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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主的要求下,我与宁海等人分别,开始和她一起前往封印地。
说来奇怪,这个剧本世界的人的名字都很独特,有叫糯米的,有叫扳手的,也有叫斯库拉这种不知所谓的名字的,相较之下宁海倒是显得正常,依旧是叫“宁海”,而我的名字却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叫铃奈,而是叫“铃”。
也不知道屋主是叫什么名字。为了避免再次露陷,我决定闭口不问。
此刻她正走在我的前面,带领我穿梭林间。
她想要让我协助她修复封印,但是很遗憾,这个世界的我或许能做到,但是我本人却不懂得修复的技巧。话虽如此,我也不便回绝她的要求,因为我收到的指令也是“前往封印地”,所以现在就只好随波逐流地跟随她,再根据届时的情形随机应变了。
这个世界的我是为了完成委托而来到此地的。既然如此,当我完成委托之后,这个剧本也就该结束了。
快的话,或许今天就能收尾。
这时,屋主说:“就在这前面了。”
我收起心思,望向前方。
经过半小时的步程,太阳即将完全下山,我们来到了一处山洞的入口前。洞口能容纳两辆马车并排驶入,内部黑暗深邃,不知道能够通往多深的地方。外面的风灌入其中,隐隐约约地有森然的声音响起来。
屋主拿出了一根短棒。据我所知,这好像是一种叫作手电筒的照明道具。她按下开关,明亮的光柱射了出去。
“跟我来。”
说完,她率先走入山洞里面。我立即跟上。
山洞的通道没有洞口那么宽敞,但也比木屋的走廊稍宽,足够我和屋主并肩行走。只是环境幽暗,走路的时候需要注意足前凹凸。不时地,她会稍微地偏过头,似乎在确认后面的我有没有跟丢。走到中途,她问我是否需要牵手,我回绝了。她点点头,也就作罢了。
过了一段时间,通道的前方出现了与手电筒的白光截然不同的火光。
很快,我们就走出通道,来到了一片空旷的空间。
“到了。”屋主不再前进。
我观察四周。
这里的面积大约有剑术道场那么大,上方的岩顶距离地面起码十米高,周围也都是冷硬的岩壁,每隔两米就插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想必在我们抵达这里之前,这些火炬也一直都在沉默地燃烧着,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燃料,可以坚持燃烧那么长的时间。
我注意到,在前方十几米外的地面上放着三个相邻的正方体黑色箱子,长宽各半米,材质不明,完全封闭。
“那就是封印?”我好奇地问。
屋主怔了一下,随即罕见地笑了笑。
“不,那是另外的东西。”她提示着,“你看脚下。”
我向下看去。
刚才没发现,原来地面上毫无章法地画了很多的纹路,暗绿色的,线条很细,稀稀疏疏地爬满了所有地方。虽然这个地方插了不少火把,但终究还是偏向于昏暗,所以这些纹路乍看之下很难被发现。我仔细地观察着,发现纹路的线条深浅不一,有的线条已经浅得几乎看不见了。
“这才是封印的本体,而妖魔则被封印在了这片土地的下方。”她说,“别看这些线条都很杂乱,其实都藏着复杂的规律,并且难以破坏。不过就如我先前所说,再顽强的事物也难以抵御时光的洪流。纵使有一代代的后人勤加修补,这个封印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自行解体了。”
闻言,我的心中生出了几分对她的不值。她为这个封印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可它却是迟早要作废的事物,真是讽刺。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得为这个封印付出那么多?”她忽然问。
我坦诚地点了点头。
她接下来应该会说些并非如此的话语吧?
这时候,口袋里面的手机发生了振动。我小幅度地侧过身子,将红色手机稍微地抽出口袋,隐蔽地查看起来。现在我已经抵达了封印地,那么守秘人会发来新的指令也是情理之中。
接着,我看清了短信的内容:
“阻止委托人。”
与此同时,屋主的下一句话语响了起来:“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什么?
我顿时一惊,想要回头去看她,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无法动弹了。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可真是出乎预料的菜鸟。先前我为了试探你,对你施加浅层次的催眠,可你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居然轻而易举地中招了。”
这是她的手段?她对我动手了?
我企图动起来,可再怎么使劲也只能换来微弱的颤抖。红色手机从我的手里脱落,重新滑进了口袋里。
这种感觉,并不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而是好像空气变成了坚硬的束缚工具,令我难以对抗。我觉得只要自己的力气足够强大就能挣脱开来,但是我的一诺千金之刃不在手,而我的力气尽管比起成年男子都要强,可却不足以满足挣脱的条件。我艰难地动起嘴巴,问:“催眠?”
