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风雪中,一支马队犹如闪电一般飞过潼关,又是纵马飞驰了大半天,远方的长安城已是历历在望。
眼见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为首的女将军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拨转马头来到一辆马车前轻声问道:“狄大人,你现在觉得如何了?”
话音落点,车厢内传来几下重重的咳嗽声,里面的男子虚弱回答道:“还是老样子,对了柴将军,现在可有抵达长安城?”
女将军轻叹一声道:“现在已经能看得见远方的城廓,再行驶一个时辰应该便能进城。”
那男子苦笑道:“狄知逊乃堂堂男儿,没想到竟在路上感染风寒,以至于耽搁了行程,倒是给柴将军你添麻烦了。”
女将军笑道:“狄大人这么说实在客气了,现在已是午时,咱们不如先休息一下,你也将药热热喝了,免得到时候见了令尊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令尊便要怪秀云照顾不周了。”
“柴将军此言说的是。”男子笑得两声,又轻声吩咐道,“雪晴,你去将药取来用炉火热热吧。”
“是的,大人。”
随着一句女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身着大唐捕快的皂服,腰胯一把大刀,身得是明目皓齿,别有一番丰韵,说不出的靓丽动人。
女子对着女将军点头一笑,便返回后车取来一罐药汁,放在骑士们早已准备好的燎炉上烫了起来。
这支马队的骑士不是别人,正是从并州赶回的柴秀云与狄知逊一行,而这女捕快便是狄知逊的护卫柳雪晴。
并州离长安遥遥千里,柴秀云因想在岁末之前赶到,所以带领马队一直纵马飞驰,每日休息最多三四个时辰。
狄知逊出身贵胄,虽然在并州任职多年,但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哪里受得了如此颠簸的赶路之苦,刚刚一过黄河,便感染上了风寒,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看着柳雪晴一人忙碌的模样,柴秀云心里不由有些愧疚,对站在身旁的护卫骑士吩咐道:“罗瑜,你去帮帮柳姑娘吧。”
罗瑜现在已是柴秀云的亲卫,早已洗去了那一股马贼匪气,闻言拱手应命,翻下马背便去帮忙。
柴秀云轻轻一叹,美目看着风雪弥漫中的长安城,暗暗道:离开家中数月,也不知情况如何了,还有哲威,身体是否已经痊愈?
想到这个事情,柴秀云不由想起了某人,顿时恨得牙痒痒的,余长宁那个混蛋,走的时候竟然还玩出一遭无故失踪,害得本将军不眠不休地找了你五天五夜,看我回到长安不好好收拾你!
“啊秋——”
宾满楼内,余长宁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顿时喷了王敬直一脸。
“哇擦!余驸马,你也太不讲究个人卫生了,也不知道事先捂一下嘴巴。”王敬直罕见地用余长宁口头禅骂了一句,顿时欲哭无泪。
余长宁讪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必定有哪位绝色佳人在想我,以至本驸马情不自禁,情窦初开,情深意切,情意绵绵……”
见他喋喋不休颇有一直说下去的意思,王敬直立即哭笑不得地摇手打断道:“停停停,余驸马,在下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用的了这样吗?”
余长宁哈哈大笑道:“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本驸马对王驸马你的愧疚之心,哎,你先不要打断我,我还有情深似海,情定三生,基情四射……”
王敬直:“……”
一旁的萧锐朗声笑道:“余驸马不愧为高才,区区一个喷嚏有如此多的解释,不过……”
说到这里,萧锐又挤眉弄眼地轻声道:“余驸马你心思全是绝色佳人,此事若被长乐公主知道,只怕你又有一番苦头吃。”
余长宁现在与萧锐王敬直的关系已是十分要好,闻言立即揽住他们的肩头大笑道:“咱们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必怕那大唐公主?好久咱们哥仨又去群芳楼乐乐?好朋友自然是有妞一起泡嘛!”
萧锐嘿嘿笑道:“我们两人岂有你余驸马这么威风!听说你不仅在府中将长乐公主哄得服服帖帖的,而且在外面也是坐拥群芳,群芳楼的头牌倌人秦清姑娘只见过余驸马你不过一次,便对你倾心不已,实在令吾等佩服,佩服!”
想起秦清那勾魂的微笑,余长宁心里不由一荡,挥手笑道:“萧驸马实在过奖,泡妞不过雕虫小技,比起国家大事还是差得太远,不提也罢!”
王敬直振奋道:“余驸马,其实我等本是不学无术,国家大事岂有我的份?不如就将你的那些雕虫小技教授给我如何?”
话音刚刚落点,萧锐便笑着揶揄道:“王驸马呵,就你那畏妻如虎的性格,也敢学习余驸马寻花问柳,若是被南平公主知道,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王敬直顿时涨红了脸,出言反诘道:“你萧驸马莫非能好到哪里去?看见襄城公主便吓得浑身发抖,你我半斤八两而已。”
萧锐闻言顿时老脸挂不住,立即出言反驳,一时间两人唇枪舌战互揭老底,吵得是不可开交。
余长宁听得一阵头昏脑胀,重重拍案打断他们的话,哭笑不得道:“两位驸马,我今天是请你们出来帮我想想送给太妃娘娘寿礼一事,可不是听你们在这里吵架。”
萧锐讪讪笑道:“其实余驸马,太妃寿诞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事我们也正在思考之中,哪有什么主意提供给你?”
余长宁白了他一眼道:“常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难道凭我们三人的智慧,会想不出一个绝妙的点子?”
王敬直踌躇道:“话虽如此,不过太妃娘娘眼光极高,一时半刻我们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余长宁一拳砸在案上道:“太妃权势再大不过也是一个老太婆而已,我们岂能临阵退缩?对了,你们可知道太妃她的性格喜好?”萧锐与王敬直对视了一眼,顿时齐刷刷地摇了摇头。“知自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余长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突然又眨了眨眼睛笑道:“幸好我已吩咐婉平向太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打听,想必不一会儿便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我再按图索骥,必定能想到一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