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90年代好日子 第22章

  阿胖婶子气喘吁吁地赶到街上时，李芳和赵林早不见了踪影。她径自去了中学，初三年级出去春游的地方不是什么秘密，到了那里和门卫大爷一打听就知道了地址。阿胖婶子擦了擦汗，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后，提脚一路往大桥去了。

  而大桥这边此时树枝已经捡的几乎堆成了小山，林林总总七八样有荤有素的菜已经切好装了盘，锅也架好了，这会汤诗诗正烧了热水在烫锅。一边忙碌一边回身看了旁边围着的几个人，“你们会做什么菜，想做什么菜，都说出来吧，一会咱们几个都露一手。”

  潘真和潘奎齐齐摆手说不会，这里街上的三个女孩子包括张星辰也都摇了摇头，这个年纪正好赶上了计划生育的年代，家家孩子都少，而街上人家的条件又比乡下的好，所以都是家里娇惯着长大的，还真不会做这些事情。

  “你呢？你做什么？”汤诗诗把锅里的水倒了，然后问杨少娜，杨少娜心情还在不好，听了这问话不高兴的看了程秀一眼，道：“我什么都不会做，你们做吧！”

  她的语气不大好，汤诗诗听得下意识就皱了眉头。街上三个女孩子不会做菜是她意料之中的，但是程秀和杨少娜都是乡下的，按理肯定会做。她今天第一个拿了锅的确是想抢着先做了自己拿手的菜出来，不过杨少娜这话一说，好像她就该做菜来伺候这些人一样，让她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杨少娜得罪了人不自知，潘奎虽然看出来了，但即使他是杨少娜的男朋友，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一直瞟着程秀，希望程秀能帮杨少娜说几句话。

  程秀看着汤诗诗早早把西红柿跟鸡蛋放在手边，猜想她最擅长的应该是这个，所以转而指向了一边的土豆丝，“我会炒土豆丝，其他的菜会是会，但是做的不太好吃。”

  要说这么多女生当中，汤诗诗本来应该最不喜欢程秀才对，但因为知道了程秀是班主任李泽的“亲戚”，而她曾经陷害过程秀，所以现在恨不得看见程秀就跑的。因此程秀说了这话，不管她心里高不高兴，但起码脸上是挤出了笑来的，“那我先炒番茄鸡蛋，然后你炒土豆丝，其他的咱们商量着来做吧。”

  程秀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汤诗诗就拿了矿泉水瓶子装的食用油过来倒了一些到锅里，等油滋滋响了，先把打好的鸡蛋放入。炒菜需要一点儿架势，当然鸡蛋到油锅里也会有些油点子溅出来，于是汤诗诗非常不客气的一下撞开了杨少娜，“不好意思啊，杨少娜你到一边去吧，我们这组八个人就我和程秀会做饭，本来时间就很紧张，你在这里我不小心撞到你反倒是耽误功夫啊。”

  杨少娜被撞的踉跄两步，可不等发火汤诗诗就说了这么一段话，人都说了不好意思了，她就算是生气都不能发了。

  程秀像个旁观者，对于眼前的一幕就当没看见，等汤诗诗把番茄炒蛋盛了出来，又好心的帮着洗了锅后，也倒了油进去炒土豆丝了。其实这土豆丝真不要什么厨艺，油烧热，加了生姜和辣椒进去炒，然后直接放入土豆丝，加了点醋加了点盐，翻炒两下就出了锅。

  汤诗诗见状，忙把刚才让两个男生尝尝味道的番茄鸡蛋收了回来，端了程秀出锅的酸辣土豆丝过去，“你们尝尝看程秀做的土豆丝怎么样？”

  小女孩虚荣的那点子心思，刚才她做的菜得到了夸奖，现在送上程秀的，打心里就希望别人说这菜不如她做的好。番茄炒蛋虽然普通家常，但汤诗诗一向觉得这是她的拿手菜，于是非常的有自信。

  潘真潘奎一人夹了一筷子，点评的话还没说出口，李泽就快步走近，边走边对着这边招手，“程秀快点过来，有人找你！”

  有人找自己？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程秀起身快步走过去，心里却在纳闷，不知道到底有谁会找自己。结果等跟着李泽一路小跑着到了阿胖婶子面前时，她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心跳就加快了一些，“阿胖婶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看着阿胖婶子双颊通红，满额头的汗珠，程秀问出这话都带着掩都掩不了的期待。

