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第三医院外面的偶遇,姬无命笑了笑,还没有那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就称他是猛男的。
后来三英帮的秃狼带人道三院来堵自己,自己在广场上跟他们大战一场,苏卿卿就在人群中大喊姬少好帅,姬少我爱你,把执勤维持秩序的武廷芳都给气到了。
当时就姬无命就觉得她不像是个普通人,很像被人包养的情fu,根据她开的大块头豪车,姬无命还以为她是哪个富商的情人,没想到竟然是市长家的。
姬无命摇摇头,把手机还给了冯子骞,招呼了大家一声,道:“来来来,继续喝酒!”
大家一起响应,气氛再次热烈。
又是一杯酒下肚,姬无命右手边的吴孝廉一脸的痛苦,捂着肚子,拍了拍姬无命肩膀,道:“不行,得去一趟洗手间,姬少,带我去。”
彭断山正忙着跟新认识的兄弟们喝酒交流感情,旁边的王欣见此情景,知道他是要呕了,便道:“我带你去。”
姬无命是个聪明人,吴孝廉不是第一次来,不应该找不到厕所,既然叫自己去,说明他有话要跟自己单独说,于是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道:“王欣你陪他们吃吧,我带武警官去。”
说着没等王欣争取,就搀着吴孝廉站起来了。
吴孝廉醉态毕现,两个人歪歪扭扭的出了门,往厕所那边去了。
远处车里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的长河集团的陈玄冰看到这一幕,嘴角高高撩起轻蔑的笑,自顾自的道:“切,这么快就醉了,什么他妈的超级高手,待会儿你就等着挨宰吧,可千万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安排哦。”
姬无命并没有发觉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人在监视,扶着吴孝廉,两人踉踉跄跄的来到厕所,姬无命把吴孝廉往马桶上扶,让他痛痛快快地吐一场。
吴孝廉却挣脱了他的手,打开水龙头,埋头在洗手盆里,用冰凉的水冲了冲脸,顿时一股清凉袭遍全身。
“行啊,吴警官,你小子的酒量超乎我想象,看来刚刚你的难过是装的了。”姬无命也打开水龙头,洗着手道。
吴孝廉干脆连头都冲了一下,猛地一甩头,**的水珠到处飞,头上一滴滴的水顺着发丝往身上滴。
“我们做缉毒警察的,随时需要伪装成各种各样的人物,当然就少不了酒缸子之类的人,所以酒量必须海,否则,卧底大半年,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在自己终于被提拔为大哥的庆功宴上却喝得烂醉,啥玩意儿都往外说了,那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姬无命道:“嗯,那倒是,看来你很有这方面的经验,你们领地慧眼识人,你很适合干这个。”
吴孝廉却双手撑着洗手盆,望着镜中的自己,道:“什么狗屁慧眼识人,还不是被逼的,我也是生生熬出来的,在敌人堆里,磨练得多了,才练就一身你们所谓的本领,其实都是各种苦难留下的印记而已。”
姬无命很是奇怪,这个吴孝廉今天很是反常,行为怪,说话也怪怪的,莫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姬无命,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吴孝廉忽然直起身,一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姬无命,他浑身的气质瞬间改变,哪里还有一丝醉酒的颓然,浑身的肌肉在凝结,坚硬如钢,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姬无命身上,所有关节都犹如精准而强劲的弹簧,准备随时暴起。
此刻的吴孝廉,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丛林中称霸千里的狼,他的眼神里有野狼之王的威慑力,能够让一般人在他眼神的淫威下就不得不屈服。
这种气魄,果然是一个男人,在长年累月的生死线挣扎的环境中练就出来的生命蜕化,这种气势,才是真正的秃狼,而三英帮的秃狼跟他比起来,都差了那么一点感觉。
面对威胁,姬无命竟然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淡淡一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好,但我知道,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吴孝廉面目忽然变得有些狰狞,就像狼王面对敌手,将锋利的獠牙祭起一般。
“值得信任?”吴孝廉轻蔑地笑了,“如果一个人可能随时会被gan掉,算什么只得信赖?”
姬无命也不生气,在纸筒里扯了一段纸巾擦了擦手顺手丢进垃圾桶,转身就往门外走。
“想走!”
身后的吴孝廉突然暴喝一声,肌肉虬结的胳膊瞬间聚起千钧之力,硕大的拳头直接捣向姬无命后背。
吴孝廉的拳峰与空气摩擦,似乎发出刺刺的声响,雷霆一击瞬间抵达姬无命的后心。
嘭!