“是的,催眠。我用这个让你对我产生了较浅的信赖感。”她不紧不慢地说,“先前为了减少说服的功夫,我也对那个青年用了催眠,只是层次更加深入。他的年纪最大,又是健康的男性,所以应该是那三人的领头人吧?催眠之后,他就会变得对我说的话坚信不疑。”
她说的是扳手。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她说的催眠,我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然而仔细想想,先前我就想到了修复封印的事情肯定会有不测的危险,而她作为修复的其中一环,同样也可能成为导致危险的可能性,那么我为什么又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呢?虽然我本来就不是聪明人,没能预料到这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如果没有她所说的催眠,那我是不是就能提前猜想到了?
事到如今再说这个也迟了。
她是敌人。虽然不知道她的动机是什么,但她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了猎物。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那个木牌……”
“那是我以前做的失败品。如果是成功品自然会有驱逐灵异的效果,但失败品就没有那种效果了。”她说,“那三人即使拿着它也无法离开森林,说不定现在已经死在怪物的口中了吧。”
宁海身为调查员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可我没想到自己的善意居然会让宁海受到欺骗,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因此涌上心头。
她向我走了一步,离我很近,就在我的左手边。
“抱歉,为了我的目的,只好请你去死了。”
通过余光,我隐隐约约地看见她举起了手。
我一直没有放弃挣扎,可单凭自己的力气看来是无法挣脱这诡异的空气束缚的。
只好使用特权了。
我闭上双眼,开始回忆那把武器的形状。在上一次的冬木市生存剧本,经过几天几夜的苦战,我最终得到的是一种能够将自己曾经见过的武器临时制造出来的特权。虽然相较于原型会显得劣化,但是原型可能有的使用条件却都能无视掉。而在我的见闻中,能够克服眼下困境的武器,就只有鬼切而已。
——投影,开始。
我在脑海中快速地勾勒出来那把鬼切的形状。
比起更熟悉的那一把,我的感情却驱使自己选择了印象更加深刻的那一把。
刀柄的触感在左手逐渐生出。
——鬼切:逢鬼必斩!
我重新睁开了双眼。刚才的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时间连一秒钟都没有过去。屋主依然高举手掌,而我的左手中则神不知鬼不觉地多出了一把长刀。她看见这一幕,好像诧异地愣了一下,紧接着立刻劈下手掌。
同时,我念出了那句言灵:“逢鬼必斩!”
强大的力量充盈了我的全身。这一刻,令我无法动弹的空气束缚仿佛从钢铁变成了朽木,在我的挣扎下粉身碎骨。我抬起左手的鬼切,挡住了她从左边发起的攻击。
砰!
出乎预料的猛劲传递过来,令我差点松开了手中的鬼切。
她的手掌居然坚固到可以和利刃硬拼,这一记重击将我打得倒退出去,双足抵住地面向右边滑出了几米,这才停止下来。
“你变出了武器?”她惊讶地说,“我在这里设下了会让我之外的灵能力者都难以控制灵力的陷阱,你是怎么用出这种法术的?”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发颤不止的刀尖对准她。
灵能力者什么的我不了解,但无论是特权还是鬼切之力很可能都不在所谓的灵能力者的范畴之内,她口中的陷阱无法限制这些也不是什么费解的事。
“为什么要袭击我?”我狠狠地瞪视她。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也认为自己继续待在这种荒山野岭是很不值得的事情。”
“这与你袭击我有什么关系吗?”
不想待在这里的话,直接离开就行了。
我无法理解她的逻辑。
“之前我对你说,我的祖先封印了妖魔,并且要求后继者维护封印……这其实是说谎。”她对我说,“事实上,我的祖先从封印了妖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受其诅咒,他和他的后代们都无法离开这片土地。虽然我不是妖魔,无法理解妖魔的内心,说到底妖魔有没有心都是不解之谜……但是如果它有,那么这大约是为了要在破封而出之后立刻就能吃掉祖先及其后代们吧。祖先恐惧妖魔的报复,所以每当封印出现漏洞就会立即填补,而后代们也是如此,并没有我先前说的‘为了不让妖魔为祸人间’那么高尚。”
“那么这片森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不是后代们都被诅咒了吗?”
