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钱养崽第六十一天·【二合一】
明眼人都看得出秦齐的状态不对劲。
他身上大多是擦伤,看得有些可怕,满脸都是血,但伤口都不深,只是一些皮外伤。
估计是从沙丘上滚落了一段距离,磕碰不少,但没受什么严重的骨骼错位伤,问题不大。
可偏偏,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他只一心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论是弦旦还是戍桦,又或是陆励然、柯戟,问他什么他都像是听不见了一样,一句不答,只是嘴里不断地喃喃重复着那句话——
“别去雾里,别去雾里……”
和山武说的那个向导几乎一模一样。
弦旦紧皱着眉头,无奈地看向陆励然和柯戟,说道:“我找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抿了抿嘴,迟疑了两秒说道:“秦齐胆子大,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成这样?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戍桦不安地看向身边的浓雾,压低声音问弦旦:“会不会就像山武说的那样,这雾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你是指之前那个向导说的?”弦旦闻言顿了顿,说道,“那人每次扎营了就开始喝酒,一喝酒说的话就颠三倒四,能信一半就顶多了。”
他说完,忽然注意到四周围安静得出奇,他倒吸口气睁大眼睛:“其他人呢?”
【队长你才发现啊!!要被革职了喂!】
【这么一看,队长和医疗小哥的doublekill没有送出去,是换其他人全血的节奏啊】
戍桦闻言握了握拳,视线落回自己手中的断绳上,低声回道:“刚才突然刮起了一阵飓风,把人都吹下去了。”
弦旦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定是之前都串着绳子,一个人掉下去,牵扯着其他人全都掉下去了。
他倒吸口气,连忙说道:“那我们必须得下去把他们找回来!他们又没补给,也没药,一天都撑不下去!”
“秦齐现在没有行动能力,把他绑驼马上,固定死。”陆励然拿了两股绳丢给戍桦,吩咐对方道。
戍桦点点头,他掌心因为先前死死拽着快速下滑的绳子而生生勒出血痕来,刚才情绪激动着没感觉,现在才觉得疼,他一边倒吸着气,一边给秦齐捆上。
柯戟见状,立即看向陆励然,抓过陆励然的手掌摊开。
果然就见对方掌心里也有一道勒出的浅浅血痕,比戍桦好一点,那绳子就在他掌心里一擦过去,然后就被柯戟斩断了。
陆励然“啧”了一声收回手,甩了两下:“没事。”
柯戟取了外伤药,不由分说地给陆励然的伤口涂上,说道:“这里最容易感染,不能大意。”
他上完了药,就见戍桦那边也安置好了秦齐,他把剩下的药膏丢给戍桦:“给你自己和秦齐都处理一下,处理好了我们就出发。”
戍桦本想说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出发,但一转头对上柯戟,他就不敢反驳了,刚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咽了咽口水,点头应下。
弦旦稍有些意外,没想到戍桦这样性格的人,居然会乖乖听一个Omega的命令,明明他前一秒还在戍桦眼里看到了不乐意。
秦齐身上的擦伤就多了,戍桦注意到驼马脚下的沙地上居然还滴了几滴血下来,不由皱起眉头,喊弦旦:“你找到小齐的时候只有擦伤?没受别的伤吧?”
“……应该没有,怎么了?”弦旦闻言走过去。
陆励然目光落在那滩血迹上,就见沙地上的滴血落下后,没几秒功夫就凝成了厚稠的、果冻似的血珠子,被沙子一裹,微风一吹,就咕噜噜地滚了出去,一眨眼就看不到血印了。
他脸色一沉,旋即让戍桦立即把人放下来。
“怎么了?”戍桦马上照做,和弦旦一起把人从马背上放下来,不安地问陆励然。
陆励然对他俩说道:“你们帮我按住他,按紧点。”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打火石,用之前存起来的动物脂肪简单生了一小丛火,拔出匕首在火苗上烤着消毒。
弦旦见状瞳孔微微一缩,和戍桦对视了一眼,两人不安地锁住秦齐的肩膀和大腿。
秦齐被戍桦和弦旦按住后,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挣扎,就算被戍桦按住了大腿,也要抽动两下。
一个成年男人的挣扎力道还是很大的,尤其秦齐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一直处于惊惧的状态,挣扎的力道更是拼了命的,戍桦都没能完全按住,被踢了两脚。
柯戟皱眉,对戍桦说道:“你帮弦旦锁住上半身,下面我来。”
“柯先生!大腿力量大,戍桦都不能完全按住他,何况是您!”弦旦连忙说道。
戍桦却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微微一抽,不由松开手说道:“听他的吧,他力道比我大。”
弦旦:???
