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痞仙 第1191章 旖旎

叶宁不断下坠，身周云雾缭绕，罡风扑面。

约莫千丈后，叶宁猛地看到一个身影。不容多想，叶宁单手搂过，瞬间遁入通天塔内。此时，小世界的崩塌进入一个稳定持续阶段，以通天塔造化之宝的材质，足以抵挡。

他将此人横放在蟠离仙桃树的枝干上。褐色的树干衬托得肌肤愈发白皙，仿佛羊脂玉精心雕琢的绝品。令叶宁惊讶的是，此人分明是一位美到极致的女子！叶宁拨开散落的黑发，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赫然是栾凤舞。

那样绝美的容颜，瞬间让叶宁心动不已。

…………

看着穿上自己长袍的栾凤舞，叶宁长吁一口气，方才的旖旎风光实在令他难以消受。纵然久经人事，帮栾凤舞穿衣时的几次触碰，依然让叶宁道心不稳，差点把持不住。“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叶宁笑骂一声，看着她有些孱弱的身子，他不由自主地生出怜惜。“傻瓜，何必如此拼命呢？”他又想起，栾凤舞骗自己并非女扮男装，一时之间，竟然笑痴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栾凤舞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身上的淡蓝色长袍，淡淡道：“多谢叶道友。”

叶宁仿佛少年，脸色微红，道：“不必谢，栾姑娘。”

栾凤舞微微皱眉。那蹙眉的模样，竟也是无比娇艳。

“看来，叶道友误会了。”他道：“栾某虽是女子身躯，灵魂却是地地道道的男子。当初，天梧仙君的兄长便是在某个机缘下，发现了这个秘密，这才沉迷不已，无法自拔。栾某希望，叶道友莫要步其后尘。”

“栾姑娘，你何出此言？”

栾凤舞眼睛一瞪，道：“道友慎言！”

“这……”

仙桃树下，气愤有些尴尬。

片刻后，栾凤舞道：“哎，这段隐秘埋藏在我心里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如今，我愿意讲出来，一解叶道友的疑惑。”

“好。”叶宁道：“叶某洗耳恭听。”

栾凤舞楞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沉寂在时光长河中的时光，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是笑意；眼眉却是低垂的，写满了落寞。这样的神情落在叶宁眼里，竟让他有些痴了，心里满满的都是疼惜。过了片刻，栾凤舞低声开口，讲出了他的故事——

我已经很老很老，老得忘记了年龄。

或许是两三百年前，或许是千余年前，我出生在一个栽满梧桐树的山谷。我幼时的记忆里，印满了梧桐的烙印。初春时微雨轻过，点滴到天明；盛夏时漫天扬起的飞絮；晚秋中，一地的明黄斑驳；寒冬日，大雪覆压下，深深浅浅的枝丫。那一幅幅，明媚若画，历经了我整个少年。

直到十五岁时，族内的觉醒仪式中，我毫无灵根的资质被检验出来；而我的一胞同生的妹妹，却被发现拥有惊人的天凤之体！此后，我的日子愈加艰辛起来，再也没有了宗主之子的光环。那满山的梧桐树，却成了我最爱的伙伴。赤脚爬到最高的枝丫，满山坡的梧叶摇晃，似乎在诉说着我的忧愁。

又五载，听说，妹妹的天凤之体觉醒并不顺利，她的灵魂无法承受天凤的庞大意志。

一日，久未谋面的父亲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面色冷淡，二话不说，抓住我便往宗内的禁地走去。那个悠长、闪烁着红光、气温高得吓人的洞穴，我曾远远望过，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进入其中。洞穴出乎我意料的大，最深处是一片方圆里许的灵池，灵池中央一根巨石突兀地立着，其上，我的妹妹盘膝而坐，表情痛苦而狰狞。

我的母亲，一身素衣，立在池旁。

我永远记得她那日的神情。她淡淡地笑着，那前所未有的笑容饱含着暖意，让我看着，竟有些想哭。她喊我：“鸣儿，来……”

是的，那个时候，我叫栾凤鸣。

我悄步上前，立在她的身旁。我不敢开口，在他们这样的仙人面前，纵然身为亲子，亦是没有开口的权利。

“鸣儿，别害怕，来。”

母亲的声音极其悦耳，她牵着我的手，涉水而过，飞渡到妹妹身边。

“鸣儿，你站在这儿，好不好？”

“娘……”我的声音呢喃着，很低很低。

母亲尚未回答，我的耳边已传来父亲严肃的声音：“说什么废话？！时间宝贵！”

母亲望了望我，回头，转身离开。她离开的刹那，我似乎看到了她眼角飞溅出的几滴泪。多年后，我已忘记那滴泪，是我的幻想，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父亲继续道：“凤舞，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里，有我梦寐以求，却从未享受过的疼爱。

妹妹坚定地道：“是的，父亲！”

我遥遥看见，父亲双手结印，连连点中灵池中央的石柱，片刻后，一道血色凤影自石面飞起，扑入妹妹的体内。

那凤影，灵动非凡，翩翩之际，鸣叫声声；那鸣声，好似满山满谷梧桐树叶翻动的声响；又似我梦里曾听闻过的仙人抚琴音。

妹妹的神情却似乎不妙。她面色惨白，汗大如豆，娇嫩的嘴唇被咬出一道血痕。片刻后，她的头顶升起一道凤影，凤影之旁，却似一个缩小版的她，两者真在频繁交手。凤影步步为营，妹妹节节败退。

父亲叹息一声，道：“哎，就算有阵法辅助，还是不行。万年一出的天凤之体，就这么难激活吗？”

母亲道：“夫君，真要走那么一步吗？要不，再等等？”

父亲咬咬牙，道：“不！我不甘！天也不能亡我栾家！”

说完，他狠狠拍出一掌！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肤龟裂开来，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化作点点滴滴的粉末，飘散在旁。我的灵魂，弱不禁风地立着。

“为什么？！”

我嘶吼，我愤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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