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仁亲王,这次辛苦你了!”在黄州府火车站,伊藤博亲自迎接从国内调过来支援朝鲜战争的第一师团师团长载仁亲王。
“统监大人客气了,都是为帝国而战,怎敢言辛苦!”载仁亲王倒是没有端亲王的架子,在对待伊藤博上依然用了下级的礼仪。
“车子就在外面,到车上我再为亲王殿下详细说一下平壤的情况。”同是日本人,伊藤博当然非常明白自己民族的特性,并没有被载仁亲王谦逊的外表迷惑,甚至在礼节上也是一丝不苟。
载仁亲王虽是日本亲王,但其并不是现任天皇明治一脉的,他是伏见宫邦家亲王的第十六子,3岁出家,进真言宗醍醐派总本山三宝院,明治四年回归伏见宫,第二年闲院宫第五代爱仁亲王死后,他出继闲院宫家。
载仁亲王是日本皇室少有的精英人才,其在上学期间为了摆脱学校对皇族的特殊照顾,毅然决然的踏上赴法国留学军事的道路,先后毕业于圣西尔军校、索米尔黑骑士骑兵学院、法国陆军大学,任法国轻骑兵第7团副官。
载仁亲王学成回国的时候正逢甲午中日战争时期,他当时任第1军司令部副官,并且在鸭绿江畔激战时冒着清兵的枪林弹雨骑马传达命令,被称为王子传令兵,在战后被传唱一时,随后他凭借着身份、学历以及勇敢,在军队系统的仕途上一路高歌顺利晋升,现在已经在日本最精锐的第一师团担任三年的师团长了。
从个人的立场上来讲,载仁亲王其实与伊藤博是关系非常尖锐的政敌,其最大的政治理想就是推翻日本现如今的元老政治,不过终其一生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有了第一师团的支援,日本在朝鲜的军队就有了压倒式的优势,伊藤博随后下达了进军平壤的命令,而驻守黄州府大本营的则是已经被从旅团长将为联队长的泽口介内。
为了这次的评判,日本动用了最大的物力支援。在通往平壤的道路上遍布日本牵引火炮的挽马,跟上次支援济物浦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有了足够的马匹承担士兵的负重,日军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赶到了已经被闵志雄挖的沟壑满地的平壤。
闵志雄从义兵运动开始就是军队的最主要领导人,也算是一个久临战阵了。但其实际上并没有经过真正的军事训练,在战阵上只能算是半路出家,在日军还没有从黄州府出发的时候,伊藤博就已经从民夫内的间谍获得了平壤所有的军事部署。
到达平壤后的日军并没有直接进攻已经枕戈待旦的义兵,而是在平壤城的南面一处平地上修建了防御阵地。看日本的做派当天估计是没有战事了。
“这张地图标示的是叛军在平壤的布防图,匪首闵志雄害怕帝**队绕过南侧正面战场,从其他放行进攻平壤,他在周围的高地都布置了兵力,听说他们还有一批支那人支援他们的重机枪和火炮。”伊藤博拿着指挥棒一一点出了闵志雄在平壤附近各高地的布防点。
“统监大人,从叛军的军事布防上可以看出叛军对自己的后方布置的还比较紧密,咱们能够进攻的只有正面战场,只是正面战场叛军不仅修筑了六条防御阵线,还有大同江最为天然防线,看来帝国只有用火炮击毁他们的防御阵地才能将士兵通过大同江运到平壤。”载仁亲王听完伊藤博对闵志雄军事部署的叙述后说道。
“在今天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得,但就在五分钟之前我刚刚收到一份帝国的情报人员从平壤送来的情报,有了这份情报我们就可以在今天击败这些叛军。”伊藤博将指挥棒放在地图上一个小岛的位置,然后接着对下面的军官说道:“这个小岛叫豆老岛,在这里本来驻有一千多名叛军,只要帝**队从这里过江,这些叛军就是最大的阻力,但是就在昨天这里的叛军突然被抽调了八百人去迎接叛军总督李范允,仅凭剩余的二百人是受不住这座宽1.6公里长5公里的岛屿的,这就是帝国的机会。”
当天夜里。日军派遣一个联队的士兵乘坐木筏强行登陆豆老岛,豆老岛内的守军虽然经过殊死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让日军在豆老岛登陆成功。
随后,日军以豆老岛为前沿征地。在豆老岛两侧的岸边搭建了浮桥,并且将火炮通过浮桥运送到豆老岛上,在豆老岛建立了一座简易的炮兵阵地,其炮火可以覆盖整个应兵阵地,一时间将正在休息的义兵打的抬不起头。
闵志雄的义兵只是受过简单的军事训练,让他们用步枪与敌人对战还可以。但在防御炮弹方面没用任何经验,一时间位于豆老岛战线的义兵死伤惨重,在日本军队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其最前面的两条战线就率先崩溃。
随着日军源源不断的从豆老岛登陆到大同江的北面,闵志雄潜心修建的六条防线都成了纸糊的摆设,就连徐卫刚刚为他们提供的重机枪和步兵炮都在一弹未发的情况下成了日本的战利品。
义兵虽说有十万之众,但经过真正训练的只有四千多人,剩余的都是在路上收拢的朝鲜平民,这些人在日本残酷的剥削下一直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绝大多数都患有夜盲症,这使得其他地方的义兵不能有效的支援豆老岛附近的防线。
从日军强行登陆豆老岛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闵志雄信心满满的六条防线全部告破,进入战壕的日军沿着战壕对义兵不短的发起进攻,此时日军在豆老岛上的炮兵阵地已经停止了炮击,战场上全部都是短兵相接的厮杀。
日本鉴于国内资源的匮乏以及培养军人的敢死精神,在军队的训练中同徐卫一样非常注重士兵的拼刺训练,此时日军以两人或者三人位一个小组可以将数倍敌人杀死而自己没有损伤。
太祖当年有言,人多就是力量,但有时候这个命题名不适用,在朝鲜义兵面对奋不顾身的日军时并没有体现出人多的好处,反而因为溃败的人实在太多引起了非常的大的踩踏事件,在夜幕下被踩踏而死的士兵甚至多于在日军进攻中牺牲的士兵。
日军现在对义兵的防线早已经了如指掌。有一队进攻的日军直接向闵志雄的指挥部挺近,并且在指挥部外与正要战略转移的闵志雄警卫部队狭路相逢,一番交火之后,闵志雄仅带十几人逃出平壤。
徐卫是在第二天早晨才获知闵志雄的义兵在平壤大败的消息。而他的第一感觉是这肯定是在开玩笑。