一换成柯戟,柯戟两双手像是铁镣一样死死锁住秦齐的膝盖,秦齐甚至连屈膝、转转腿都做不动,整个人顿时像是老实下来了。
弦旦震惊。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道!?
柯戟转头对陆励然说道:“控制住了,可以了。”
陆励然应了一声,手指探测一般,一节一节从裹着裤腿的脚腕往上摸,直到摸到一个不明显的凸起,他动作一停,旋即换上匕首,“嘶拉”一声划开裹着的外裤。
就见秦齐的小腿肚上,一个血淋淋的小洞,里头微微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竟是还在往上拱,隔着皮肤都能看到明显的蠕动痕迹。
那玩意往肌肉里钻一下,就有更多的血从黑洞里汩汩流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见那流出来的血,居然厚稠得不像是人血。
弦旦和戍桦都齐刷刷地倒吸了口气,瞳孔狠狠一缩。
【嘶嘶嘶看着好疼啊我的妈】
【还好被陆哥找到了,不然这一路血都给你流干——点蜡送给主播1x白松露】
【血不血都是其次,关键是伤口里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一想到有活的东西钻在里面,我就麻了】
【我就知道全队唯一一个有技能树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TAT】
【医疗小哥实惨】
陆励然抿紧嘴,看了眼柯戟,柯戟朝他微微颔首。
“弦旦和戍桦都给我按紧了!”陆励然低声道。
弦旦紧张地点头,两人用力得手指都发白了,说道:“按住了,陆先生动手吧。”
他话音刚落,眼前顿时溅起一串血珠,就觉手掌下的挣扎力道骤然变大,要不是先前被陆励然提醒了,两人还真的差点没按住。
陆励然眼睛一眨不眨,匕首尖刃又快又准地直插入鼓起的地方,那里头居然鼓着一团血,被刺破后就溅了出来,撒了一地又稠又腥的血。
小刀往里一钻一刺一挑,紧接着就看一个约莫有两指宽长、饱满的、全身都是小疙瘩一样的东西被挑飞了出来,一落地,就要往沙子里头钻。
陆励然目光一厉,手腕一翻,小刀直插进那东西的脑袋里。
那东西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它身上细细密密的疙瘩都爆了开来,一股股浓浆似地红血顿时溅了一地,血滚在地上,不用几秒就凝成了团块,就像秦齐流出来的血。
血流尽了后,那长条的生物就干瘪下去,像是只有一层薄薄的肉皮,连脏器和骨骼都没有,唯一坚硬的地方就只有靠近头部的一对尖鳌,像是剪子一样。
秦齐也不再挣扎,他抽搐了两下身子,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戍桦和弦旦松了手,像是脱力一样坐在沙地上,就看陆励然拿小刀挑起地上的那团东西。
两人皱着一整张脸,有些反胃。
“那是什么鬼东西?”戍桦问。
“沙漠蝗血蚓。”陆励然说道,“没有毒,靠吸取血液为生,像是寄生虫。”
弦旦和戍桦闻言松了口气,没有毒就好。
陆励然却看向他们两人,嘴角扯出一点嘲笑意味的弧度来:“你们以为大漠里只有有毒的生物才可怕?”