“你忘记了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封印、诅咒……在时间面前都是一回事。”她说,“到了我这一代,诅咒已经无法使家族全员留在此地,只需要留下一人就可以了,而那个人就是我。”
如果一个人都不留下会怎么样?我没有提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这个诅咒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束缚屋主所在的家族的,但是在她已经图穷匕见的如今,她应该已经没有再在这方面对我撒谎的理由了。她留在这里不是为了高尚的目的,只是因为诅咒而已,那么她会想要离开也是顺理成章的。只是我仍然不明白,这与她想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诅咒是与封印挂钩的。”她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祖先及其后代们是因为封印妖魔而无法离开此地的,而一旦封印解除,诅咒就会由于失去这段因果而消散。可问题是我虽然已经研究出了从外部解除封印的办法,但那需要足够多的灵力,别说是一个我,就算是十个我都嫌不足……”
她顿了一下。
“不过如果以其他灵能力者的性命为代价,事情就不同了。据说灵能力者在死后,其灵魂会分解融入鲜血之中,这种鲜血是十分强力且用途广泛的材料。虽然是邪门歪道,但至少这效力是货真价实的。只要获得三人份的鲜血,我就能解除这里的封印。”
这里的封印本来就是不时地需要修补的“过期品”,可听她的说法,像是目前出现的失灵其实并不足以令封印解除。即使会自动解除,中间的耗时可能也令她无法忍耐。
我忍不住说:“可要是那么做,你自己也会被破封而出的妖魔给……”
“我有自己的办法。”她冷笑起来,“族里的人大概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被送进这里之前学会那种禁术。”
接着,她走向我。
“之前我还对你撒了一个谎。我说你是最早来的,其实不是,你是最晚来的。不过比你早来的两人都已经被我杀掉了,现在正躺在那边的箱子里。”她抬起手刀,“你就去做他们的伙伴吧。”
她说的箱子,应该就是放在不远处的三个黑色箱子的其中之二。
事情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她对外发出的委托只是一个陷阱,目的只是为了引诱外面的灵能力者进入森林而已。
话音刚落,她猛地一个加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挥出手刀。
我连忙举刀格挡。
比之前更加猛烈的力气将刀身狠狠地压到了我的胸膛上,紧接着我就被击飞出去,沉重地撞击在了后方十米外的岩壁上,前胸和后背都是无比的剧痛。
几颗小石子啪啪地掉落在地上,这是从被我撞坏的岩壁上掉下来的。
“反应真快,你有练过武术吗?不过这都是徒劳的挣扎。”她一步一步地接近我,“我想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我看见更多新鲜的景色,我不想在这种荒山野岭度过一辈子……为此,我一定要杀了你。”
下一次眨眼,她陡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前半米处,抬起右手,青蓝色的细小电弧缠满手掌。
我毫不犹豫地向她挥出一记斩击。
……
没过多久,我背负糯米回到了木屋,而扳手则坚持离开森林,与我们分别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太过相信屋主给的木牌的效力,还是太过恐惧森林的灵异,不过考虑到他并不知道木屋是安全地带,那么他会坚持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一想到他之前对糯米隐约表现的好感,我就觉得他的背影特别难看。
不,我没有资格评价他,因为就在不久前,我也像是他一样想要丢下铃奈离开此地。
在铃奈的眼里,我与她分别时的背影又是怎样的呢?
因为糯米无法正常行走,所以我将她留在了安全的木屋里面。临走前,她说了一些话。
“铃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极少搭理别人,可她却经常会看向你。”她对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有困难的话,你就去帮助她吧。她也一定想要你的帮助,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是的,我会帮助她。
我就是为此而回归的。
我走出了木屋。之前铃奈与我们分别的时候是和屋主一起向着西边前进的,我向着那里走去。
我的思考其实依然有着踌躇,因为我不确信自己的作法是否正确,从生存的角度出发,我明显在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然而与这种理性上的冲突相反,我的心情却像是畅通无阻的道路,连带着步伐都轻快了许多。这与之前的情形是明确相反的:我清楚自己可能在做一件蠢事,但是我却离奇地毫不犹豫。
这种体验对我来说是十分陌生的。
我只做过为了保全性命而杀死铃奈的心理准备,但是,为了不丢下铃奈而涉足危险的准备,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啊。
过了一段时间,我走到了一处山洞的入口。
隐隐约约地,我可以从深处感觉到铃奈和屋主的气息。
盘踞于森林中的迷路现象并没有在这时候阻止我,先前回到木屋的时候也是这样,难道说这个现象并不是无时不刻的,而是只有在满足某个或某些条件的时候才会起作用?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我搁置了这个疑问,走进山洞内部。
里面是一条宽敞的通道,地面和岩壁都十分干燥,我快步行走着。片刻后,前方出现了依稀的火光,以及响亮的打斗声。
我立即遮断自己的气息,放缓步伐,走到了出口旁边。
从通道出去之后,就是一处道场大小的封闭空间,四面八方被岩壁环绕。在里面,铃奈手持一把令我十分眼熟的武士刀与屋主战斗着。她的动作比起常人快速数倍,力气也是同等比例的巨大,但是屋主却占据着显而易见的上风,战况可谓是一边倒。
当我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铃奈距离败北已经只有一线之差,而在两秒钟之后,她被重重地打飞出去,手里的刀也掉落到了地上,随即刀化作无数犹如萤火虫一般的蓝色光点爆散开来。
那把刀,我不会认错,正是逢鬼必斩之刃。
而这种消失的现象……这是某种特权所幻化出来的吗?如果我没猜错,这要么是能够直接幻化逢鬼必斩之刃的特权,要么是持有这项疑似幻化特权的铃奈曾经见过逢鬼必斩之刃。如果是后者,那么她无疑就是我所熟识的铃奈。
“真亏你能坚持到现在。”屋主发出了声音,“不过,到此为止了。”
说着,她向着铃奈走去。
铃奈试着站起来,却因伤痛而无力支撑身体。
我撤销了藏住气息的念力,然后走了出去,故意发出脚步声。
“谁?”屋主警觉地看过来。
接着,她微微一怔:“是你?”
