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嫡福晋和侧福晋又要开启新一轮嘴仗,好在这时候,丹华堂的大丫头丹朱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福晋,前院总管陈福来传话,说一会儿王爷过来用早膳。”
听得此言,满堂的剑拔弩张瞬间消弭无形,嫡福晋脸上露出了小女人般的笑意,她理了理鬓角,“知道了,去膳房吩咐一声,早膳务必精致仔细些!”
“是,福晋!”
舒锦心中突然有点感谢雍亲王,额,只不过,雍亲王十有**是来跟嫡福晋“谈谈的”……
李侧福晋不禁暗道,今儿又不是十五……心下不禁生出几分酸意。
倒是钮祜禄格格忍不住暗生期许,又偷偷打量了耿格格一眼。
舒锦:你瞅我干啥?
既知王爷要来,嫡福晋瞬间就没心思理会这群莺莺燕燕,她挥了挥手,“那今日便散了吧。”
舒锦:终于可以回去吃早饭了!
只是这雍亲王的动作倒是比她们想象中要快不少,众人才刚走出丹华堂,初见亮堂的前路上便见雍亲王迎面而来。
“给王爷请安~”一群莺莺燕燕盈盈做万福。
倒是可怜的舒锦,又得忍着脚痛行一遍礼。
胤禛只是淡淡一扫,说了句免礼,便要大步进堂中,又忽的止住了脚步,胤禛又回头瞥了一眼耿氏的旗髻,有些不悦地问:“两把头怎么歪了?!”
舒锦急忙要解释,却被李侧福晋抢先了一步,李氏一脸怜爱地道:“王爷有所不知,耿妹妹路上急着来请安,约莫是天黑路滑,便摔了一脚,脚踝伤得很是不轻呢!”
舒锦:……额,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胤禛又低眉瞥了一眼舒锦的脚踝。
李氏端的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耿妹妹产后体弱,又要照顾五阿哥,此番又伤了脚踝——方才姐妹们都与嫡福晋再三陈情过了,可是……福晋威重,不许她安歇养伤。耿妹妹性子又软和,自是半句二话也不敢有的。”
李氏又福了福身子,“还请王爷垂怜耿妹妹。”
这么多人聚在丹华堂外,李氏楚楚可怜为舒锦求着情,这嫡福晋也总算闻声杀了出来。
李氏这番话,嫡福晋也是听了大半,胸中怒火早已滔天,却只得强忍着向雍亲王行礼,并连忙解释:“王爷,是耿氏自己再三说不打紧,偏生到了李妹妹嘴里,竟是妾身的错了!”
李氏娇怯怯道:“福晋威重,耿妹妹哪里还敢有旁的言语?”
“你——”嫡福晋几乎气炸,只得一把抓起舒锦的袖子,“耿氏,你自己说,脚上到底要不要紧?!”
舒锦:……这特么是让我站队啊!
这种情况下,她若说自己不打紧,多少有点对不住李氏……虽然李氏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帮她,但也的的确确是在帮她说话。可若说脚伤得厉害,那岂不是要站队李侧福晋,日后要与嫡福晋为敌了?
唉,头大!
李氏见状,连忙屈膝恳求道:“福晋,耿妹妹胆小,求您就别为难她了。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不该在王爷面前多嘴多舌。”
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气得鼻子都歪了。
胤禛也是一脸烦得不行,舒锦见状,只得赶忙道:“妾身又不是大夫,因此也不晓得到底脚伤要不要紧,原想着请府医来瞧瞧,再叫回禀福晋的。”
听得此言,胤禛也不想为这点小事耽误时间,便挥袖道:“那就这样吧,别乌泱泱聚在这儿,都散了吧!”
舒锦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撤了,累死老娘了!
这小小的表情落在雍亲王眼里,也是不由心下暗自一叹,耿氏确实怯懦了些,福晋也确实是愈发刻薄了。
乌拉那拉氏松了一口气,心道这耿氏还算乖觉,便连忙笑着应雍亲王入堂中用早膳。
回到自己小院儿,舒锦先美美用了早膳,孙府医便来了。
身为外男,舒锦当然不能脱了鞋袜让他检查,也只是叫贴身侍女瞅瞅她脚脖子,然后把话说得严重些告诉孙府医。
孙府医留下了一瓶药膏,并叮嘱道:“格格最好卧床歇息几日。”
舒锦一喜,忙叫人拿了一锭五两重的银锞子给孙府医,并道:“可否请府医去禀报福晋一声?”
这是拜托孙府医帮她请假的意思。
孙府医心领神会收了银子,“是,格格请放心。”
果不其然,未到晌午,丹华堂的小太监便来传话说,这几日她不用去请安了,等养好了脚伤再去不迟。
没给准确日子,也就表示她可以多躲懒几天。
欧耶~又可以放假了~
其实舒锦的脚伤根本不打紧,擦了药,午后便不疼了,只是还稍微有点肿,估摸着明天就没事了,白嫖假期是真滴爽!
正美滋滋,太监小张来禀报说宋格格来了。
“快请!”
宋格格不是空着手来的,还带了一双平底绣鞋,上好的雪缎料子,上头绣了喜鹊登梅,很是喜庆。
宋格格赧笑道:“这其实我给自己刚做好的鞋子,只是想到你我双足尺寸相若,便带了来。”
舒锦一看十成崭新,就知道这是还未上脚穿过,“多谢宋姐姐,正好福晋传话,免了我这几日请安,在屋子里穿这个,必定舒适。”
虽说出了门,是要穿花盆底鞋的,但关起门来,倒是不妨事。
宋格格抿唇轻笑:“福晋又这般贤惠宽和了,变脸跟变天似的。”
舒锦暗道,这宋格格似乎对福晋也颇有怨念啊……
“对了,王爷突然去丹华堂用早膳,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宋格格心下疑窦,不由便想到了昨日,钮祜禄氏哭哭啼啼跑到耿氏这里,那时似乎王爷也在……
舒锦还未来及说什么,底下小太监又来禀报说,钮祜禄格格来了!
不消片刻,便见钮祜禄氏满脸欢喜走了进来,“姐姐,福晋刚刚传话,许我每月初一十五探视元寿了!”
此言说罢,钮祜禄氏才看到一旁还坐着个宋氏,不由尴尬,“宋姐姐也在啊。”
宋氏浅浅扫了钮祜禄氏一眼,顿时心中了然,她语气清淡如云烟:“过来瞧瞧耿妹妹的脚伤。”
钮祜禄氏忽的又瞧见了桌上的那双平底绣鞋,忙赞道:“这是宋姐姐的手艺吧?绣得喜鹊活灵活现的。”
舒锦忙笑着叫霜儿暂且把绣鞋收起来,又叫上茶招待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坐定之后,徐徐饮了一口茶,却不再提元寿的事儿,而是连忙关心舒锦的脚伤,又连番叮嘱好生歇息云云。
直到日上中天,钮祜禄氏才起身告辞。
一直娴静如水的宋格格才幽幽开口:“原来王爷是因为此事,才去与嫡福晋共用早膳的。”
舒锦暗道,这个宋格格倒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