  “秀儿啊，你妈来找你了，不过现在又走了啊，我追了半天也没追到人，也不知道人是哪里去了！”阿胖婶子看到程秀这样，连忙内疚的喊了出声。

  妈妈来了！

  程秀只听到了这最重要的一个信息，妈妈来了，前世她不肯原谅，但却一直都对她好的妈妈！她来了，跟上辈子一样，还是来找她了！

  “阿，阿胖婶，你，你别急，慢，慢慢说……”程秀让阿胖婶子不要着急，结果自己却急的一句话结巴了老半天。脸也发红眼也发涩，人在原地急得直跳脚，说话也带上了哭腔，“我妈，我妈，去哪儿了？”

  阿胖婶子忙把李芳去大程庄的事情说了，当听到妈妈被骂走了，坐上三轮车不知哪里去的时候，程秀立刻冷静下来，打断了阿胖婶子的话，“我去找，我现在去找她，阿胖婶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感谢完，忙转身看向一边的李泽，“李老师我妈来找我了，我现在要去见她，我走了！”

  她根本就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只告诉了一声就想走。

  李泽一直在旁边听着，自然知道程秀这去找，也未必能找到，毕竟她的妈妈离开这里多年，这次回来要见她被骂的离开，也许现在已经走了都有可能。只不过这时候看到程秀这样，他也根本不能阻止。

  “等一下！”一把拉住了程秀后，他快速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直接对着跟过来看热闹的潘真道：“潘真，你骑自行来的是不是？你带着程秀去街上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妈。”

  如果能骑自行车肯定比自己走的要快些，程秀忙看向潘真，“没事，你在这边玩，把自行车借给我，我自己骑着过去就行。”

  初三学习紧张，能有一次春游的时间确实非常难得，但是潘真看着程秀着急的样子，却选择了和她一起去，“没事，我送你过去街上再回来就行了，走吧！”

  男孩子骑车快，来回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而已，潘真既然决定了，转身带头就往停自行车的地方去了。程秀也顾不得别的，忙的跟了上去，李泽原本还想叮嘱两句，不过看着人都走了，也就歇了这个心思，倒是对仍然一脸急色的阿胖婶子道：“婶子，你这一路过来应该是累坏了，坐下来休息下吧。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正好这边孩子们做饭，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吃一点。”

  学生们从学校里出发的时间并不早，来这儿以后先是玩了一会，接着又是捡树枝又是挖洞做锅，打打闹闹的这都一点半了大多数组也不过就做好一两道菜而已，所以留人吃饭倒是不至于吃剩下的。而且阿胖婶子刚才话没说完，不管是同情程秀还是作为班主任，李泽都有义务问问清楚明白。其实刚才看程秀着急成那样，他是冒了自己送程秀过去的念头的，只不过这还剩下更多的孩子呢，所以他不能走罢了。

  阿胖婶子实在也是累的手软脚软了，点了点头，人就瘫了一样直接坐到了草地上。还不等李泽问，稍微歇了两下，喝了李泽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后，就絮絮叨叨的开始把今天李芳去大程庄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反正这面前的是程秀的老师，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不仅把林水花怎么骂人的话说了，还把林水木和薛青芽的之前闹上门的打算也说了。

  “你说说这孩子这么乖巧懂事，咋就这么命苦呢？我还记得那时候一点点大，人都还没锅台高呢，小丫头片子就要张罗一家人的饭，要喂猪要喂牛，一点点的小身板还得背着一粪箕子的草回家。可这样好的孩子，亲爸对她如狼似虎，这程家却也只是想要她的钱，好不容易这亲妈看着还是个不错的，结果又被骂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啊……”阿胖婶子说出了自己的眼泪花，李泽心里也是触动十分大。

  程秀这孩子他从初一就带了，一直都是文静安静的样子，初一初二时候成绩也始终是在中等，偶尔中上等一些，偶尔中下等一些。这个成绩原本就不大能关注到，而偏偏她又过于安静，所以自己直接就忽略了她。

  这到了初三，她的成绩进步了，又遇到了几次意料之外的事情，这才让他渐渐关注到了这个学生。平常看着倒是很坚强也很自信活泼的样子，但是没想到，居然从小是吃着这么大的苦长大的。

  原本对程秀只有三十分的同情，听了这些事情立刻就变成了七十分了，李泽跟着阿胖婶子聊天，倒是越聊越心软了起来。

  而程秀则早坐在潘真的车后座上，被潘真带着飞快的骑了出去。因为知道程秀着急，少年把自行车骑的飞快，路不大平坦，速度又快，程秀几次险些被甩出去。潘真连听着她两声惊呼，感觉到身后她似乎被弹跳起来两次似得，下意识就吩咐程秀道：“抱着我的腰，抱紧了！”

