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炎热这个缺点,暑假还是倍受学生们宠爱的心尖宝。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明明还有很多事儿没有做,明明暑假作业才刚刚开工,开学的日子却已经一声不响地临近了。
夏婉宁和夏子苓在夏家的小院里对面而坐,桌上摊着几本作业和几样清凉小饮。
不远处,几个喷泉将冰凉的流水带到半空,无需空调风扇,便给小院带来几丝天然的凉意。
夏婉宁放下手中的书,撑起脑袋望向对面的人:“听说你最近越来越有主见了?”
“嗯,”夏子苓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在尝试着遵循内心,做自己。”
“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毕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若再不开窍,那就太对不起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人了。”
她扭头看向亭外,虽然此时心情已平复坦荡,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却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当时觉得毁天灭地,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反而觉得自己矫情。
选池晔还是选顾菘蓝,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用考虑的问题。
纵然池晔是她以为的池晔,他也不会属于她。而顾菘蓝,却是给她温暖和快乐,至今所遇的人中无可替代的朋友。
更何况,池晔还从来不是那个她所心心念念的少年。
她回想起那天班会上自己写下的话——“我想成为顾菘蓝那样的人”。
这话写的相当模糊,因为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进行修饰,只能拿一个她所向往的模板一概而论。
而现在,这个答案她却已再清楚不过——她不想做外表绚丽可让人不敢触碰的花瓶摆设,她想成为像顾菘蓝那样,给别人带来欢笑与温暖的人。
“听说,表哥在这期间出了很大的力?”
夏婉宁的声音又从对面传过来,夏子苓反射性地点了一下头:“是呀,表哥他真的是很厉害。”
厉害到不可思议,从一开始就能看透一切,还能想办法引导她,带着她走出来。
夏婉宁却是笑了:“我有一个表哥的八卦,你要不要听?”
“嗯?”夏子苓反射性地拒绝,“这会不会不太好?”
夏婉宁耸了下肩:“问问你的心,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个过程中表哥对你的心情了如指掌吗?”
夏子苓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她很想知道:“为什么?”
夏婉宁戏谑地看她一眼,看得夏子苓心虚地脸颊发烫。
她倒也没有卖关子:“因为他经历过跟你差不多的事情,还比你惨多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大致就是他曾经为了一个女生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加入模型社成为社长都是为了她。据我所知,那个女生年纪好像比他大不少。”
“啊?”夏子苓心头一跳,第一反应是夏婉宁在开玩笑。
会做这么“热情”的事儿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从头到尾冰块样儿的表哥?
看出她的怀疑,夏婉宁笃定地点点头:“真实情况可能会有出入,但确有其事。”
夏子苓有些不安:“那然后呢?”
“被骗了。”
“嗯?”
夏婉宁撇了一下嘴:“那个女生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装的,而且她本身就有男朋友,不过是看表哥好骗,利用他罢了。”
“表哥好骗?”夏子苓不可置信。
“嘛,恋爱使人智商下降呀,就算表哥当初发现了什么不对,也会不自觉的为她找借口蒙蔽自己的吧。”
夏子苓闻言一顿,想到自己的情况,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怎么了?”见她走神,夏婉宁怕她想歪,忙出声询问。
“没有,”夏子苓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表哥帮了我这么多,我是不是也可以做什么来回报他呢?”
这话入耳,夏婉宁堪堪愣住。
半晌,她垂下眸光,隐隐心生几分羡慕。
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人来为她诠释快乐的真谛呢?
*
开学前,池晔和林墨远私下见了一面。
池晔站在台球桌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瞄了半天的人。
样子看上去倒是十分娴熟,但技术嘛,从一来到现在也不知绕台球桌转了多少圈了,愣是一个球没进过。
“你把球桌当绣花布了吗?”池晔有些不满地提醒他,这颗球他居然能足足瞄上三分钟。
“诶,别急,慢工出细活这道理是哪儿都通用的。”林墨远抖了抖麻木的双腿,心虚地瞥了眼池晔。
入眼是对方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他反射性地颤了颤面上的肌肉,却一个不慎泄了手上的力,等他再低头时,白球已经飞了出去。
“靠,我还没准备……”他惊叫一声,“好”字还没出口,就见目标球滚入了洞内。
“哇,进了进了!终于……”
还没等他高兴三秒,紧接其后的白球也依依不舍地滚入了洞内。
“卧槽,当自己梁山伯与祝英台吗,跳个洞也要一起!”
