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
八角亭。
从修建后,这里应该就无人管理,木质已经腐朽,散发出一股霉臭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鞋带为什么散了……”
胡蕊不断道歉。
刚才那个意外,看似很幸运,没有人受伤,可是别忘了,他们打破了最要命的规则!
在离山顶只差几步的时候,有人回头了!
刘筠和董琴神情惨淡。
如果上山之前只是忧虑不安,那这个时候,她们心里只剩下绝望和恐惧了。
刚才事出突然,她们根本就没有多想,本能的下意识就转了头看胡蕊有没有出事,完全忘记了今晚爬山的禁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刘筠失魂落魄,眼神涣散,手足一片冰凉。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女鬼马上就要找上她了。
她要死在这里了。
刘筠这个模样让胡蕊更感自责,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断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好了,只不过传说而已,他们都说山上有鬼,可是我们一路爬上来,看到什么了?鬼影都没看到半个!都只不过是唬人的而已,你们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如此自责,段荣书忍不住开口,故作洒脱,浑然像是忘记刚才自己被那件红色汉服给吓成啥样。
“你先把鞋带系一下吧。”
刑仙茹看向胡蕊还散着的运动鞋鞋带。
相比于刘筠和董琴,她明显要冷静一些,也要聪明一些。
在胡蕊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时,她不仅仅理智的选择避开,并且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观望。
“胡蕊,我帮你系。”
这种时候,段荣书依然不忘献殷勤,迅速蹲下身帮忙系起鞋带。
可谓是值得广大舔狗学习的楷模。
虽然知道派对不可能太过顺利,但看向魂不守舍的董琴以及刘筠,陈培恩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嘴唇动了动,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在段荣书看来,那些鬼故事很大可能只是传说,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无法这么安慰自己。
“冷静一点,接下来几天,只要我们待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
刑仙茹看向董琴二人说道。
董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刘筠的心理素质稍差一些,还在自言自语些什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反应。
“好了。”
为胡蕊系好鞋带的段荣书重新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下山吧!”
陈培恩点头。
其实山顶的景致还真不错,可以俯瞰整个学校,但几人肯定都没有欣赏的心情,在亭子里停留了不到三分钟,便急急忙忙重新下山。
“等等。”
台阶上,段荣书脚步突然一停。
一路都在安慰刘筠和董琴的胡蕊看来,不解道:“怎么了?”
“刚才咱们看到那件衣服的位置,好像是在这里吧?”
段荣书语气透着轻微颤抖,手电筒哆哆嗦嗦的朝右手边的树林照去。
“那件衣服……怎么不见了?”
胡蕊一惊,迅速扭头看去。
果然!
那件诡异的红色汉服真的不见了!
树上空空如也。
“是这里吗?你不会记错位置了吧?”
她的心情也变得忐忑起来。
“不可能,你知道我的记忆力,是不可能弄错的,就是这!”
段荣书斩钉截铁。
为了防止是左右出错,胡蕊又立即打着手电筒朝左边看去。
结果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位置没错,可是挂在树上的衣服却不翼而飞了。
这种现象,比之前他们上山看到那件汉服时更要毛骨悚然!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勉强解释是有人恶作剧,可是现在,这个解释就彻底行不通了。
难道说有人偷偷跟着他们,在他们走远后,把那件汉服给取了下来?
胡蕊头皮发麻,感觉幽暗的山林里有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别看了,快下山!”
陈培恩沉声道,不合常理的情况让他都开始变得紧张严肃。
“哗……”
妖风又起。
树叶浮动。
几人加快脚步,一口气跑下了山。
“真他么刺激,这鬼地方我以后是再也不来了!”
最后几级台阶段荣书是直接跳下来的,撑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几个女孩也是累的不行。
当然。
除了身体上的疲惫外,她们心里所承受的压力更为严重。
陈培恩应该也较少运动,此时同样有些气喘。
相比之下,只有张寿山和叶泽的表现好些。
作为体力工作者,张寿山的体魄过人倒是情有可原,可叶泽脸不红气不喘的表现就有点令人刮目相看了。
像个没事人的叶泽转过头,重新望向身后的梅兰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点了现在?”
休息了一会,段荣书直起身。
“九点一刻。”
张寿山看了眼表,浑重的声音里似乎透着一分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
但是也不想死。
假如爬山真的就是这次派对挑战的话。
那他已经成功完成了。
“那赶紧回寝室吧,还来得及洗澡。”
段荣书抹了把汗。
女寝和男寝方向不同,八人要在这里分别。
陈培恩走过去,低声对刑仙茹三女叮嘱道:“你们三个人不要分开,不论干什么,都要一起行动。”
八人爬山,两人回头。
假如他们这次的挑战真是梅兰山诅咒,那么刘筠和董琴一定会成为女鬼下手的目标。
刑仙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陈教授,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睡吗?”
刘筠苍白着脸,眼中全是祈求。
人多肯定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可是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不要太过惊慌,方片派对的鬼,没那么可怕,只要你们一起行动,不落单,不给它可乘之机,它是不可能把你们怎么样的。”
刘筠眼神黯淡下来。
“陈教授,我们知道了,明天见。”
董琴抿嘴一笑,看上去……楚楚可怜。
陈培恩看向她,缓缓点头。
“明天见。”
明天。
一个听起来明明那么近、却又似乎遥不可及的名词。
八人在山脚下分别。
当所有人离开后,山上忽然刮起了狂风,整个山林全部晃动起来。
树叶沙沙声中,像是响起了女人阴森而又恶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