  ☆、第048章

  这么颠簸着实在容易出危险，听了潘真这话，程秀也没犹豫，直接伸出右手从潘真右侧腰过去，抱住了他。

  当程秀的手停在潘真腹部时，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但潘真还是一瞬间就僵住了身体。手稳着车把没有变，腿也机械性的用力瞪着，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脸，他的上半身，此时此刻是突然僵住了的。就是他的大脑，好像也是在这一刻罢工了，停止了思考。

  很长一会儿，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算是平静下来。

  程秀坐在后座，想的是李芳，因此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这一点。很快就到了街上，程秀在半路上说了第一时间去街上的城乡车站，因此潘真也没停，直接骑到了车站的门口。

  车还没停稳，程秀就松了手直接跳了下去。

  感觉到腹部突然没有了压制力，潘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是看着程秀一路小跑着进了车站，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合时宜的生起了一股失落感。想要一起跟进去，却又怕等下程秀出来找不到自己，犹豫了一下，潘真还是推着自行车站在了门口。

  程秀心里很急，但却依然强自稳住心神，妈妈上辈子是在n市，从街上有去n市的车，但是现在已经下午，那班车已经走了。所以现在应该找去县城的公车就好，毕竟妈妈和李家的关系不是太好，所以即使回来了，应该也不会去李家的。

  街上到县城的公交车虽然多，但一班一班的是按时间发出去的，因此这时候只有四辆车还停在这儿，其中的一辆门关着，那只要在剩下的三辆找就可以了。程秀上了第一辆车，她这个样子妈妈是不认识的，但是妈妈虽然比上辈子年轻，但她应该能认识，所以一上车她就从前到后认真的找了起来。

  第一辆车没有，第二辆车也没有，只能去第三辆了。结果上了第三辆，仍然是打击，根本没有妈妈的身影。难道已经走了？又或者，会不会去了中学找自己了？不对，妈妈是坐三轮车离开大程庄的，应该比阿胖婶子早很多到才是，而且妈妈不一定问到自己现在在街上读书，所以，可能真的已经走了。

  这辈子明明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为什么还会和妈妈错过了？程秀只觉得心凉的犹如大冬日里吃了一把雪，冷彻心扉。

  看着程秀垂头丧气的从车站里出来，原本急冲冲的样子立刻变成了颓然，潘真也跟着难过了起来。这样子明显就是没找到了，他推着自行车上前迎了两步，“说不定去了学校呢，我带你去学校看看吧。”

  程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坐上了潘真的自行车后座，但其实，自己是根本没抱什么希望了。潘真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就怕她忍不住，发红的眼眶里突然掉出眼泪来。甚至是他连速度都不敢那么快了，以平常的速度骑往了中学，程秀低垂着头坐在后座，好几分钟后，才抬起眼睛带着奢望一般前后左右的看了看。

  此刻自行车已经骑到了岔路口，岔路口往左是中学，往右则是朝县城去的路。程秀只不过随意的扫了那边一眼，看到一个男人正扶着一个穿着素花外套的女人上了三轮车，她没有放在心里。但是等过了岔路口，想到那个女人的背影，她却突然间想起来了，那是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妈妈！

  “潘真，快点掉头，我看到我妈了！”程秀激动的喊道。

  潘真一听吓了一跳，忙想要掉头，可前面正好开来了一辆城乡公交车。这路很窄，一辆公交车开过来几乎就已经把潘真的自行车挤到了路边，这时候任他技术再好，也是没有办法掉头的。程秀见状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直接跳下了自行车，“你看着点车，我先跑过去！”

  丢下这句话，程秀如一阵风似的撒起脚丫子就跑了出去，到了岔路口，却眼睁睁地看着那辆三轮车已经开了出去。一声凄厉的“妈”脱口而出，程秀直接追了出去。

  山轮车上的人没有听到后面的呼唤，开三轮车的师傅哼着歌把车开得飞快，程秀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轮车越来越远。她眼里慢慢的布满了绝望，脚下也是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砸的噗通一声响。然而她却顾不得去看哪里破了没有，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哪里疼，只抬着头手撑地就想爬起来再去追。

