在凤冠上,之后再送过来。
总之,这是一份非常用心的聘礼,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十年八年的辛苦也不一定凑得出这么一份聘礼来。
温大海念完礼单,感叹了一句:“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跟乔兄弟会走到一起。”
阿黛心想,何尝不是呢!第一次见乔子晋是在自家屋后的菜园子,当时乔子晋抱着玉米,整个人就是清朗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古装剧男一号的形象。虽然很多次被乔子晋的皮相给迷惑,她却是一次都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么一个人勾搭在一起。
乔子晋离开后,果然如阿黛所说,并没有带人来抬东西,当然,他自个儿也没有来。不知道阿黛有没有劝服温大海和阿墨,乔子晋也不敢来,怕来了就被温大海逼着把东西带走。
知道自己之前有些误会乔子晋,温大海心里不免有些愧疚。阿墨看在眼里,道:“今天也晚了,要不然明日让乔兄弟来稻香楼,我做一桌饭菜,你们哥俩儿好好的喝一顿,一来是春节里你们也没机会共聚,二来,算是赔礼道歉吧!”
温大海瞅着阿墨,对着阿黛感叹了一句:“我这辈子,娶了你阿姐,真是值了。”
阿墨脸一红:“跟妹妹说什么!”然后就去后厨准备晚饭了。阿黛笑道:“姐夫,你把东西都收一收,我去帮阿姐洗菜生火。”
两姐妹在后厨,没有温大海,阿墨仔仔细细的问了阿黛,确认了阿黛是真的想要跟乔子晋在一起,这才松了口气。
阿墨笑道:“初五的时候,婆婆还说要把弟妹的兄弟介绍给你呢,年龄又合适,又是手艺人,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身体又好。当时我想着你还小,过两年再说。倒没想到一回来,你就定亲了。”
阿黛心里咯噔一跳:“阿姐,幸好你还没答应那边。”不然就得罪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