一声沉闷的响声,姬无命纹丝未动,吴孝廉拳头的周围的衣服被劲风吹得荡漾不休。
“没用的,吴警官。”姬无命丢下一句话,根本毫发无伤,继续往门口走去。
“哼,狂妄之徒!”
吴孝廉被激怒了,犹如狼王向最强劲的对手发出了最激烈的怒吼,他大踏步奔过去跃起来,在墙上一蹬,身体反向飞跃起来,凌空一拳击向姬无命面门。
这一拳借势使力,力道比刚才那一拳威力大了数倍,在那无数追逃和搏斗的岁月里,有数不清的罪恶之徒在他这一拳下丧生。
这一瞬间,吴孝廉心里有一丝动摇,到底要不要全力击出?
正在犹豫的当口,吴孝廉仿佛看到姬无命眼角流露出的轻蔑之笑,当即虎吼之声不减,一记居高临下
下的钢拳就直接砸在姬无命的额头上。
吴孝廉自己倒心惊肉跳的,他害怕姬无命丧生或重伤在自己拳下,因为姬无命竟然丝毫不躲闪,硬生生挨了这一拳,然而下一秒,吴孝廉就心如冷灰,因为他这一拳的千钧之力,就像涓涓细流汇入了波涛汹涌的江湖,不知去向。
吴孝廉不是第一次看到姬无命出手,虽然之前姬无命的数次表现都让人惊叹,不过,始终没有自己亲身尝试过后所明白的那种震撼:姬无命的实力,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深不可测。
“我说过,没用的。”姬无命好整以暇地笑笑。
吴孝廉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但脸上仍然罩着寒霜,大喝道:“还手!”
随即接连几手快拳递出,均像是打在棉花上,丝毫不能着力,吴孝廉吴孝廉急了,飞身跃向墙壁,翻身一记膝盖高抬横踢。
姬无命仍然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一侧身,把肩膀递了过去。
嘭!
吴孝廉坚硬的膝盖碰撞在姬无命的肩膀上,却感觉是正在坚硬的钢铁之上,痛的他大叫一声,落地之后腾腾后退,背部撞在洗手台上边缘。
哗啦一声,陶瓷洗手盆碎裂了,吴孝廉也被撞得脊椎都快断掉了,扶着墙半天才站稳。
“如何?”姬无命转身,微微笑道。
吴孝廉很要强地站起来,揉了揉背,道:“这洁具质量太次。”抬头傲然看向姬无命,发现姬无命一直在盯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对视着,良久,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各自伸出右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吴警官,你今天到底是唱哪一出啊?”姬无命道。
吴孝廉道:“都被你看出来了。”说着,他也扯了一段纸巾,擦了擦手,道,“安排一个包间,我要跟你单独谈事儿,非常重要。”
“没问题!”
连个人回到店里,姬无命让老板安排了楼上另外一个小房间,上了些小菜。
“说罢,什么事儿?跟我就不要客气,不妨开门见山。”姬无命道。
吴孝廉双手搁在桌上交握着,手背上青筋凸起,过了一晌,松懈了下去,看来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抬头望向了姬无命,道:“姬少,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观察你。”
姬无命脸色微微一变,不过立马恢复,道:“看来吴兄深入敌后的功夫的确了得,连我都没有发觉你在跟踪我。”
吴孝廉摆摆手道:“不不不,我并没有跟踪你,我没有自信能够不被你发现,我只是在观察你为人处世,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
“哦,什么样的结论?”
“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吴孝廉认真地说道。
姬无命默默端起茶杯,道:“这个毋庸置疑。”
吴孝廉缓缓从兜里掏出一个面色陈旧的牛皮纸档案袋放在眼前,道:“所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够帮我完成。”
|“你为什么那么确信?”姬无命颇为好奇。
“因为你对兄弟的定义与理解。”吴孝廉非常认真地说道,“你在柔软时光酒吧,对着南平一霸南建新说,既然有人叫你一声大哥,他就是你弟兄,那么任何人都不能侵犯你兄弟。”
“吴警官不愧是警察,记性实在太好了。”姬无命道。
吴孝廉道:“所以,我要托付的事,就是你的兄弟之一,吴言的家事。”
姬无命一听,心里猛然一惊,道:“你说谁?”
吴孝廉一字一顿:“南平看守所里的吴言。”
看姬无命狐疑的样子,吴孝廉道:“实不相瞒,我和吴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姬无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