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拗断腿的村民立刻哀嚎一声,倒在地上,被他身后拥挤而又来不及闪避的人踩来踩去。
那保镖也好不到哪儿去,被人踢到了命根子,那股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疼痛而愤怒的黑衣大汉夹紧了双腿,沉着腰身防范自己的胯下宝贝,这样一来,战斗力大大的削弱,而愤怒的群众却怒意炽烈,蜂拥而上,把保镖逼得手忙脚乱,身上被撕扯得跟落魄的犀利大叔一般。
“一群疯子,一群疯狗!妈的,别怪我!”
一记长拳砸在一个人脸上,登时鼻梁开花,血珠四溅。
手肘一掣,狠狠顶在身边一个人的腮帮子上。嘭!唾沫随着急速转动的头飘出老远,黄黄的牙齿也飞了出来。
蒲扇一般的手掌猛地挥出,啪!面前一人的脸上立刻起了五道手指印,人都被摔得踉踉跄跄。
右掌一立,大喝狂喝一声,手刀斩下,嘭!一人肩颈被砍中,闷哼一声就委顿下去了。手刀横扫,嘭!又一个村民喉管被结结实实的斩中,剧痛让他呼吸困难,叫都叫不出来。
凶残的保镖发起狂来的确叫人害怕,眨眼间他脚下就躺了五六个村民。
左边这里战况激烈,其余地方也是战火纷飞。
骄阳当头,每个人的内心都焦躁无比,铁中玉等人被淹没在人潮中勉强能自保,村支书黄世华一头油光蹭亮的头发被扯乱,领带也被扯得歪在一边,上衣口袋也被撕扯得耷拉着,仿佛战败的哈巴狗的耳朵。
村支书的儿子侄儿也好不到哪儿去,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几乎跟所有人都交恶,平时大家怕你是村支书的儿子,现在家难当头,谁管你是谁啊。况且这两位公子哥儿声色俱厉,出手出脚更是心狠手辣,无端激起民愤,所以遭到的反抗也越来也激烈,两个小帅哥均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几分钟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几个领导的车都被拍得山响。
车里的领导个个怒火中烧,不断地骂着秘书拳头部队武警中队怎么还没到,秘书和随行人员也是个个噤若寒蝉。
于阳在副驾上拳头渐渐捏紧,盯着风挡玻璃外混乱的人群,愤慨地道:“这帮村民,简直太不像话了,以为撒泼撒野的泄愤就能解决一起吗?”
车前不断有人爬上车,哐当哐当地撞在车窗上,然后被铁中玉等人给强行拖了下去。
“这些人头脑简单,就是个认死理的人,怎么能以你的想法去揣度?”朱泽厚铁青着连在后座上,竟然还能镇定自若。
“市长说的是。”于阳道,“市长,秘书台来电说后面的葛副市长和部长们纷纷要求与您通话,他们想知道您究竟怎么打算的。”
“安心等着就是了,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朱泽厚终于生气了,脸色都快发绿了,这些人,就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吧!哼!
把眼光转向窗外,朱泽厚看着奋战在车门外的两个保镖,他们已经左支右拙了。
“梁永新到哪儿了?刘正杰又在哪儿?”朱泽厚带着质问的口吻问道。
“武警中队梁大队长刚刚来电,他们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刘正杰副局长一分钟前就已经到了外围,估计正在突击进来。”于阳遥遥地望了望,视线的极限处,又一队民警正在往里边奋力前进。
“看到他们了,就快突破进来了!”于阳略带兴奋地道,心里却嘀咕着,这么点距离,怎么走的这么慢!
朱泽厚闭上眼睛仰躺在座椅上,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实际上刘正杰并没非是以尽量让领导们脱困为主要目的,而是希望平息民情,现在这种情况太过危险,持续下去,估计会有大量村民的伤亡。
心急如焚的刘正杰带着民警像尖刀一样不断往人群里边插,预备把人群分成两大块处理,这样人群的力量将大大削弱,混乱就自动回消解。
不过他们遭遇到的阻力却是超乎想象的。
“乡亲们,别这样,都快住手啊!”
刘正杰满头大汗地规劝着身边的村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听之以吼:“再闹下去对大家没有好处,乡亲们,我是公安局副局长,大家信我一句,赶紧住手,别……别再挤了,大家都回去吧!”
刘正杰面前的一个村民向着领导车队的方向激动地挥动手中小旗帜,跟着大伙儿的声音呐喊着,刘正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吼道:“停手吧大叔,要冷静啊,别再闹了!”
那大叔一脸亮晶晶的热汗,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岁月的刻痕,每一条皱纹里都爬满了沧桑。
勉强听见刘正杰的话,村民激愤地道:“冷静?你们政府要断我们的活路啊,要霸占我们的家园,还要剥夺我们可怜的财产,连我们的唯一的活路都给断了,还叫我们冷静?”
刘正杰吼道:“大叔,你们这是哪儿听来的啊,政府征地,会有补偿给你们的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补偿,刘正杰身边好几个人都愤怒地盯着他。
红脸大叔吼道:“赔偿?有你们这么赔偿的吗?一次性赔偿,一平方两千都不到,没有其他任何补助!这算什么补偿?”
“就是啊!还要把我们的仓库面积给砍掉,我们拿着十几万甚至几万块钱,房子也没了,垃圾场也没了,我们能活几天啊!”
身边的人个个激愤地附和起来。
“就是啊,我们这村儿这么大,这么多人,就算是睡大桥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大桥给我们啊!”
刘正杰惊呆了,他忽然想起了赵局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分局几个领导在一起闲聊,赵本夫看完关于本市的新城建设计划后,随口说了一句,‘水生火热的日子要来了啊’。
当时正是清衣镇派出所一伙不明势力攻击,所里的要犯被劫走,整个派出苏被付之一炬。
刘振杰但是还以为赵本夫说的是他们分局面临的严峻局势呢,现在想起来,赵局长是在感慨当时看到的关于江南生态新城的新闻啊!
看着一张张愤怒而又凄苦的脸,刘正杰体会到了赵本夫当时叹气的心情,心里针扎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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