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兴大帝 第二百三十六章 通透

远远看见午门，吴三桂别有一番滋味，上一次来到皇宫，还是崇祯十六年五月，那一次吴三桂率领辽东边军进京勤王，尽管吴三桂抵达京城的时候，后金八旗军已经撤兵，不过崇祯皇帝还是专门召见他吴三桂，且在武英殿设宴招待，赐予尚方宝剑。

转眼一年多时间过去，再次来到皇宫，已经物是人非。

其实崇祯十六年正月，也就是松山之战过去不长时间，吴三桂给已经归顺后金的祖大寿专门写去了信函，那个时候吴三桂已经预感到，大明王朝有了亡国之危险，他在为自己找后路，只是吴三桂万万想不到，京城居然是被闯贼李自成李自成攻陷。

快步走到午门，吴三桂看见了洪承畴。

吴三桂习惯性的抱拳行礼。

“拜见洪大人。。。”

虽然归顺了后金朝廷，不过大明朝廷的印记一时半会不可能消散，当年洪承畴是兵部尚书，蓟辽督师，吴三桂的直接领导，每每见到洪承畴的时候，吴三桂都很是恭敬。

洪承畴连忙给吴三桂抱拳稽首回礼。

“平西王殿下客气了。”

吴三桂楞了一下，扭头看看四周，守卫午门的满八旗的军士，洪承畴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尴尬一笑之后，吴三桂再次开口了。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洪大人了，您的身体可好。”

洪承畴摆摆手，苦笑着开口了。

“这副身板给，养息了两年时间了，还是不好不坏，平西王殿下，想必也是摄政王大人召见，你我一同进宫去吧。”

洪承畴做出了请的姿势，吴三桂哪里会上前去，一定让洪承畴洪承畴走在前面，其实一片石之战后，吴三桂已经知道，摄政王多尔衮很器重洪承畴，后金朝廷之中，范文程与洪承畴两人，隐隐成为汉人中的第一人与第二人，两人都是文臣，没有掌控军队，能够出谋划策，不会遭遇到过多的猜忌，地位自然不一样。

走出武英殿，吴三桂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跟在他身后的是洪承畴。

过了熙和门，洪承畴看着吴三桂开口了。

“平西王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找一家酒楼，小酌一番如何啊。”

吴三桂看了看洪承畴，本能的想着拒绝，他与洪承畴两人都是汉人，如果私下里见面，肯定会引发后金朝廷与多尔衮等人的猜忌，刚刚在武英殿，多尔衮的部署，已经令吴三桂无奈与窝火，难不成还要自找麻烦吗。

也就是转瞬间，吴三桂灵光一闪，点点头，应允下来了。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洪大人了，今日机缘巧合，恭敬不如从命啊。”

一刻钟时间以后，吴三桂与洪承畴两人已经进入了雅间，吴三桂的亲兵守在雅间外面。

洪承畴亲自给吴三桂倒上第一杯酒，叹了一口气开口了。

“平西王殿下麾下的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分前往山西征伐，一部分前往景州驻扎，你是不是以为，这是我给朝廷出的主意啊。”

吴三桂连忙摇头，同时摆手开口了。

“哪里，哪里，洪大人这是什么话，这是朝廷与摄政王的安排部署，我是完全服从的。”

进入酒楼的时候，吴三桂早就想清楚了，他与洪承畴能够单独吃饭喝酒，肯定是多尔衮的授意，也就是说，一会洪承畴肯定代表多尔衮，要告诉他一些事情，这些话多尔衮不好直接说出来，让洪承畴洪承畴出面是最佳的选择，所以在洪承畴的面前，吴三桂很小心。

洪承畴端起了第一杯酒。

“平西王殿下，上一次你我见面，还是崇祯十四年年底，转眼两年多时间过去，想不到你我在京城再次见面了，我敬你一杯酒，预祝你前程似锦。”

吴三桂端起酒杯，脸上的神情很是精彩。

“洪大人，前程似锦这话语我真的承受不起啊，我只能说，拼尽全力为朝廷效力，为摄政王大人效力。”

洪承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复杂的，吴三桂内心的某些想法和担忧，他也是清楚的，说话时时刻刻都要小心，做事情必须滴水不漏，否则就很有可能遭遇到飞来横祸，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很不好受。

“好，就依平西王殿下的话语，你我共同效力朝廷。”

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洪承畴洪承畴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他害怕喝酒误事，害怕喝酒说出来错误的话语，其实不久之前他的处境比吴三桂还要糟糕，因为他曾经是大明的兵部尚书、蓟辽督师，皇太极并未真正信任过他。