铃奈也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感受着自己的状态,从踏足这片空间开始,我就发觉自己的灵力运行突然变得无比艰难,速度比起上次剧本的正常世界还要缓慢。虽然不知道是屋主在这里设置了什么还是其他原因,但这种程度的异常我是可以用念力克服的。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屋主问。
我走向她。
她凝视着我,随即看了铃奈一眼,忽然抬起修长的右腿,狠狠地踢向铃奈,速度快如闪电。
这个距离的话已经在我的十米之内了。我抢先一步放出念力,干扰了她的动作,使得她的右足从铃奈的脸蛋旁边险险地破空而过。与此同时,我向她冲刺过去,赶在她对铃奈发起第二次攻击挥出了饱含念力与灵力的一拳。
她立刻迅速地抬臂防住,身体被攻击推出四米,这一击没能对她造成有效伤害。
紧接着,我毫不犹豫地对她的脖子发动了念力切割。
然而这一招却没有起效,就好像刀刃砍在了卡车轮胎上,被打中的部位发出了动静,却没有被割破。她脸色一变,立即捂住了脖子,但是在发觉没有被伤到之后就平静了下来。
“你刚才用了灵力?”她看着我,“先是这个女孩,又是你……”
我没听她说完,再次冲到她的面前,沉重地扫出一腿。
她立刻闭口,用右臂格挡这一踢,随即抬起左手。
这一刻,我只看见了她抬手的动作,但是下一刻,我的直觉发出了警报,提前退出一步,而她的左手则已经划过我的耳畔,切下了少许发丝。
我成功地避开了这一击。
从简单的交锋中可以判断出来,她的力气在我之上,速度更是离谱得有时候像是跳帧,但是凭借念力护层的防御,我能够勉勉强强地与她对攻,以直觉的即时反应和念力的干扰也能多少地应对她的高速。她的动作令我感觉到她是有武术基础在身的,这种技巧与高速配合十分有威胁,只是一时间无法攻破我的回避与防御,而相应地,我也无法快速解决她。
刚才她与铃奈的战斗并未全力以赴。
经过两轮对攻,我放出了念力悬浮,企图将她举起,然而这次尝试也以失败告终:在我将她举起才一厘米的时候,她就好像突然变得沉重了,超出了念力的举重上限,双足落地。
随即,她向我踏出一步,刺出一拳。我立即避开,又回到了与她的近身交锋之中。
先是足以抵挡念力切割的防御力,又是能够克服念力悬浮的变重能力,这多少令我产生了一种被针对的感觉。但是这次剧本的调查员是铃奈,不是我,守秘人没有必要专门给我安排针对性的对手。根据我的简单推测,这要么是我的运气实在太差,要么是对于我所在的这个世界的灵能力者来说,这两种本领都是普遍性的技巧。
是的,灵能力者。只是战斗中的几次触碰,我就认识到了她所仰仗的力量的真相。
这种相持不下的近身战较量对我来说也是久违的事情,不过我并不为此感到高兴。一瞬间就能结果对手的战斗才是我追求的,这样的“公平”交锋只会使我陷入与对手相等的险境。
我会想要丢下铃奈离开森林,就是希望避免这种风险。
但是,很奇怪,现在我明明是在为自己之外的人涉险,是在做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可心里却没有一片阴云,犹如晴空一般十分清爽。就好像,比起之前强迫自己转身离开,我更加适合现在这样。这种陌生的行为、陌生的心情、陌生的自己,明明是那么的陌生,却完全生不出丝毫抵触。
内心的某处正在发生改变。
我认为这是不利于生存的,但是它可能比生存更加优先。
不知道第多少次对攻,我挡开屋主的一记扫腿,主动地退出了缠斗。接着,我从身上拿出了那把一直被藏在身上的犹如匕首一般的缩小鬼切。
不远处,铃奈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它的上面。
屋主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我将缩小鬼切变回了原形,随即紧握刀柄,将刀尖对准屋主,念出言灵:“逢鬼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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