  “程秀，别追了，追不到了。”潘真伸出手去拉程秀。

  前方的三轮车看着都已经模糊了，别说程秀用腿，就是他骑着自行车，也根本追不上。

  “嗯，我知道。”程秀木然的回话，但却没有搭上潘真的手，而是用力撑着地爬了起来，抬脚就往前走。

  女孩子的背影很单薄，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摔了，走起路来十分的不自然，但是却走的很快。像是盲目，又像是前方有着目标一样，对着前面空空的街道，大步大步的往前走。

  她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潘真却感觉她好像哭了一路一样。

  潘真没有再出声劝她，一直推着自行车默默的跟在她后面，直到一直走到了马路的尽头，又到了一个分叉口。程秀停了下来，往左看是一条空旷的马路，往右看也是一样，她并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其实走了这么久，她已经平静下来了，既然错过了，那就错过吧，自己还可以去找不是么？虽然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妈妈在n市的什么地方，但如果还和上辈子一样，妈妈后来搬家的地方她是知道的，到时候她就去那里找，一定可以找到！

  自己心里放了下来，程秀这才发现潘真居然也跟着她一路了，现在应该都有快下午三点了，潘真可是还没吃午饭呢。她摸了摸衣服口袋，冲潘真道：“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现在应该很晚了，你饿了吧？咱们去街口那里，我请你吃一碗面吧。”

  “不用了。我去春游的地方看看去，现在饿过劲了我都不想吃了。”潘真愣了一下，没想到程秀画风转的这么快。不过想到自己囊中羞涩，下意识地就拒绝了程秀，“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吃饭对身体不好的，还是稍微去吃一点吧。”程秀不知不觉的用了长辈跟小孩子说话的口吻。

  潘真还是摇头，“你要是不去了，那我就先去了。”

  潘真执意不肯去吃，程秀也没了办法，不过还好她现在也没胃口去吃饭。自己现在一身狼狈，其实回宿舍是最好的，但是阿胖婶子那会儿走路大概是太多，看着状态好像不大好，现在也不知道走没走了。程秀想着阿胖婶子，还是决定跟潘真再去一趟，一来看看阿胖婶子怎么样了，二来也问下当时的情况。

  不过两人才到半路，就碰上了李泽带着大部队回来了，程秀跳下了自行车，看着队伍中没有阿胖婶子，知道她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李泽走过来，打量了下程秀狼狈的样子，：“没追上？”

  多么一针见血的话啊。

  程秀点了点头，不知道要回什么。

  李泽道：“没追上也不要紧，等你长大了，直接去找她就好，肯定可以找到。不过眼前不久就是中考，你可别把心思放在别处，耽误了学习了。”

  程秀点点头，但是却道：“老师，我想回家一趟。”

  重生回来她一直想好好读书，想要考上大学多学点知识，以后工作也能多点选择。甚至虽然上辈子觉得愧对了妈妈，这辈子却也没有立刻就想去找她的*，毕竟她只知道妈妈在n市，但是在搬家前妈妈在n市住什么地方是不知道的，她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去找。但是今天，想到妈妈是在大程庄被骂走的，那她心里一定很难过。上辈子妈妈的难过她不知道，所以任由她因为没找到自己而难过的离开，伤心了很多年，但是这次既然重来了，她就不想因为自己，再让妈妈难过那么久。

  她知道自己就算回去也不能做什么，但是还是想回去问问阿胖婶子，林水花到底和妈妈说了什么。问清楚这些，她就要立刻去n市找人，她现在手里有六十块钱，去n市的汽车票是二十五一张，扣掉来回的汽车票还余十块钱，虽然不能住房子，但是到时候去火车站蹲一晚上，也照样可以去找妈妈。她没有办法登报也没有办法在电视上登陆寻人的消息，但是她可以打电话去n市的广播台，让广播频道帮着找，妈妈也许会听录音机，也许认识她的人会听录音机，说不定就找到了。另外，她要去一次上辈子妈妈的家，也许妈妈已经搬去那里了。

  李泽挥了挥手让班上的同学先过去，潘真也没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潘奎和汤诗诗一拉，他也就跟着走了。

  等人走了安静了下来，李泽才问程秀，“回家干什么？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被气走的？就算知道真相，你又能做什么？再拿出菜刀砍一下程家的人？”

  程秀打算的挺好，但没想到李泽一开口，居然就带了浓浓的嘲讽。是，她之前是拿了菜刀砍人，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从来一回，她依然会那么干的。

