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监控,再往后就看不见了,他们走的可能是送货的那条通道,刚好摄像头也坏了……”
江澜和宁淮意在旁边站着,他们注意到了陆谌的脸色,从来没有见过陆谌这么紧张又失控的样子。
“直接查宁越的动向。”
陆谌眼里翻涌着暗色,气息冰冷暴戾,他盯着屏幕里推车的少年,心里紧绷的弦摇摇欲坠,不敢想象少年会出什么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赶紧把人找到。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宁越做的,不然——
陆谌捏着口袋里的药瓶,力道大的有些失控,在听到“三个小时前就已经被带走”时,他指尖用力,生生地将药瓶挤压的变形。
“宁越别墅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三天之前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可能是知道我们在监视着他,所以他避开监控跑了。”
电话另一边汇报着消息,陆谌捏紧了手机,报了一个车牌号,“去查这辆车。”
“谌哥,”江澜在一边欲言又止,“你别太着急,不一定是出事。”
宁淮意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翻了翻手机,陪着等了好一会。
“这辆车停到商场之后就没有动向了,现在还在商场的停车场里。”
电话开的是免提,另一边传来的汇报,他们都听得到。
陆谌眉头拧了起来,“先再搜一遍别墅,宁越最近联系过谁都查一遍……”
他还欲说什么,旁边的宁淮意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上面是一处地址,上面是偏远的独栋别墅。
宁淮意,“这边也查一下,是他爸妈还在世的时候住的地方。”
……
锋利冰冷的刻刀刻在了皮肤上,曲乐沅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眼睛都急得红了,“宁越,放开我……你会后悔的。”
刀尖刺破皮肤,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后心传来深入脊髓的疼痛,曲乐沅用力挣了挣手腕,手腕反而被磨的更疼,冷汗顺着从额头滴落。
他闷哼了一声,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无尽的恐惧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网进去,疼得他想要尖叫,一张口发出来的都是颤音,指尖用力的扣在了床单上。
“我不会后悔的,香香,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我都想让你记得我。”
宁越指尖握着刀柄,在他耳边轻喃,“我要在你的后心上刻下我的名字,让你记住这种疼痛,时时刻刻都会想起来,不能忘了我。”
少年的背像是清瘦隆起的峰脊,蝴蝶骨凌厉苍白,像是被钉死在墙上的蝴蝶,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刀尖上沾了鲜红的血,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房间里只有一盏橘黄色的灯,刺开的伤口里隐隐可见血肉,少年缩成一团,已经害怕到了极致。
曲乐沅整张脸苍白如纸,地上的纸巾都是擦掉的鲜血,映在木制地板上,看起来无比的刺目。
他咬牙把疼都咽了下去,有一些想哭,但是又不敢哭,攥紧了底下的床单,只发出来几个颤抖的音节。
“好……疼……”
曲乐沅人生中头一次感觉到时间无比的漫长,他几乎疼晕了过去,身上冒了很多汗,宁越的一笔一划刻在他的身上,也是刻在了他的心上。
让这段受刑一般的疼痛,映在了他的心底,宁越一碰他,他就忍不住地害怕,脑海里也跟着眩晕起来,身体下意识地避开了。
宁越刻完了字,心情又变好了起来,温和道,“香香很疼吗?我帮你把血擦干净……你别害怕,过两天就不疼了。”
“明天我帮你洗澡,不会碰到伤口的。”
曲乐沅已经没有力气了,他额头上还在冒冷汗,感觉到宁越在帮他擦血,他闭上了眼睛。
“你听话……我会对你好的,不喜欢我弄疼你,我就不弄疼你,别害怕我,一会我们一起睡觉,我们可以一起数香香。”
宁越从床上下去,不知道去哪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把毛巾拧干,然后一点点的帮他擦身体。
“香香乖,明天我给你画画,我以前就画了很多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喜欢你。”
“你给我的小纸条我还留着,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没有扔,虽然我有时候很讨厌你,但是我也最在意你。”
曲乐沅耳边响着宁越温柔的嗓音,他眼前泛起一层薄雾,拽着床单并没有说话,背后还在密密麻麻的疼,下唇被他咬出来了血。
他一点也不信宁越的话,因为太疼了,心情又或许压抑低落,他脑海里昏昏沉沉,拽着床单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了陆谌的那张脸。
……
曲乐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前一天受了冻,心情又是大起大落,而且伤口还在疼着,他脸色看起来非常的差。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曲乐沅垂着眼看了一会面前被子上的图案,然后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了。
