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父皇不叫你,你就不过来了,是吧?”
杨晨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答道:“哪能啊,儿臣也是有苦衷的!”
李渊松开手,笑道:“你小子有个屁的苦衷,对了,长孙冲和房二愣子那事,你皇兄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皇兄就是禁了我三个月足而已,儿臣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能来陪您老搓牌呢!”
李渊点头道:“禁足三月,算是对你小惩大诫,你可不能对二郎心怀也怨恨呐,他虽身居高位,但也只有坐个那张椅子的人才会明白,高处,最不胜寒。”
这番突如其来的鸡汤熬的杨晨有些措手不及,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李渊的头号忠犬裴振海还暗示自己李渊有想要重夺皇位的想法。
可今天?
杨晨实在没有办法将眼前的李渊,和那个裴振海口中的李渊联系到一起。
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父皇多虑了,皇兄的难处,杨晨自然知道,况且此事本就是孩儿有错在先,要是孩儿不筹办假面舞会,长孙冲也不会和房遗爱发生冲突。”
李渊拍了拍杨晨的肩头,笑道:“这事怎么能怪得上你,你也是一片孝心,而且那俩小子的伤势并不算重,你也不必自责。
至于辅机和玄龄,呵呵,他们只是演戏给二郎看罢了。”
“演戏?”杨晨听得有些糊涂。
“是啊,你想想,同殿为臣,要是小辈们起了冲突,做大人的不闻不问,二郎会怎么想?
可要是私下里解决,二郎又会猜疑。
所以,只有将事闹到二郎面前,由他出面解决,才是正解。
让朕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一脸和气的房玄龄竟也有狠心的一面,亲手将儿子的手给打断,换作是朕,定然是下不去这个手的。
好了好了,人老了,尽会说些废话,来来来,咱们爷俩今天战个痛快!”
说完,李渊便拉着杨晨几步来到殿中。
殿内,长乐公主李丽质正端坐锦榻之上,一手托着下巴,目光飘向窗外。
“丽质啊,来来来,这就是皇爷爷常与你说的长亭侯杨晨,快来见见你杨叔父!”
长乐公主听见动静,赶忙起身相迎。
“长乐见过叔父。”
杨晨刚想说句客套话,一抬头刚好与长乐四目相对。
只这一望,杨晨便再也无法将眼睛移开。
李丽质生得很是清秀,体态轻盈的她,或许在以丰腴为美的大唐算不得什么人见人爱的美女。
但在拥有后世审美的杨晨看来,李丽质很美。
美得让杨晨想起曹植写的那首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用来形容眼前的长乐公主李丽质,简直再也合适不过。
李渊本就是花丛老手,自然看出杨晨脸上的异样,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孙女,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借着佯装咳嗽的空档狠狠拍了一把杨晨的肩膀,直把杨晨拍的龇牙咧嘴。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杨晨忙正了正神色,尴尬一笑,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好名字,皇兄果然文采斐然!”
天生丽质难自弃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要是放在后世,自然是夸人美丽的佳句。
但现在不过贞观四年,白居易他爷爷白湟都还只是个单核卵细胞呢,李丽质听了之后自然糊涂。
不过糊涂归糊涂,长乐公主平日里也很喜欢研究诗词歌赋,这句天生丽质难自弃虽然只有一句,但却也足以令人拍手称赞。
“世人都说长亭侯杨晨仗着有几分文采而狂妄无边,今日一见,长乐方知,叔父果然是狂而有物,倒是那些仗着自己有两分才情而自命不凡之人,才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听到这话,李渊顿时震惊了,自己这个孙女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是清楚不过,这可是一个被他父皇牵下手都会脸红半天的丫头。
今天居然当着他的面,这么明目张胆的夸一个男子,这也太反常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渊虽有些荒唐,但到底不是个糊涂蛋,见长乐的情况有些不大对头,立刻就拉着杨晨到边上,小声警告道:“臭小子,朕可告诉你,长乐早已许人,而且论辈分她还是你侄女!你要是有那些龌龊心思,就赶紧给朕收起来,否则朕一定要你好看!”
杨晨一愣。
啥?许配人家了?
是谁?
“父皇,长乐的夫君是谁啊?”杨晨小声问道。
“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
闻言,杨晨先是冷笑一声,随即才恢复平静。
这么个水灵灵的大美人,竟然被长孙冲占了,真是好好的白菜送上门让猪拱。
另一边,李丽质也正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心惊不已。
她怕是被鬼怪冲撞了才会说出那番不知羞耻的话!
半晌,三人才各怀鬼胎的在桌边坐下。
见牌桌上只有三人,杨晨道:“三缺一,还差一个。”
李渊一口喝干一杯冰镇葡萄酒,说道:“哦,还有裴振海那小子,那家伙替我去尚食内院拿寒瓜去了,应该快到了。”
“什么?裴振海?”
杨晨脸色顿时一变,“父皇,恕儿臣无礼,今天这牌局既然有裴振海在,那儿臣就不能陪您老了。”
李渊一听这话,不解道:“这是为何,难不成你和裴振海那小子有什么过节?”
杨晨看了眼长乐,说道:“过节倒是谈不上,只是那小子曾经登门威胁过我,我这人虽然大度,但对于敢于威胁我的人,却是从来没想过宽容。”
“什么?他威胁你?他胆敢如此狂妄?!”
李渊脸上满是惊愕。
裴振海伺候他的时间不短,是个什么性子他自问还是清楚的,可胆敢上门威胁当时已经是侯爷的杨晨,而且这事他还不知道,怎么想都觉得里头有猫腻。
这般一想,李渊顿时拧了眉头,脸色也没方才那般自然。
杨晨冷笑一声,又道:“岂止是狂妄,儿臣觉得,此人如今已是目无君父,无法无天了!”
李渊心头一凛,正色道:“此话何解,他究竟做了什么?”
闻言,杨晨不语,只若有似无的看了眼一旁安静端坐的长乐公主。
长乐长于宫中,自然懂得是何意思,当下便起身盈盈行了一礼,识趣的退到屏风后去。
前殿便只剩杨晨二人。
见她走了,杨晨这才道:“父皇,问一句掉脑袋的话,皇兄当这个皇帝,父皇心中可有怨恨,时至今日可还怀有重登九五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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