放下酒杯，洪承畴洪承畴看了看吴三桂，接着开口了。

“平西王殿下跟随肃亲王殿下前往景州驻守，任务艰巨啊。”

吴三桂楞了一下，看向了洪承畴。

“洪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真的不是很明白，还请您详细说说。”

跟随豪格前往景州驻扎，中间还有正红旗固山额真叶臣，这样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且吴三桂麾下的近四万军士，其中两万人跟随武英郡王阿济格前往山西征伐，力量已经分散，豪格与叶臣率领五千满八旗正红旗的军士，人家才是正主。

多尔衮的这道命令，让吴三桂不知所措，更加残酷的是，吴三桂跟随豪格与叶臣前往景州驻扎，他的儿子吴应熊留在了京城，这就是妥妥的人质。

虽然对洪承畴也抱有戒心，可不管怎么说，洪承畴与他吴三桂都曾经在大明朝廷共同为臣，相互之间的关系还是要亲近一些，所以到了关键时刻，吴三桂也不会客气了。

面对吴三桂的询问，洪承畴摇了摇头。

“平西王殿下，朝中的局势，你应该是知晓一些吧，今日摄政王的命令，想必你也听清楚了，你麾下之军士前往景州，主要的任务还是驻守，并非是发起对德州等地的进攻。”

吴三桂眯了眯眼睛，端起桌上的酒壶，给洪承畴倒了一杯。

“洪大人，我敬您一杯酒，您说的不错，摄政王大人令我率领大军，跟随肃亲王殿下前往景州驻扎，既然离开了京城，我还是要服从肃亲王殿下调遣的，若是肃亲王殿下一定要发起对德州府城的进攻，难不成我还能够站出来反对吗。”

吴三桂说完，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洪承畴跟着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放下酒杯之后，微微点头。

“平西王殿下说的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肃亲王殿下下令了，平西王殿下是不好违背的，也必须率领军士跟随作战，且还有可能担任攻城的主力。”

洪承畴刚刚说完，吴三桂站起身来了，对着洪承畴抱拳。

“洪大人，您与我曾经同朝为臣，现如今机缘巧合，再一次走到了一起，这是天大的缘分，还请洪大人不吝赐教，给我指出一条明路，我感激不尽。”

洪承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略微思索了一下，慢慢开口了。

“平西王殿下，今日不同往时，很多的事情，我们需要重新适应，不过我以为，我们的智慧不能够丢失，这朝中的局势，平西王殿下稍微思索，就可以察觉其中的奥妙，按照我之理解，驻守景州这等的事宜，怎么可能让亲王殿下承担，固山额真叶臣大人足够了，可摄政王大人偏偏如此安排了，且在大殿之上提出了诸多要求，其中某些要求，我都觉得难以理解。”

吴三桂点点头，这点他完全认可，再说了，豪格与多尔衮本就是对头，遭遇算计苛刻也在预料之中，不过这满人权贵之间的矛盾，汉人还是不要参与其中，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洪大人说的是，不过那都是满人权贵之间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敢参与其中。”

洪承畴笑了。

“平西王殿下，你何必参与其中呢，回避还来不及啊。”

一道闪电划过，吴三桂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对着洪承畴抱拳，真诚的开口了。

“吴三桂愚钝，感谢洪大人的提醒，这第三杯酒，我敬洪大人，他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专门设宴，与洪大人一道畅饮，不醉不归。”

说完话，吴三桂拿起桌上的酒壶，站起身来给洪承畴倒酒。

喝完第三杯酒，吴三桂再次抱拳。

“洪大人，我已经吃饱喝足，今日就告辞了，他日找机会再聚。”

洪承畴点点头，与吴三桂一道走出雅间。

送走吴三桂，洪承畴回到府邸，董元胜已经在等候了。

见到董元胜董元胜，洪承畴直接开口了。

“董大人，吴三桂很精明，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董元胜微微一笑，对着洪承畴竖起大拇指。

“洪大人，多尔衮怎么都想不到，让吴三桂出工不出力的计谋，是皇上提出来的，想必多尔衮也专门嘱托了叶臣，豪格尚未出发，就遭受了算计，他日在景州，肯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我以为，下一个吴桥之战不会太远了。”

洪承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事宜，若是明军真的敢于围攻豪格率领的满八旗军队，不要说全歼，只要是打败了豪格，都将在后金朝廷里面引发巨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