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棠本就是谦谦君子,受人敬仰的儒师,他说的每句话都有信服力。
宋远连连点头,宋宣廷情绪渐渐平复。
杨絮棠叹:“行止会受牵连,说到底,全是杨某之过!”
“先生为何这么说?”宋远忙问。
“宋公还记得家祖父生辰那日情景?吴赫抬尸进府贺寿,指责行止乃刺杀他的刺客,逼得行止脱衣自证清白。”
“老夫怎么会不记得!”宋远心头一沉,行孝也是死在那日,说白了跟吴赫也有干系。
“吴赫之所以会如此,说到底还是因为行止是杨某的学生,他要找借口牵罪杨家,行止被无辜牵连了。”杨絮棠说着,看向行止,很是内疚。
行止对自个老师装模作样的本事看的目瞪口呆,也只好跟着说:“都怪学生平时贪玩,不知怎么的就让他盯了,说到底是学生连累老师。”
“你是小孩子,贪玩些也没什么。”
杨絮棠这语气,竟是十分的护犊。宋家人看在眼里,皆暗暗吃惊。
“说来这件事,也有几分古怪。”杨絮棠话题又是一转,“吴赫押二十艘军船入宣州一事,杨家人也是近日才知。为何宋二公子会在军船上呢?”
这么一问,宋宣廷脸色一变,眼中微露出几分慌张!
“杨某刚得知,随行北上的还有赵府的三公子赵易阳,他也没有回来。”杨絮棠不等宋家人回应,继续说,“吴赫来越州不过数日,短短数日就跟宋二公子、赵三公子交往甚笃,吴家公子的本事确实让杨某很是惊叹!”
宋远听着心怦怦的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杨絮棠!
宋宣廷坐在杨絮棠对面,手握着椅柄,才能控制住身体不继续颤抖。
“杨先生……”
“宋公何必见外,行止是某膝下学生,本就是一体,都不是外人,您唤我岚州便是。”
宋远一怔,立即道:“岚州说的是,是老夫见外了。岚州,行正跟吴公子北上,老夫事先毫不知情。”
“杨某也是如此想。”杨絮棠淡淡看了宋宣廷一眼,“想来还是吴赫手段了得,背着赵宋两家家长私下笼络不懂事的小公子为其办事。家祖父生辰那日,吴赫便跟宋二赵三聚在南湖旁边,想来那时就是在商议押送军船北上一事。吴赫带着两家公子私下北上,如今他一人回来,其余二人生死不知,本应是他跟赵宋两家交待。如今反而把祸水引向杨家,引得赵宋两家对杨家有所误解,实在让人头疼。”
杨絮棠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还牵扯出了宋行孝之死。
宋远是聪明人,哪里还不明白。
行止看大伯父宋宣廷,脸色惨白的吓人!
“岚州放心,老朽和赵公都是明白人,又岂会轻易受人挑梭!”宋远忙说。
“宋公这么说,我与父亲就放心了。行止乃某膝下弟子,荣辱一体。爱屋及乌,只要是宋家的事,杨某绝不会袖手旁观。”杨絮棠道。
行止被他那一句爱屋及乌说的脸一红,心中更是震惊,老师从不关心越州各家争斗的,如今竟是要把宋家站吴家那条路堵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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