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
气氛一如河水的冰凉。
秦川和候希白两人的心情在这一刻几乎沉到了极点,在瓦岗寨里两人已经见识到了月倾池的可怕,那诡异的武功,可以说已经足以让人极端警惕了。
当时那么多人都没有成功,眼下三人的结局只怕是已经注定了。
然而就在秦川和多情公子候希白心中绝望的时候,事情的发展确是超乎了两人的预料之外。
“哟!”
目光在秦川和站在水里抓鱼的候希白两人的身上收回,月倾池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了超我白少棠的身上,视线尤其是在对方手上提着的河蛙上面停留了一下,在月倾池的眼中,那就是眼前三人的头顶正在不断的-1-1-1的数字飘过。
“我说在当时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那不是错觉,而是事实!”
“好久不见!”
“我的好师弟,白少棠!”
月倾池带着笑意一点一点的道出了让秦川和候希白两人惊骇的话语,“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还真是命大啊!”
“……”
白少棠面色淡漠,脸上神情冷漠至极。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在咆哮。
果然。
月倾池再度改了剧本。
原本的剧本安排不是这样子的。
这是第几次呢?
之前对沈落雁和徐世绩的安排也被月倾池进行了修改,当然在最后她的计划算是劝服了自我杨倓,于是在投票中,超我白少棠被二比一输了。
而且在最后的思索中,哪怕是白少棠也不得不同意那样的安排是非常符合他们的利益。
只不过白少棠对于月倾池的些许手段看不过去,代表了道德之称的他不喜欢月倾池行事的肆无忌惮。
只是现在月倾池想要干吗?
更改了剧本,虽然不知道后面的故事该如何发展,但是白少棠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这月倾池想要拿出影后的气势来压迫自己,用以达到本我压制超我的目的,那么他白少棠定然要回击。
超我,本就该压制,管束本我。
“哈!”
一声轻笑,白少棠直接将头上的头盔给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那藏在最里面有些灰白相间的头发,苦笑道:“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一旁。
秦川和候希白两人心中大惊。
这是什么?
两人只觉得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在逃亡的过程中,秦川和候希白已然发现了这个白姓侍卫的奇特之处,只不过在那时没有必要将这些东西提出来,那纯粹是自乱阵脚而已。但以秦川和候希白的心性,自然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比如这白姓侍卫的武功似乎要比想象中的要好。
而且在他的身上还有一种温文尔雅的味道。
这!
不该是一个在瓦岗寨义军中的侍卫该拥有的。
在当时秦川和候希白虽有猜测,但在李密与白少棠换装逃亡之后,两人反倒是将这个疑惑给压了下去,直到现在,这个疑问再度被摆在了明面上。
这……
认识?
师弟一词所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一时间,心思最注重的秦川便开始怀起自己几人逃亡的过程是否被泄露等等一系列的东西来。
她的心思比起出身魔门的候希白要来的更为的黑暗。
只是两人在这一刻心思各异,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戒备至极的时候,秦川也想到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秦川和候希白两人潜意识中似乎意识到了一个好似碧秀心,祝玉妍与石之轩的爱恨情仇的狗血八卦故事。
而且看着月倾池,她的注意力很明显便落在了白少棠的身上,对秦川和候希白只是投注了最为简单的关注与警惕。
“……”
松开了被被束缚之后的头发,白少棠已然恢复了当初化身去教导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刀剑合璧时候的大概模样。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在之前裹了一身皮甲,身上装扮不咋样的侍卫的时候自是看不出有多少的俊雅,但与李密换装之后,他的气质就增长了那么一分,可仍然没有恢复到一开始的时候,毕竟白少棠还是带了一个头盔。
就如同一个美女裹得五大三粗从南北极刚出来一样,也看不多身材多妙,模样多美。
而这个时候,借着月色观察,秦川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不同秦川和候希白的心情,白少棠这个时候心中不断的在自我吐槽。
月倾池的举动无疑是超乎了原先剧本的安排,本来在计划安排中,他白少棠是主角,而月倾池则是配角,但现在明显这配角抢戏了。
现在该怎么接?