宁越给他换了一副手铐,手铐上面有漆皮的细小绒毛,戴着没有绳子那么难受了。
手腕上两圈深颜色的红痕,哪怕手铐是漆皮的,碰到了还是会疼。
他醒了也没有说话,坐在床上一直没动,抬头又看了一眼房间,隐约能够看到对面柜子上的黑色摄像头,正在监视着他。
脚上也被铐住,但是并不是没法下床,曲乐沅两只手费力的掀开了被子,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光脚踩在了地板上。
宁越还是没有给他穿裤子,他光着腿,脚底冰凉,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房门的位置,两只手并在一起,尝试去拧开门。
门露出来一条小缝,外面被一条粗长的链子拴住了,他用力向后拽了拽,锁链碰撞在一起叮当叮当响,有些许外面的光投进来,落在木制地板上成了一条明线。
曲乐沅在门后面站了一会,没有办法打开门,他又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什么尖锐坚硬能用的东西都找不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空桌子。
不知道下床走了多久,这房子的隔音也很一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就立刻又上床了。
曲乐沅闭眼装睡,外面的光映在眼皮上,宁越从外面进来了。
“醒了就别装了。”
宁越手里还端着饭,蛋炒饭和白粥,他放到了一边,过去掀开了曲乐沅的被子。
床上的少年两只手还揪着被子,睁开了眼睛看他一眼,慢吞吞地向后挪,明显的抗拒他。
少年两条腿又白又直,察觉到他的目光,又向后缩了缩。
“你能跑到哪去?”
宁越直接上前,把曲乐沅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曲乐沅在他怀里反抗,挣扎的时候手铐连接的地方擦过了他的脸,上面有凸出的金属,他脸上瞬间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鲜红的血滴在了被子上,宁越脸上被划出来一条口子,那张艳丽的脸阴暗不明。
曲乐沅对上宁越的眼神,顿时又不敢挣扎了,他在宁越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被宁越抱着放在了床边。
伤口还在流血,宁越抱完他就出去了,很快又回来,脸上多了一块纱布。
饭又是宁越喂他吃的,曲乐沅在床边吃完了饭,宁越给他擦了擦嘴。
“一会我们去画画,明天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带你摆脱陆谌,以后只有我们两个,”宁越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你不是喜欢去海边的城市吗?我带你过去。”
“只要你听话,只做我一个人的香香,我们可以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我送你回去,每天给你买冰淇淋,带你去很多地方……”
“要是不听话……我就毁了你。”
宁越微微勾了勾唇,察觉到怀里的人又有些发抖,垂眸温声道,“别害怕我,我舍不得毁了你的。”
他的话有真有假,不过他也不在意少年能不能听出来哪句是真的。
曲乐沅手上还戴着手铐,他在宁越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被宁越抱着出门,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默默地把关键性的标志物记了下来。
窗户外面是一颗老槐树,别墅看起来很旧了,附近都没有什么住户,槐树底下还有秋千。这处别墅是尖顶的,顶上有天窗。
“别看了,一天之内,陆谌是找不到这里的。”
曲乐沅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回复宁越。
他被抱着去了另一间房间,里面是一间画室,宁越把他放在床上,窗帘被拉上,房间的光线很暗。
看样子是要画画。
宁越坐在画板前,对他道,“香香不用紧张,你只要坐在那里就好,我很快就会画完的。”
空气中传来沙沙的铅笔摩擦画纸的声音,曲乐沅垂着眼坐在床边,眼珠瞥向角落里的铅笔刀上,思考着怎么能拿到那把铅笔刀。
他在脑海里想着,拿到之后,先把宁越捅了,然后再趁机跑出去。
沙沙的声音响了很久,曲乐沅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坐在床边,后背的伤口还有些疼,他只要动作大一点,伤口就会重新裂开。
“香香,再忍忍,就要画好了,一会画好了拿给你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宁越嗓音有些哑,带着异样的情绪。
几分钟之后,宁越放下了铅笔,画板上的画被拿下来,画纸送到了曲乐沅面前。
宁越凑过来揉了揉他的发顶,“香香看看。”
曲乐沅扫了一眼过去,视线微微停顿。
画纸上的他也是在床边,但是并不是低着头的,而是整张脸被迫仰起来,嘴唇张着像是在吃什么,表情看起来痛苦又欢愉,眼里是一汪被撞破的水色,身上也没有画衣服。
里面的他两腿跪着,手指拽着床单用力到泛白,正在遭受什么不言而喻。
曲乐沅脸色苍白,手铐还在戴着,他把面前的画纸直接撕了。
“……变态。”,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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