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韩金和陈亮距离吊塔还有两步的距离,而脚下已经剧烈晃动,开始往下坠落了。
陈亮大叫一声原地起跳,但是跳跃的瞬间,双腿的枪伤都撕裂开,疼得他惨叫一声,只跳到了一半,根本无法逾越到对面去。
眼看就要陷落下去,背后的韩金大叫一声:“抓紧了,去!”
猛地一把推在陈亮背上,正在下掉的陈亮背后一紧,忽然斜冲向吊塔,眼疾手快,左臂看准机会勾住了一个标准节的横杆,双脚顺势打开,一边一脚,撑在标准节的钢条上,人猛撞在塔吊的钢铁之躯上,撞得晕头转向。
推走了陈亮,韩金脚下忽然一空,笔直的掉落下去。
“我操啊!”
韩金大骂一声,手腕忽然被陈亮抓住,人就像荡秋千一样荡向吊塔,嘭的一声撞上去,弄了满身的铁锈泥沙,但好歹趁势抓住了吊塔的塔身。
武廷芳看到脚手架坍塌,立刻回身奔跑,在距离阳台还有两米的时候,脚下开始陷落,她不得不临时起跳,扑向阳台边,这丫头短时间内已经是第二次面临这样的困境。
而且这次连阳台边都没摸着,直接往下掉落。
“啊——”
惊呼声起,忽然手腕一紧,阳台边露出一个头,道:“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武廷芳被祝培山再次抓住,再空中荡起了秋千,惊魂一刻,有惊无险。
“上来!”
祝培山忍着痛,一用力,武廷芳一手抓住了阳台边,拧腰一耸,脚也搭了上去,往里边翻滚一圈,趴在地上就朝吊塔上的人砰砰两枪飞射过去。
叮叮!
子弹击中陈亮身边的钢铁,发出短促而尖锐的颤鸣,火花乱闪,子弹斜飞。
韩金和陈亮两个人赶紧再钢铁架上往外侧翻去,同时开枪回击。
陈亮腿脚受伤,攀爬更是不容易,单手吊住,单手开枪,准头更是大大降低,打在武廷芳一米多远的地方,她眉头都不眨一下,继续在此瞄准几十米开外的两个可恶歹徒。
祝培山也翻身而起,用胡月的配枪联合武廷芳砰砰射击过去。
叮当脆响此起彼伏,耀眼的火花,嗖嗖乱飞的流弹,激起漫天飞扬的铁锈,刺激得韩金和陈亮的鼻子一阵阵的发痒。
“操,老虎不发威,当老子病猫啊!”
韩金忍住左胳膊上的伤,抱紧一根横杆,从钢铁缝隙中瞄准对面的阳台砰砰砰连射五六颗子弹。
子弹快速而连续的击出,膛口焰爆闪不已,硝烟弥漫,澄黄的子弹接连飞向对面,在武廷芳和祝培山周围数点接连爆响,激起一片尘土,再加上陈亮时不时的点射,火力凶猛。
九二十手枪火力太过于强大,完全压制住了左轮手枪弹容量小的缺陷。
很快,武廷芳和祝培山的子弹双双空了。
武廷芳一个倒挺,翻进了屋内,韩金强大的火力让阳台几乎变成了屠宰场,来不及抽身的祝培山深陷危险,几次险些中弹,武廷芳从门边捞住他腋下,一把将他扯了起来,祝培山脚下用力,翻进了屋内。
陈亮的子弹也打空了,他气喘吁吁的挂在高塔上一边喘息一边装填子弹。
忽然,由于脚手架倒塌物的冲击,高耸入云的吊塔竟然震了一下,发出奇怪的吱嘎声响。
韩金心头一跳,急道:“不好,塔吊要倒塌,快下去!”
才装了一半子弹的陈亮也感觉到了吊塔奇怪的声响,也顾不上装其他的了,赶紧往下爬,他们距离地面还有将近十米左右。
大楼屋内。
武廷芳掏出覃志光给的子弹,抓了一把给祝培山,道:“幸好覃所长知道陈亮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临走的时候多带了一些子弹!这两个混蛋,太可恶了,不知道另外一个家伙到底是谁?他之前不是替出租司机报警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跟陈亮成了一丘之貉?”
祝培山一边装子弹一边道:“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跟陈亮肯定是认识的,应该是在某些方面有一致的利益,但在某些方面可能又有冲突,所以他一方面要要将陈亮推向险境,一方面又要帮他一把。”
祝培山分析了一通,总结道:“这两个人的关系,的确非常的微妙!”
武廷芳听祝培山说这个番话,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局长手上的举报资料,应该就是这个人送来的!”
一边飞快装子弹,武廷芳一边分析道:“他的目的正是要将陈亮推向绝境,但是又要在绝境边缘拉他一把、”
武廷芳装完了子弹,合上枪身,道:“我明白了,他肯定是要拉陈亮跟他统一战线,要想干什么勾当!”
“应该是这样了!”祝培山一听,完全符合道理。
“那就更不能放他们走了!”武廷芳柳眉倒竖,立刻搭身在窗口上,看到对面两个人正在往下爬,咒骂道:“混蛋!”举枪啪啪啪点射过去。
飞射的子弹带着催命般的呼啸急速而至,乒乒乓乓的击中钢条,火星再次爆闪,子弹在钢条之间来回反弹,敲击出致命的音乐,而这致命的音符,就在敲响在陈亮和韩金身畔,屡屡擦肩而过。
“打死你们,操,打死你的个臭娘们!”陈亮破口大骂,被对方的子弹打的有点
点恼火,停在半路上举枪往上还击。
不过这一还击,对面的祝培山也倾泻了火力过来,把吊塔上距离地面还有七八米的韩金和陈亮笼罩在火力交织的网中。
韩金也很恼火,不过他的枪是捡来的弹夹打空了也就没有了,他估摸着刚刚一通猛击,剩余弹量最多也就五六发了,所以并没有直接反击,而是上面的陈亮道::“快点下来!”
对面楼上的火力继续倾泻下来,忽然,其中一颗子弹敲击在吊塔一层标准节的连接件螺母上。
嘭的一声,遭到风雨侵蚀,又承受着高大吊塔千斤巨力,分散到每个螺母的压力也十分可观,这个中弹的螺母偏偏风蚀严重,竟然爆响一声炸掉了,两边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咔嚓,标准节的一角微微向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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