感觉中,白少棠觉得这月倾池只怕要以本我的身份与自己超我来上一次真正的战斗。
那不仅仅是思想上的交锋,而是真正实质意义上的争锋了。
这一场自己之间的战斗,只怕无可避免。
在自我杨倓不在这里调和的时候,本我和超我之间终究会起冲突。
改剧本,便是由头。
想到这里,白少棠已然明白过来。
因为他们两者之间是天然的敌对,彼此的关系只有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吹到东风。
和谐并存?
除非自我调解,否则的话单论两者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白少棠决定要将这场戏弄成样板戏。
月倾池是坏的那一方,那要坏到流脓。
而他白少棠,则是正义的,好的,一看就是好人的那种。
至于真正的观众则是秦川和候希白了。
这场戏的口碑如何,到时就需要秦川和候希白两人的评论和传递。
“你待如何?”
“再也回不到过去,不是吗?月师姐!”
手上的河蛙早就被丢下,白少棠面色严肃,抬头看着那如山鬼一般站在巨石上的月倾池,对于身份的大小这一点白少棠并不在意,本我本就是超我之前,说是师姐没有毛病。
说到这里,白少棠一直隐藏的那股忧郁的气质轰然而现。
语气中带着怀念,有着的是数不尽的哀愁。
“我很失望!”
月倾池剑眉微蹙,眉间皱出了一个好看的纹路,玉手按在自己心口,道:“我很心痛,师弟你为何变得如此堕落,你隐姓埋名行走江湖我不怪,可你竟然参加了义军,这让师姐我如何心安?”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倾池双眼中已经是布满了雾气,竟是隐隐欲泣的柔弱模样。
河里。
站在河水里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多情公子候希白见状竟是心生不忍,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安慰对方的冲动,虽然没有动作,但候希白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一旁。
秦川在怒视候希白。
她再一次觉得这个多情公子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难怪邪王石之轩对这个徒弟并没有投注过太大的关注力。
慈航静斋对巴蜀一带很熟悉,对那里的掌控并不浅。
而候希白便是从那里出来的人。
“……”
白少棠眼角有一点抽动,这个本我可以完全凭借心情行事,简直是荒诞与肆无忌惮的结合,这样说话你的良心呢?不就是在抢属于我的戏份吗?
在心底,白少棠对月倾池进行了最为严肃的斥责。
“心痛当时没有杀死我是吗?”
苦涩一笑,白少棠决定要以忧郁小王子对抗这月倾池的百变,讥讽道:“很抱歉啦,我在瓦岗寨里的这段时间已经大概的恢复记忆了。”
“秦姑娘。”
回头对站在一边的秦川一笑,白少棠歉然道:“对不起,我欺骗了姑娘。”
“这一次的追杀,秦姑娘与侯公子只能算是连带的,她的目标一直就是我白少棠。”
白少棠的话让秦川和候希白两人有些无语,只是两人根本不知道从被追杀的那一刻起,他们便陷入了戏精的对决之中。
“很意外不是?”
“月师姐,你当后悔当初没有一掌将师弟我打死在宫中,我已经猜到了你与燕王杨倓的真正计划了。”
“秦姑娘,还请借你宝剑一用。”
白少棠的目光落在了秦川的身上,开口请求道。
借剑?
借还是不借?
还有那计划到底是什么?
眼前的局势变化哪怕是秦川也有些措手不及,但衡量了一下彼此之后,她还是将手上的宝剑递给了白少棠,这剑虽然比不上色空剑,但也不差多少了。
“!!!”
那故作抽泣的动作戛然而止,在白少棠的这话下,抬起头来的月倾池已经是杀意满面。
月下。
长剑横空。
影后与影帝的对决即将开始。
两人将以这一场戏决出奖杯最后到底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