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猎兵的掩护下,工兵不断的使用火药箱对鹿砦实施爆破,那些在阻挡他们进攻的树枝鹿砦在工兵的持续爆炸下,被炸成了碎片,很快就出现了几个大口子。
“李在敏,你领披甲兵在前壕阻敌,一但明军跳出来,就立即杀过,杀退他们!”
作为久经战阵的老将,韩润知道这几个口子肯定是明军的突破口,当即命令披甲兵作为在前壕里待命。
此时明军的交通壕已经推进到建奴阵地只有五十多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让前壕里清军听到壕沟里工兵们挖掘时的铁锹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五十米!
这个距离正正好,不远也不近,手榴弹正好够不到,从这里出击不需要担心建奴投来的手榴弹,当然,明军自己的手榴弹也够不到对方。
粗略判断了这个距离之后,工兵开始撤出交通壕,而提着步枪的战士们纷纷来到交通壕内。
“跟紧了,上刺刀!”
喘着粗气的宋老丁,有些紧张的看着前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十几丈外建奴的长壕,这个距离,建奴只有机会开一枪,放一炮,然后就是刺刀冲锋了。
长壕里的战士们都喘着粗气,他们无不是紧张的抬头看着前方。
“发信号!进攻!”
拿着望远镜的朱国强下达了进攻命令。
一发红色信号弹突然升起,
“来了!”
佟国徭说着把韩润拉到了第二道壕沟旁的掩体里。
数十门九斤野战炮同时开火,他们打出的并不是榴弹,而是霰弹,一时间弹丸有如雨点般的覆盖着建奴的长壕,躲在长壕沟后方,等待明军进攻的火铳兵猝不及防下,就被呼啸而来的弹丸打碎脑袋,而更多的弹丸落在胸墙上,胸墙上尽是一片尘土飞扬,而其中却又点缀着一团团血雾,飞溅的血雾中,到处是哀嚎惨叫声。
“杀!”
在炮击的同时,战士们就像出笼猛虎似的一跃而出,他们一只手提着已经点燃的手榴弹,奋力的朝着长壕甩去。伴随着他们的进攻,数百枚手榴弹就像雨点似的落到清军的长壕里。
一时间,长壕里爆炸声此起彼伏,烟雾瞬间就笼罩了整个长壕。守卫长壕的绿营兵在这手榴弹雨的攻击下,瞬间就崩溃了,不少人试图沿着交通壕一路往后逃去。
不过这次韩润并没有派新兵上前拦阻败兵,他们沿着交通壕退到第二道长壕,还可以重新整顿,毕竟,长壕窄小根本就没地方逃。
而与此同时,哨长、队长们吹着哨子,他们拔出了指挥刀,率领着战士们从壕沟里爬了出来,端起刺刀发起了冲锋。
而与此同时,后方的野战炮、臼炮开始集中覆盖突破区域后方,以阻止建奴的增援。
端着刺刀冲锋的战士们的攻击速度极快,五十米的距离,其实也就是六七秒的功夫,那怕是有积雪,顶多也就只需要十秒。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战士们就冲过一半的开阔地,一部分士兵一边冲锋一边继续向长壕内投弹,压制长壕里的残敌。
聚集在长壕内的绿营兵立即死伤一片,眼见着明军就要突破清军防线时,他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长壕前多出了数道直壕。
“杀……”
壕内披甲的绿营兵也是一跃而出,在他们刚一跃出长壕的,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弹雨,成批的绿营兵在刚一跃出长壕时,就被冲锋的明军用火枪打倒在地。
明军的火枪果然犀利!
佟国徭看到他精心训练的披甲兵,刚一出壕就成批的倒下,不觉有些胆战心惊。
“杀……”
转眼间冲锋最前方的战士与已经和绿营披甲兵发生了碰撞,他们刚一碰撞,就发出一阵金属的撞击声——那是骨朵之类打击兵器打砸在胸甲上的声响,不过更多的绿营兵拿的是长枪,相比于刺刀,长枪更长,在这种近距离的撕杀中,八尺多长的长枪,充分发挥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作用,尽管许多战士拼命冲杀,但是面对长出数尺的长枪,根本就无法刺破对方的防御。
锋利的枪尖在建奴的奋力突刺下,轻易的刺穿胸甲,在披甲的建奴成功的阻止明军的突破时,更多的建奴从长壕里一跃而出,他们端着刺刀、长枪等兵器向着明军杀来。
在这种胶着中,枪炮都没有了意义,唯一有用的就是刺刀对刺刀,意志对意志。
从望远镜,朱国强可以清楚的看到建奴正在投入更多的力量实施反冲锋,眼前的这一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建奴的意志倒是挺顽强的嘛!”
朱国强有些出乎意料的说道。
“可以以臣看来,也就是一时的血勇而已。”
陈无敌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绿营兵的反击,尽管他们的反击看似坚决,可是他并不觉得会给进攻部队带来什么麻烦。
“大将军,也许可以……”
“时机不到,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就在朱国强话声落下的时候,已经白热化的战场上,挥刀砍杀的军官,这边刚砍倒一个绿营兵,那边就举起倭刀大吼道。
“杀奴!”
“杀奴……”
他的吼声引起了战士们的响应,一时间杀声震天,即便是宋老丁也是大声的吼喊着,他挺刺刀跃入了长壕,在跳进去的瞬间,就与壕里的建奴撕杀在一起,用枪托拼尽全力砸倒对方的同时,又叫嚷着用刺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即便是在喊杀声直震云霄的战场上,他感觉自己都能够听得到刺刀刺穿身体时发出的声响,那种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在刺刀的边缘擦过骨头时,他甚至能够听到刀身与骨头摩擦时的声音。
这种声音极为刺耳,但还不等宋老丁回过神来,他人就倒下了,被一个绿营兵扑倒在地,那个人双眼通过的扼着他的脖子,宋老丁也拼命扼住他的脖子,两个人就这样在长壕里撕杀着,用最原始的方式。尽管脖颈被扼住,但是他仍然拼尽全力反击着,也许因为他被敌人压在身下,他的反击显得有些虚弱,就在他感觉到意志有些模糊时,突然身上的那个家伙闷哼一声,人就倒下了……
“啊……”
感觉到原本死死扼住脖颈的手松开时,急忙深吸一口气的宋老丁看到身上压着自己的那个家伙已经断了气,身后一个弟兄正在抽出他的刺刀。
“快,杀……”
那个弟兄一抽出刺刀就朝着其它的建奴杀去,在宋老丁的身边,到处都是喊杀着,震耳欲聋的杀声直冲云霄,对于正在冲锋的战士们来说,他们手中的武器并不仅仅只有步枪和刺刀,刚刚站起来的宋老丁,根本没有时间从尸体上抽出他的步枪,眼见着建奴杀了过来,他直接从地上拾起一个斧头,拼命朝着附近的建奴砍去,斧头虽然不大,可是在近距离混战中却颇有优势。工兵们左削一铲,右劈一铲。它既可以劈砍,也可以用来砸击,甚至在砍向敌人的时候,他还不会像刺刀一样卡在骨头里,当他一斧头砍过去的时候,对面的敌人不过只是闷哼一声,脑袋就被砍掉了半截,看到有敌人从远处挺着刺刀我自己杀了,到时候他又把斧头变成了飞斧,脱手而出,飞向了敌人,沉重斧头直接砸在那人的胸口尽管没有见血,但也是立即倒了下去,顿时变得出气多进气少。
哀号、喘息、嘶吼声和兵器的撞击声乱成一片,不时传来伤者的惨叫。战壕里到处塞满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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