池晔看着半分钟之内,成功演绎了一回由惊吓到惊喜再到惊吓无违和过渡的人,凉凉一笑:“别用你的渣技术给国家文化艺术摸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墨远气恼地一甩杆:“有种你来!”
池晔淡淡地望向摊了一桌的台面:“我没玩过这玩意儿。”
“没事没事,这玩意儿简单得很。就用白球对个准,拿杆子顶一下打进去就好了。看我打了这么久了你还不会?”
林墨远上前挑唆他,心里却暗暗哼唧,就是因为你没玩过才让你打呀,被你吐槽了那么久,我不要面子哒?
池晔看他一眼,这家伙已经把球杆殷勤地递到他的面前了,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儿。
玩一下也没什么损失,池晔没多想,顺势就接过了球杆。
见状,林墨远立马从球洞里取出白球,放到了原点位置上。
“打这个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球,“这个位置比较正,好打。”
池晔走过去看了眼,所谓的比较正也只是比那些个斜到十万八千里的球好了点罢了。
他点了一下头,粗略地算了一下角度,还没等林墨远建议,就握着球杆打出了白球。
白球直直地往桌沿上撞去,林墨远佯装遗憾:“唉太着急了,姿势没摆对,那样子用不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撞上桌沿的白球又堪堪被弹回来,好巧不巧擦到了目标球……然后,嗯,跟长了眼睛似的,听话地入了洞。
池晔直起腰,淡淡一笑:“的确是很简单。”
林墨远:“……”
两人没一会儿就结束了这无聊的台球游戏,理由是林墨远不干了。
池晔也不介意,给他递了一瓶水:“辛苦了。”
林墨远不客气地拿过来:“今天是我故意让着你的,看着你马上要走了,送你的饯别礼。”
池晔好笑地点点头:“那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林墨远厚脸皮地扬了扬眉,见他坐到了边上,才恢复正经的样子,“话说你找我是有要紧事?”
“嗯,我不在的时候,想找你帮个忙。”
林墨远一愣,继而玩味一笑:“关于板蓝根?”
池晔也不否认:“除此之外,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事儿么?”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白眼归白眼,林墨远还是不忘调侃他:“让我帮你看着她,免得被别人抢走吗?”
池晔斜他一眼:“你当自己是私家侦探?”
“……”林墨远做了个拿烟斗的手势,“不像吗?”
“还真挺像的。”
“哈,真的?”
“再配副墨镜,带个头巾,你就是狗仔大队的队长了。”
“……”林墨远严重怀疑了一下自己的相貌,认识到自己到处被调侃的境遇,他还是决定言归正传,顺便反戈一击,“咱们说真的啊,难道你真不怕吗?”
“怕什么?”
他一脸微妙:“板蓝根被别人抢走啊。”
池晔闻言一顿,意外地很正经:“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事情。”
林墨远张了一下嘴:“原来你很有理智嘛,那你干嘛不直接表白算了,据为己有,永绝后患啊。”
池晔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如果能这么简单,你当我这么多年都在浪费时间吗?”
“……所以,理由呢?”
“她不会接受。”
“哈?”林墨远嘴角一抽,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居然会是从那么自负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池晔笑了一笑,露出几分不符合他的酸楚。
这两年,他明里暗里给的暗示还少吗,可板蓝根就是装傻充愣不当回事,他能怎么办?
他知道她的症结所在,便舍不得强迫她。
林墨远看了他许久,已经不只是震惊那么简单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见他突然紧张起来的样子,池晔莞尔:“照现在这么办。”
“啊?”
“她既然没有底气站在我身边,那我就给她底气。”池晔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终归是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不如就这样慢慢来吧。”
“那万一这中间……”林墨远咽下口中的话,“你也知道,夜长梦多……”
“是啊,夜长梦多。”出乎意料地,池晔没有如往常一样不屑地反驳。他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林墨远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才见他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如果真是那样,我也认了。”
“……”
被这略带忧郁的话震地极度无言,林墨远不知所措地去想可以说些什么好话来缓和气氛。
谁知,池晔却突然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让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种事情发生。”
林墨远:“……”
靠,在这种事儿上,您也要逗我一番么?
池晔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站起身来,看了眼窗外似火的骄阳,笑:
“不告白还有别的原因,现在这个关系很安全,不会因为我而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我反而倒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细水才能长久,不如将爱情的惊喜留给未来,把朦胧的美好,献给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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