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波不敢再喊什么,惶恐不安地坐下。
丰在心和封仁真也坐下。
胡宇波同样坐下,他内心又慌得一匹。
我急了!
我躁了!
这不就是封仁真对薛波说的话吗?
特么的,我不会也要步薛波的后尘吧?
不行,我要冷静!
淡定!
控制好自己!
丰在心说了,相信吴龙会道法不要紧,关键要看有没有做出违反常理之事。
只要我不做出违反法理的事,我就没事。
港岛那边的人,都是神神叨叨的。警署和地头公司都拜关公,那边的人不能轻易相信。
“薛先生,胡总请我们来,是为了你好。你首先要明白这点,也要感谢胡总这么关心你。”
薛波本应该向胡宇波说感谢的话,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和状况,已经忘记了这个礼节。
此时此刻,胡宇波也没有因为薛波没感谢他而不快。他就想快些知道,薛波有没有救,怎么救。
摇钱树,不能倒。
“你还要明白,我们也是为你好。如果你能和我好好谈,才是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的正确做法。”
“如果你不能和我好好谈,那就轮到封教授和你好好谈了。”
薛波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封仁真,赶紧把目光移回丰在心身上。
“我谈,我谈。”
“能谈就好。你是患者,有知情权。其实对于心理疾病来说,对其治疗都是绕不开患者知情的。你知情了,才不会封闭自己。我打不开你心扉,就没办法真正帮助你。如果引起你的怀疑和猜忌,反而会适得其反。”
“从你填写的测试问卷中,我发现你的心理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当然,这个问题还不太严重。正是这个心理问题,让你在直播时说出那些不恰当的话。”
不是吴龙会道法?薛波下意识这样想。
“能和我说说,你第一次注意到吴龙,是什么时候吗?”丰在心问:“不要保留。一旦你有所保留,不仅我帮不到你,还会加重你的情况。也不要隐藏你的心理,我是心理医生,有职业道德的,你不用担心我说出去。”
薛波想了想,老实回答:
“是吴龙经常上热搜,而且不用花钱买热搜。我就觉得他运气好,别人花钱买热搜,他却不用。”
胡宇波心想,你说的别人是你自己吧。
“他演《水浒传》里的西门庆,我知道后想演武松。那样我就能打西门庆,等于可以光明正大打吴龙,吴龙还不能打赢我。我可以借此踩吴龙上热搜,他却拿我没办法。”
胡宇波听到薛波这样说,暗暗称赞丰在心分析准确。刚才丰在心就说了,薛波是嫉妒心引发的阴暗心里问题。
现在按丰在心的说法一听,就马上抓住重点,确实是嫉妒。因为嫉妒,所以想演武松打西门庆,借着打吴龙。
因为嫉妒,所以想踩吴龙上热搜,证明自己比吴龙好。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不愧为帝都知名心理医生,胡宇波对丰在心心生佩服。
“再接下来,拍《白蛇许仙传》的时候他要直播,吴廷骏居然特意为他的直播停工,还为他忙前忙后,用剧组的资源为他做直播。这算什么?”
“他哪里是配角,比我们这些主角还威风。吴廷骏这样搞,搞得剧组里的人都把他当主角,把我当配角。”
“在和他第一次演对手戏时,我没有背台词,就数1234567。结果这个吴龙居然接不上戏!”
“就这还吹他是影帝之资?还吹他带人入戏?”
“我呸!”
“我不屑与他演戏,让替身和他演。他就一群演、武行,只不过被邢中飞炒起来。一开始大家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红,邢中飞出来疯抬吴龙的身价,谁还不明白吴龙实际是邢中飞暗中运营的网红?”
“到后面,他的粉丝每次都@我,嘲笑我。他凭什么?”
薛波越说越激动,一旁的胡宇波看见薛波的样子,心里真替薛波担心。
毕竟是棵摇钱树,胡宇波本原安慰薛波。可想到事先两位专家的叮嘱,他不敢多嘴。
“这次首播仪式,我不想他来。汤霜也不想他来,我们都向上面提议不让吴龙来。”
“吴龙来只会抢我们的热度和流量,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首播仪式直播的时候,我前面的发挥还是很好。我的粉丝提问后,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说了那些话。等直播结束,他们带我回公司,半路上我才意识到我说的话不好。”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是中邪一样。我真不是找借口,如果不是吴龙用道法害我,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当然,我不是信吴龙会道法,只是目前来说,科学无法解释这样的事情,我只有认为吴龙用道法害我,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薛波说完,看着丰在心。
丰在心露出善意的微笑。
“科学可以解释这样的事,所以我们来了。你之所以认为科学无法解释,是因为你对科学不够了解。”
“我听说你特意去港岛看吴龙港岛版的《道高一丈》,是吗?”
胡宇波听到丰在心这样问,心中不由一惊。对呀,这一点,刚才薛波没有说。
为什么?
为什么要刻意回避?
薛波果然有问题!
专家就是专家,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薛波愣了一下,点头承认。
“是的。”
“能说说吗?为什么要特意去港岛看?”
薛波想了想,说道:
“我看网上传言,港岛版不一样。有个叫‘影过留声’的人专门捧吴龙,他写的影评特意提了不要去看港岛版。很多人说港岛版很恐怖、也很诡异。再加上港岛有关吴龙的传言,说吴龙会道法,能破掉别人对他的陷害。《道高一丈》拍摄时,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我很好奇,就去看了。”
“你对港岛版的《道高一丈》如何评价?”
“很恶心,很恐怖。我觉得不引进港岛版是对的。”
“怎么个恶心法?恐怖法?”
薛波神情有些惊慌,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状态似乎有些退缩、有点逃避,不想、也不愿意说出来。
“别怕,我现在问话是在帮助你。我和封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不用担心。”
薛波稳定下来,说道:
“港岛片的《道高一丈》,那些把棺材挖出来的人,都死得很惨。那些人,都不是被人害,也不是被人杀,全都是中了邪气发生意外。”
薛波说的时候身体有点发抖。
“那些意外,就是日常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的,真的很可怕。”
“据说在港岛首映时,有个混地头公司的说宁愿被砍死也不愿像电影里那样死。结果电影结束他在回去的路上就被人砍死了。”
丰在心不让薛波再说下去。薛波说到这里,情况就已经说完。再说下去,只能是重复,重复那些令薛波的恐惧。这没有必要。凡事要一步一步来,不可操之过急。
他用和蔼的语调说道:
“你看,你现在敢和我们说,和我们谈这么多,说出来后,是不是心里舒畅很多,也不那么害怕了?”
薛波一愣,想了想,惊喜地点头。
“是啊,说出来后,我心里舒服很多,也不那么害怕了。”
“知道为什么吗?”丰在心问。
薛波摇头。
胡宇波也好奇地等着丰在心说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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