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红糖的秘方只有十份,价高者得!”
郑玉容站在台上,按照谢元讲述的拍卖流程,手里托着一个小木盒。
木盒里,放着的就是秘方。
她浅笑盈盈,颇有几分职业女精英的范儿,“现在开始拍卖第一份!”
“底价一万贯!每次加价一百贯。”
轰!
郑玉容的声音刚落,酒楼一楼大堂的竞拍人就有些炸了。
一万贯?
就一张秘方?
而且还只是底价?
每次加价就要一百贯?
这、这是抢钱呢吧。
虽然糖铺的生意确实火爆,红糖的利润也堪称暴利。
可,这生意还没做的,就先为了一张方子而掏出这么大一笔钱,哪怕这些豪商们心里有准备,一时也有些接受不了。
“诸位肯来参加越王府的拍卖会,给足了越王府面子。”
郑玉容见众人只是惊呼、议论、不满,却没有人喊价。
现场更是变得乱糟糟。
她赶忙抬高音量,继续说道,“所以,为了答谢诸位,我们王妃决定,谁竞拍成功第一份秘方,除了秘方,还能得到两个经验老到的匠人。”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有经验的工匠?
一楼负责出面的这些商户、管事,基本上都是奸猾似油、经验丰富的人。
他们很清楚,即便得到秘方,也要反复尝试,才能最终得到合格的成品。
但,有了工匠就不一样了。
完全可以直接上手,并第一时间造出红糖啊。
“竞价开始!底价一万贯!每次——”
不等郑玉容说完,台下便有人开始高呼,“我出一万零一百贯!”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价格就从一万贯炒到了一万九千贯。
马上就两万贯了呀!
这可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轻轻松松就能吐出来的数字。
而是一堆又一堆的铜钱啊。
若是用箱子装,估计都要一大箱!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
噔!噔噔!
静谧的酒楼里,细微的脚步声,显得十分突兀。
二楼的贵人,动了!
紧接着,第二轮加价开始。
“两万贯!”
“两万一千贯!”
“三万贯!”
“……三万零一百贯!”
最终,第一份制糖秘方,以三万两千七百贯的价格被人拍下。
郑夫人用力掐着掌心,“好啊!好个黄氏!”
她看得分明,那个疯狂出价的商户,正是本地豪族陈家的主母黄氏的门人。
而黄氏,就是刚才特意跑来跟她打招呼,说什么要团结,要一起压价的夫人。
“贱妇!你不让我出价,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郑夫人暗恨不已。
但,一楼的拍卖会,不会因为越州第一夫人的恼恨就停下来。
郑玉容笑容可掬地恭喜第一个竞拍人,待钱货两讫,又拿出了第二个木盒。
“这是第二份秘方,虽然不能附赠匠人,但我们可以让匠人们手把手地教授工艺!”
得!
这个诱饵,也很诱人啊。
于是,新一轮的疯狂竞拍开始。
郑夫人以三万两千九百贯的价格,拿下了第二份秘方。
第三份!
第四份!
……到了第十份,也就是最后一份的时候,拍卖气氛达到了**。
前头一直犹豫的人,到了此时才惊觉:天哪!居然就剩下最后一份了!
如果再错过,那就真的没有了。
曾经的竞争对手,或是隔壁县的某某家族,已经顺利拍下了秘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人家的工坊和糖铺会火速崛起。
到那时,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大赚特赚。
而他们呢,明明有机会摆在面前,却生生错过了!
没说的,拼出老命也要拍下最后一份啊。
所以,第十份秘方,居然以四万九千七百贯的天价,被定县的一家豪族拍下。
“拍卖会圆满结束!奴婢代替王妃娘娘,再次感谢诸位捧场!”
十份秘方,给越王府赚到了将近四十万贯的钱。
表面上看,似乎也只是糖铺两个月的收入。
但实际上呢,这就像王妃娘娘所说的那般,是白得来的。
因为熬制红糖真的并不难。
一些拍到红糖秘方的人,郑重地打开匣子,展开卷好的白纸,看完秘方的内容,第一个反应就是——
娘的!
居然这么简单!
第二个反应,则是疯狂骂娘,哦不是,是骂越王府太黑心!
就这么几行字,居然就价值好几万贯钱。
而且,还有精明的人发现,谢元卖的秘方只是制红糖的。
更为珍贵的白糖、冰糖,却并没有提及。
当然,有人主动帮谢元想到了原因:“估计不是谢氏不想卖,而是她自己也没有!”
毕竟在外人的认知里,谢元拿出来的制糖秘方是从萧子修那儿偷来的。
窃取的秘方,会有残缺,再正常不过。
“即便如此,谢氏也太贪心了!一张秘方三万多贯——”
天哪,想想就肉疼。
“等等,谢氏一共拍卖了十份,那她总共得了多少钱?”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忍不住脱口喊了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紧接着,便有人红着眼睛说,“至少三十五万贯!兴许还能突破四十万贯!”
而他们这些自诩权贵的人,家里储存的铜钱,都未必有这么多。
“越王娶了这么一个能赚钱的好王妃,倒是有些福气!”
有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他的这句话,提醒了众人——那是越王府!而越王府在越州,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
郑夫人没有开口,她一直都绷着脸,听着众贵妇叽叽喳喳。
知道这个时候,她心念一动,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凶光。
是啊,在越州地界上,他们刺史府才是真正的老大。
谢氏能赚钱又如何?
没有实力,钱再多也护不住!
“越王是有福气,但谢氏就未必喽!我刚才听人说,越王府刚把钱运回去,就又派人急吼吼地到处搜罗五石散。”
刚才还跟郑夫人抢拍秘方而闹得不愉快的黄氏,此刻又凑在郑夫人身边,啧啧有声地说道。
众人刚才还在嫉妒谢元狂赚一笔,听了黄氏的话,顿时就觉得心理平衡了。
是啊,谢氏再能干,但架不住越王拖后腿啊。
有这么一个爱喝酒、爱嗑药的废物夫君,谢元赚再多的钱,也不够挥霍。
谢元:……你们可怜我?呵呵,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真正可怜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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