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殿下?”
“王爷回来了,王妃回来了!”
四皇子扶着徐王妃上了马车,几乎是一路狂奔地杀进了京城,回到邕王府。
正如徐王妃所猜测的那般,最近一两个月,她的哥哥和弟弟有事没事的都会来邕王府转一圈。
看着下人们收拾房子,跟左右邻居打打招呼。
周围的人便都知道邕王夫妇即将回京的事儿。
今天也不例外。
徐王妃的大哥徐同从衙门回来,便绕了半个圈子,“顺路”来邕王府转一转。
结果,人刚到,马的缰绳还没有交给邕王府的下人,就看到胡同的另一边,飞快地跑来一匹马车。
赶马车的人,赫然就是自己的便宜妹婿邕王。
徐同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是终于见到亲戚的惊喜,而是惊吓。
四皇子的脸都白了,仿佛身后被恶鬼追赶一般,这速度,莫不是出事了?
等等!
徐同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联想到自家妹妹已经怀了孕。
而这几天,不管是亲娘还是妻子,都在絮叨:“阿鸢快到日子了啊。佛祖保佑,千万别让她生到路上啊!”
听得多了,关键是自己心里也有数儿,这会儿看到四皇子逃命一般地驾驶马车,徐同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王爷殿下,莫非是王妃娘娘,她、她——”要生了?
徐同的声音都走调了。
而他更是惊恐地看着素来有着草包之名的四皇子,居然万分神勇地将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
“邕王殿下?”
徐同赶忙上前,伸手就要去开马车的车门。
四皇子比他更快,连滚带爬地从前面下来,跌跌撞撞地扑到车门前,“阿鸢!到了!别怕!没事儿的!”
他嘴里说着没事儿,可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还是徐同,见他实在站不住,赶忙凑到近前,“我来!”
徐同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是长兄。
长兄如父嘛。
对待唯一的,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亲妹妹,徐同素来疼爱。
他几乎是怀着一颗老父亲的心。
此刻,见徐王妃捧着肚子,低低地呻吟着,额上布满了细密汗珠。
徐同顾不得男女大防,弯腰,伸手,将徐王妃稳稳地抱了起来。
“别担心!阿娘预料到你最近几日能够回来,早早就找了稳婆和乳母。”
“产房也都准备好了,是你阿嫂亲自来盯着的。”
“阿鸢,咱不怕哈!”
徐同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柔声安抚。
徐王府却不敢开口,她怕一直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阵痛太疼了,她却不能大喊大叫。
谢元跟她说过,生产的时候,最忌讳喊叫,要攒着力气。
如果哭爹喊娘的一通折腾,力气都卸掉了,生到最后,可你当要出问题。
虽然谢元给了她医女,也告诉她还有剖腹取子、侧切等妇科手术。
但,到底是在身上动刀子,能够避免还是要避免。
不过是忍一忍,坚持一下,这对于从小习武的徐王妃来说,并不算什么!
“对!不怕!阿鸢,不用怕,我、我陪着你呢!”
四皇子虽然急切,却也知道好赖。
以他目前连站都站不稳的状态,他若是强行抱着妻子,肯定会出事儿。
大舅兄也不是外人,四皇子就算要吃醋,也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他双脚发软,几乎是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徐同后面。
穿过前庭,来到正殿,再进入后院。
后院中轴线的主院里,西侧的厢房被收拾出来做了产房。
砰!
徐同一脚将门踹开,小心翼翼地把徐王妃放在了产床上。
“快叫稳婆!”
徐同大声喊着。
“阿兄,还有、还有皇后娘娘赏我的医女!”
到了这个时候,徐王妃终于开口了。
她一把抓住徐同的袖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把那医女叫来!”
徐同愣了一下,旋即他意识到,这个医女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或者,妹妹对自己的生产另有安排。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作为疼爱妹妹的长兄,他都会支持。
“好!我知道了!”
徐同赶忙又大步走出去,把背着医药箱的医女领了进来。
“阿鸢,你放心!我会守着你的!”
“呜呜,你要是疼,你就喊出来,不用怕丢人!”
“还有啊,我要保大!呜呜,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只要阿鸢!”
四皇子趴在床边,拉着徐王妃的手,早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徐王妃却并不感动:摔!什么叫“不用怕丢人”。
老娘是因为怕丢人就不敢乱喊的嘛?
老娘这是在积攒力气!
还有,什么保大?
孩子是她十月怀胎,一直住在她肚子里的小宝贝,怎么就能轻易舍弃。
若不是身体情况不允许,徐王妃都想一脚把这个不会说话的铁憨憨给踹出去!
四皇子没有感受到徐王妃的愤怒,涕泪纵横地安抚了妻子一番,又转过头,恶狠狠地对着医女说:“还有你!我不管你是谁赏下来的,我家王妃要是有个万一,我让你全家陪葬!”
徐王妃:……你他喵的,是不是觉得这样很霸气?
哼,你若真敢对上皇后娘娘,我倒是敬你是个汉子!
医女倒没有在意,屈膝行礼,“殿下放心,我定会好好看顾王妃娘娘!”
“出!去!”
徐王妃再也忍不住了,冲着四皇子就喊了一声。
四皇子被吓得一个哆嗦,赶忙点头,“好!我这就出去,阿鸢,你千万别生气。”
嘴里说着出去,四皇子却没有动弹。
原因无他,脚软了!
徐王妃&徐同:……看书溂
还是徐同,伸手捉住了四皇子的肩膀,将他提溜了出去。
稳婆、丫鬟们全都动了起来。
烧热水的烧热水,准备饭食的准备饭食。
忍着一波接一波的阵痛,徐王妃先吃了一碗面条、两个荷包蛋,这才觉得有了力气。
来吧!
不就是生个孩子嘛!
我徐鸢不怕!
四皇子坐着门外,魂不守舍,唯恐里面传出不好的声音。
但,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半个时辰后,医女一脸迟疑地走了出来——
“邕王殿下,王妃娘娘的情况不太好!胎儿的脚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