“像这样不起眼的小东西,一样能致人死亡。”陆励然说道,“曾有人见到一头沙漠中的驼马,它看起来像是活的,却一动不动。直到有人走近了,才发现那头驼马浑身上下不正常地鼓胀着,里头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有人用刀剖开它的肚子,就见一团刚才那个模样的东西从里头掉出来。”
“它长得足有三米长,十多公分粗,盘在那头驼马的肚子里。”
“而驼马的肚子里,全是凝成团的血块,一块一块地掉落出来,它的脏器、骨头几乎都被融成了液状,只剩下主骨骼还撑起了整幅躯干。”
“这具驼马的尸体被送到野生动物研究所里解剖,最后只在它的脚腱周围发现了一个约莫指甲大小的伤口。”
“也就是说,那条沙漠蝗血蚓原本也就只有那么丁点大,最后却靠着寄生,生生长成了那样一团庞然大物。”
“研究所的人后来发现,沙漠蝗血蚓的腹部下面长满了须足,会分泌黏液,血液与黏液一旦触碰,就会发生作用,凝血效果出奇。血管中的血液逐渐变得黏厚堵塞,而被它寄生的宿主,就会因为血液供给不畅而死亡。”
“而死后,宿主的所有脏器都成为了沙漠蝗血蚓的营养来源,并在它成年之前,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遮挡庇护所。”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苟的东西,我人没了】
【万一陆哥也没发现这玩意就在医疗小哥腿肚子里……那是不是意味着,可能一天两天后,医疗小哥也变成裹着人皮的血包了?!】
【草,然后里头拱着一条粗胖粗胖的虫子?】
【……救命这沙漠里到底都是什么鬼东西啊啊,我以为就是蛇啊,蝎子啊,甲虫啥的,没想到都是怪物啊怪物!】
【陆哥这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吗——客从青山来送给主播1x寿司】
【是行走的惊悚故事集——咸鱼鱼鱼送给主播1x佛跳墙】
弦旦和戍桦听完陆励然说的,齐齐倒吸了口气,两人顿时从沙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可都看到那玩意儿方才钻沙子的动作有多快了,谁知道这沙子里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东西。
“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奇妙之处,沙漠蝗血蚓这样的生物本应是沙漠食物链中最低端的一支,却又凭着这样奇妙的生物能力,而获得生存的一席之地。”陆励然淡淡说道,微眯起眼,刀尖在沙子里捣了几下,擦净上头的污秽。
他看弦旦和戍桦一副避之不及又疑神疑鬼的样子,轻轻呵笑了一声:“沙漠蝗血蚓虽然生长在沙漠里,但却不会在这样开阔的地带。”
“它通常生活在低洼阴暗的地方,比如河道附近的淤泥里……”陆励然说着,话头顿时止住,旋即看向弦旦。
他问:“你是在哪里找到秦齐的?”
弦旦回忆了一下,说道:“我是顺着那声尖叫赶过去的,翻过了沙丘,往下又走了一小段,好像踩到了岩石架衍生出来的一块平台,周围都是雾和石头,我一看到秦齐倒在里头,就急忙去把他带出来了,没注意周围的具体环境。”
“翻过了沙丘?”陆励然闻言说道,“那很有可能已经走近了绿洲范围里。”
“绿洲?!”弦旦惊讶地拔高了声音,猛地看向陆励然,“这个沙丘的背面,是绿洲?!”
戍桦点头,最初发现绿洲的兴奋和激动,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意外磨退了,只剩下说不出口的不安和惧意。
他声音放低,看向弦旦说道:“是绿洲没错,我们都看到了。”
弦旦旋即反应过来:“这么一说,我们的人……全都掉进那里面去了?万一遇到秦齐遇到的东西……”
戍桦脸色难看,他们本不知道绿洲里面有什么,对它的危险之处没有丝毫实际认知,可经过秦齐之后,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整个荒星对萨尔巴沙漠的绿洲腹地都知之甚少。
——显然,少有人能活着出来。
他们这才刚刚到绿洲的边缘,绿洲就给了他们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戍桦深吸了口气,猜测道:“他们应该还没遇到什么,不然不会那么安静?”
“这么一说,他们掉下去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没喊你们?”弦旦问。
戍桦愣了愣,又看向陆励然和柯戟,迟疑地道:“没有?”
掉下去后他就和柯戟打了一架——或者精准地说,他被柯戟按头揍了一顿——紧接着就遇见了弦旦和秦齐。
事儿一个接一个的来,他反而没留意掉下去的人,好像那些人安静得出奇,就连掉下去的尖叫声,似乎也是戛然而止的。
弦旦跑到沙丘顶部,冲着底下喊:“老六!张衡!你们听得见么!听到了给个消息!”
沙丘下一片安静,静得像是掉进了真空里,声音都传不出来,只听见弦旦的声音在沙丘顶部的空间里回荡。
弦旦扭头看陆励然,问:“陆先生,那我们现在是……?”