这确实像是一个玩笑,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在一夜之间就被敌人击溃,这在历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徐卫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当天,徐卫以日军在平壤杀戮过重为由停止了与日本的谈判。这也标志着徐卫与日本的战争即将展开,随后隋勇在整个暂编第一军下达了动员令,做好再一次进攻汉城的准备。
这次进攻汉城与上一次作秀不同,而是实实在在的要攻下朝鲜的这座都城,这种等同于攻破一国的战争是提升自己威望的最好方法,就算现在济物浦的总指挥隋勇不高兴,徐卫也要亲自坐镇指挥。
“你说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打仗这么危险的事情别人躲避还来不及,你竟然自己往上送。”就在徐卫准备乘坐军舰赶往朝鲜的前夕,徐母一边为徐卫收拾行李。一边埋怨道。
“将士们现在正在为我打仗,我怎么能只身置于事外,这让我手下数万将士怎么想,以后我怎么还让他们在给我卖命?再说,我去朝鲜也不是在第一线的战场,日本人的子弹伤不到我的。”徐卫没有向母亲叙述自己心中的帝王思想,避重就轻的向母亲解释了一下,随后对母亲安慰道。
“老话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哪会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再说你自己又不会打仗,将事情都交给隋勇不就可以了。”徐母依然絮叨道。
“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隋勇只不过是阿卫手底下的一个军官。在朝鲜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没有阿卫在那里坐镇,会误大事的。”徐麟虽然生性谨慎老实,但并不表示他对于权数一点都不知道,也对徐卫的心思猜个七八。
徐母虽然泼辣、蛮横,但也是一个知进退的女子。既然平常唯唯诺诺的丈夫都这样说,他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能继续为儿子准备东西。
五天后,仁川港码头。
“敬礼!”随着隋勇一声令下,在仁川港迎接徐卫的士兵全部站列在码头的两边为正要下船的徐卫敬礼。
徐卫此时也是一身军装打扮,倒是有几分儒将的气息,下船之后一边向前走一边对周围士兵挥手,随后士兵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必胜!必胜!必胜!”
徐卫抵达仁川港的这个仪式是他特意让隋勇做给在仁川港的各国记者看的,这也是他向全世界表示自己决心的一种途径。
在回原仁川理事厅的车上,徐卫对身边的隋勇问道:“阿勇,这次没让你独自指挥进攻进攻汉城的战事,你肯定有意见吧?”
徐卫这话委实有点诛心,隋勇闻言后冷汗立即就下来了,急忙辩解道:“少爷,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有怨言呢?”
“你这话可就有点言不由衷了,你也不用紧张,其实我不让你指挥这场战事是在救你。”徐卫随后说道。
“救我?我不太明白少爷的意思?”隋勇其实确实对徐卫不让他独自尽全功有不少意见,只是在徐卫面前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朝鲜必定是一个国家,我们这次虽说是帮助朝鲜摆脱日本的统治,其实是我们自己想要朝鲜,这场战争几乎是等同于灭一国的战争,这对你来说是一场功绩,也是一个祸根。”徐卫解释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少爷的意思?”隋勇以前只不过是一个整日沉浸在四书五经中的穷酸秀才罢了,算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群,并没有权数的概念。
“我们这次对朝鲜是志在必得,但是在攻入汉城后怎么对待现在的朝鲜国王,怎么处理与朝鲜朝臣的关系都都不是你能处理的,你现在贸然置身其中,会成为以后你的政敌攻讦你的由头。”徐卫继续解释道。
“别人怎么攻击我,我都不在乎,只要少爷相信我不就可以了?”隋勇依然天真的问道。
“如果咱们只有新澳港和新华港两个地方,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但是我志不在此,我的目的是要在中国面南背北,届时我要面对的是现在近五万万的百姓和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到那时很多事情就不是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的。”徐卫开始慢慢向自己最亲密的部下透露自己的志向,这也算是给自己的部下一个念想。
“面南背北?少爷,你的意思是你要反……”满清的统治并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在人的心中瓦解的,震惊于徐卫的意图后,隋勇半天没敢将最后一个“清”字说出口。
“对,我就是要反清!”徐卫为隋勇说出了最后一个字,然后接着说道:“我从在长沙招募护卫队开始就是做着反清的准备,这些年我拼了命的讨好英国人就是为了从英国获得反清必须的财力、物力,甚至是我的这支已经称雄亚洲的舰队。你难道不想帮我吗?”
“少爷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少爷说反清,咱们就反清,少爷要当皇帝,我愿意做少爷的执金吾。”隋勇赶紧表忠心道。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独自指挥这场战争的原因了吧。”徐卫随后说道。
“少爷,我还是不太明白。”隋勇依然一脸无辜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