  李泽作为她的老师，说这样嘲讽的话，却让她立刻火了起来。

  “我回家做什么，不需要老师批准吧？”她只是请假，李泽只有权利决定给不给她的假，但是她回家想干什么，那可是她的自由！

  ☆、第049章

  程秀不知道，她提出要回家的时候脸上的戾气有多么重，可是李泽却看在了眼里。上次程秀砍薛青芽的时候李泽没有在现场看过，他不知道当时程秀是有理智的，没有砍薛青芽的要害。他只是看着程秀满脸戾气，怕程秀因为气愤过头，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马上就要中考了，没有正当事情不能请假。”李泽直接对程秀冷了脸，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冷暖自知，程秀并不奢望别人能理解她的情绪和感情。但李泽这样嘲讽过来来的强硬，却让她根本不能接受，“老师放心，我不会耽误中考成绩的。”说完见李泽面色不变，她也不再压着性子听话了，“老师同不同意随便吧，反正我现在要回家了，要是不同意我请假，那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即使是学校逃课最多的学生，在这个街上的学校，也没有人说要把学生开除的。李泽是个什么样的人程秀不是太能确定，但是她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不是个什么真君子，这从她和汤诗诗那次争执就可以看出来。不过不是真君子也好，一个有野心的伪君子，想离开街上去县城的伪君子，她就不信李泽会说出开除她的话。

  程秀此时很火大，李泽几次给她送饭送菜的恩情早就忘一边去了。李泽几乎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目瞪口呆，这丫头，感情自己浪费那么多钱买的几回肉，还不如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自己一个老师，一个长辈，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只不过是为了她好，软的说了，硬的也说了，不想她因为这事情耽误学习，也不想她因为这事情在家里闹出什么大事罢了。可是这孩子呢，居然一副看仇人的样子看了自己一眼，还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李泽虽然是老师，可实际上大学毕业才三年不到，年纪轻，被惹到了当然也容易控制不住火气。见程秀直接转身就走，李泽恼火之下两步上前，直接抓住程秀的胳膊就把人给制住的动弹不得了。

  看着李泽冷着的那张脸，程秀简直有想伸手挠他一把的冲动了，“李老师，你干什么？！”她压低声音喝问。

  李泽冷声道：“我已经跟你说了，没有正当的理由不能请假离开学校。还有，你已经初三了，我倒不知道了，是哪个老师教你的，用那样的口气跟老师说话的？”

  程秀手被他掐的生疼，可却不愿意喊一声求饶，反倒是因为李泽这强硬的态度，她的火气更盛了起来，使劲挣扎两下挣扎不开，她干脆出言威胁，“李老师，你信不信你若是再不松手，我现在就喊非礼。你不是想要离开街上去县城的吗，如果身上有这样的污点，你肯定走不掉了吧？不仅走不掉，也许你连学校都没办法待了。”

  “那你试试！”看着程秀轻轻巧巧的说出这话，李泽更觉得他送给程秀的饭不如喂一条狗了，咬牙切齿的道：“你试试看，看看我能不能走得掉，看看大家相不相信我会非礼你。”

  程秀气短，这个人还真不在意了？是的，因为气短，她甚至忽略了李泽话里话外的轻视，并没有理解到李泽说的是她这样的长相不值得他去非礼。但其实，李泽到底对她还算不错，而且也留了她周末能在学校住，因为这事情，程秀倒是也不可能直接传出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对老师来言伤害太大，也许她会毁了李泽的教师生涯的。

  硬的不行，程秀能屈能伸，只好来软的，“李老师，我回家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问问阿胖婶子当时的情况，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问完就立刻回学校里来，晚上就能回来。”

  “你婶子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了，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不需要回家。”李泽半点不相信她的话。

  还真是软硬不吃了。程秀心里另有计较，这时候不管是体力还是智力还是胆气都弱了下去，她也不挣扎了，“那你说吧，我回学校，不回家去了。”

  李泽看着她仿佛是在确认一样，一分钟左右才松了手，见程秀没有跑也没有其他举动，这才挑拣着说了几句。虽然也是林水花骂李芳的话，不过那些更难听的他直接过滤掉了，毕竟程秀还是个孩子，这样的话不适合孩子听，尤其还是个叛逆的孩子。

  但即使是这几句，程秀就已经气得咬牙了，林水花居然说自己恨妈妈，说自己恨不得让妈妈去死。她凭什么这么说的，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她也没有好吗。她心里是有怨气，甚至也怪了妈妈很多年，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让妈妈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