陆励然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秦齐,柯戟已经不声不响地给人包扎处理好了伤口,他见状说道:“还是那样,你们把他扶到驼马上固定好,我们翻下去。”
人总是要找的,绿洲也是他必须要进的,与其在沙丘上浪费时间,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先下去再说。
长时间的视野受阻会影响人的情绪,久而久之更容易失控,对弦旦几人而言,受困雾中更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雾气更轻,上浮在空中,陆励然相信下面的雾气一定不会比这里更浓郁。
弦旦对陆励然的决定没有异议,他招呼戍桦帮忙把秦齐安上马背,用绳子固定住对方。
一行人缓缓下坡。
雾气环绕在周身,可这会儿,没人还有心思去感受大漠里罕见的湿润。
随着往下走,温度逐渐回升了上来,雾气也慢慢淡去,但也只是能见度从三米增加到十米的程度。
因为潮湿和闷热,一行人甚至有种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蒸笼里的错觉。
陆励然脸色稍稍难看,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这种环境甚至比之前的干燥酷热还要致命,身体水份流失的速度更快。”陆励然对直播间说道,“我的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可能用不了五个小时,就会脱水。”
“不论如何,我们都得尽快找到补充水份的方式,否则走不了多远。”
【诶本来以为不会再有缺水困扰的,没想到还是……】
【好难啊,以为有出路的时候突然又被堵上,这搞心态呢】
【之前不是看到绿洲了吗?怎么还缺水啊】
【这不还没走到绿洲么,再说绿洲里也得找水找河,又不是喊一声绿洲就天降甘霖】
【这雾散不开太难受了,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直播间里说的方向问题,也是困扰陆励然的一个问题,有太阳、有视野的时候,他还能判断方向,可现在周围四处都是迷雾,判断方向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直觉往下走,而这,他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不能告诉任何人。
陆励然看向身后,弦旦和戍桦牵着三头驼马,步履蹒跚地走着。
那两人显然也没什么水喝了,水壶的盖子都不知道被丢到了哪儿去,光一个壶身挂在腰上。
“这雾,什么时候才散得去啊?我们走的出去吗?”戍桦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忍不住发问。
他看着四周围,哪怕雾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可仍旧给人一种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错觉,心理上便被压垮了一截。
“能走出去的。”陆励然沉声说,他的声音因为干燥而哑了一分,目光却坚定地看向不远处,脚步没有迟疑。
这才到哪里,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陆励然扯了扯嘴角,低声喊柯戟:“你还好吗?”
柯戟点头,他晃了晃水壶,轻轻对陆励然说道:“来再喝一口。”
陆励然摇头:“你也快没了。”
“喝完这一口再说。”柯戟道,扭开水壶盖子凑到陆励然嘴边。
陆励然看看他,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然后推了回去。
就在他们停下来喝水的时候,突然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有人在喊他们——
“戍哥”、“戍哥”地喊,听起来像是山武的声音。
戍桦和弦旦都打起了精神,连忙也扯着嗓子喊回去:“是我们!你们在哪儿!?”
那头又没了声音。
陆励然几人对视一眼,朝着方才听见声音的方向慢慢靠近。
“一定是我们的人,那声音听着像是山武。”戍桦说道。
“我觉得像老六,那破锣嗓子一听就是烟抽多了的。”弦旦笑骂,可很快又换上了担忧的语气,“但怎么又没动静了?”
陆励然微微皱着眉,很快就听弦旦又忍不住扯着嗓子呼喊:“老六!是你们么!回我啊!”
几分钟过去,四周围一片沉静,只有雾气飘飘渺渺地在四周围浮着,脚下也沉着一团一团的,看起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几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谁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又是“戍哥”、“戍哥”几声呼喊,正在他们正前方的方向,似乎只有一百米的距离。
戍桦和弦旦立即加快了脚步,一边喊着一边飞快往那头跑。
陆励然和柯戟脸色一变,不约而同地快步追上那两人,猛地捂住那两人应和的嘴。
【卧槽怎么了这是?】
【不会是那个喊话的人不对劲吧?】
【别搞我啊!!这种时候别搞恐怖灵异啊!!我不可以!!】
【我听说深山老林里有那种黄皮子,久了成精就会学人说话,把人骗到自己身边来,然后就抓瞎眼睛、咬断喉咙】
【日噢】
“别出声。”陆励然在弦旦的耳边低低说道。
弦旦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另一边的戍桦也被柯戟死死捂着口鼻,他拼命地眨眼,生怕柯戟把自己给捂死了。
“这是怎么了?”——弦旦做着口型问陆励然,满眼迷茫。
陆励然和柯戟弯下腰,轻轻拂开脚下的一团团浓雾。
弦旦见状,才忽然感觉到似乎脚底下有些异常,他摇着照明灯,直到灯光亮起来,他照过去,不由瞪大了眼——
就见他们脚底下,竟是扭着一团又一团、仿佛首尾接连在一起的沙漠蝗血蚓。
随着灯光照射出去,入眼的十几米范围里,竟全是这些东西,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
弦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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