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他们,杨晨等人退出房间,关上门刚离开,杨晨就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一回头,是长孙无忌。
他果然没走。
杨晨叹了一口气:“我猜你就没这么容易走。”
长孙无忌踱步过来,脚步沉重,说话的速度也十分缓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明天也要去跟李世民说了,这件事迟早要被长孙无忌知道的。
“明天我进宫去见陛下,也不是,应该是今天了,天已经快要亮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听完你就明白了。”
长孙无忌看着杨晨,缓缓点头:“也罢,其实我也不并不想知道太多,纯粹好奇罢了。”
杨晨心道你嘴上说好奇,但也没拒绝,果然是有两副面孔的老狐狸。
杨晨这才回了房间休息。
杨雪在照顾孩子,杨晨就往李湘云的房间里,她果然没有睡着,忧心忡忡的坐在床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见杨晨进来,心里这才高兴,迎上去,带着几分困倦:“夫君,你总算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湘云笑着摇摇头:“不想知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夫君,快点休息吧,时辰不早了,眼下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杨晨轻声嗯了一声,李湘云帮他宽了衣衫,躺下后,两人都困的不行,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已经是太阳高悬。
但杨家整体情绪都不高,昨天晚上折腾的太晚,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杨晨往车上一坐,随后进来的是孙思邈,但出奇的,长孙无忌竟然没来。
“乐老先生呢?”
刘谦在外面,回头看了一眼,道:“没看见啊,要一起吗?我去叫他。”
杨晨点头,刘谦跑回去找长孙无忌,不一会就出来了,急赤白脸的:“公爷,乐老先生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赶紧去看看吧!”
杨晨一惊,忙下车,跟孙思邈一道赶过去。
平安已经在把脉,看见孙思邈过来,也并不吃惊:“师父,乐老先生是体力不支晕倒的,开一副补气益血的方子,再好好休息便好。”
孙思邈仔细观察了他的面色,点头:“嗯。”
“这么说,他没什么大事?”
平安颔首:“只不过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比从前,最好是好好修养,不要劳思劳神。”
杨晨心道,他来这里还不肯停止歇息下来,老想着关心其他的事情,何必呢?
“平安,你多照看着点,孙老先生,我们先进宫去吧。”
杨晨刚准备离开,长孙无忌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杨晨,叫住了他。
“你醒了?平安,快去煎药吧。”
平安福身离去,但到了厨房才想起来家中并未药材,这便打算出门去买。
屋子里,只有杨晨和孙思邈在,刘谦守在门口,偶尔狐疑的往房间里看上一眼,但只能看到几个人的影子。
长孙无忌躺在床上,撑起胳膊想要靠在床头,杨晨帮着搭了一把手。
“有话就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我都尽量给你办,我办不到的,陛下肯定会帮你办的,不过你到底年纪大了,不要老是想那么多,你看看你,居然晕倒了,幸好家中有人,要是换做贫苦人家,家中劳力都下田去了,等回来发现你,恐怕你都要去见阎王了!”杨晨皱着眉头教训他。
长孙无忌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心内惆怅万千,思绪繁杂:“我要给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杨晨话音刚落,手掌心里就被塞了一个圆形的玉佩,打开一看,上面的纹路乃是皇室专用,但是这玉佩看起来年岁有些长了,且上面十分光滑圆润,一看就是被人长期佩戴,且时不时抚摸过的。
“这是文德皇后临终前交给我的。”
文德皇后,便是长孙皇后,李世民的原配妻子。
听到这个称呼,杨晨有种时光恍惚的错觉,记忆似乎被深埋了,但一提起,从前故人的音容笑貌就瞬间无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杨晨拿着这枚圆形玉佩,掌心里微微发烫:“你给我做什么?这是文德皇后给你的念想。”
“我想让你,以后有机会的话,就将它交给冲儿他们。”
长孙冲?
“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
长孙无忌摇摇头:“没机会了,没机会了……”朝床内翻了翻身,长孙无忌轻轻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低声道,“你们有事情就去办吧,我没事了。”
杨晨心情复杂,坐了一会,最终还是将玉佩放进怀里。
“走吧,我们进宫去!”
杨晨和孙思邈进了皇宫,另一边,袁天罡和李淳风也打算出门去了。
他们要去海上观察一下情况,但想要阻止更多船只出海,只能等杨晨他们从宫中回来再说。
他们能做的,就是找到睚眦的踪迹!
……
深海处,一头龙首豺身的怪物匍匐在礁石上,它的周身出现了水浪的翻滚,随着它的扭动,翻滚的起泡逐渐变大,缓缓升起后,在某个地方破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睚眦艰难的扭动着身体,它的背部有一大块被烧焦的痕迹。
这是之前在海底火山爆发的时候被灼伤的。
它被一座巨山压在身上,而下面就是岩浆滚滚的火山。
若非海水可以治疗身上的伤势,否则他到现在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睚眦一想到伤害自己的那个人类,怒从心起,咆哮声将周围仅存的生物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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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受伤的伤口在愈合,但是似乎到了瓶颈,狰狞的伤势再也没有趋于愈合的趋势,不一会,盘踞在海底的怪物快速朝海面游去。
此时,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正有一艘大货船从这里经过。
船上的船员们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谁也没看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不断的,不断的在靠近。
船体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
船员们被惊得东倒西歪,等站稳以后,只当是不小心碰到海上礁石。
但不过一会功夫,船又开始晃动,这一次,却比之前还要剧烈许多!
船长发现有异常,吹了哨子,吩咐船员们拉好桅杆船帆,又命他们各司其职,其他人则全部进入船舱。
等到船员们急切的躲进船舱,巨大的撞击接踵而至。
人们尚未明白到底是为何发生时,一个怪物从海底跳跃而出,浮现在半空之中。
夜幕深邃,数万顷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的平静被打破,呼啸之间,便出现了怪物。
“有妖怪!有妖怪!”
“快逃,快逃啊!”
众人乱成一团,纷纷惊呼出声,船长也慌了神。
就在所有人都想办法逃命的时候,巨大的货船忽然被掀翻,船底裸露,船面倒像海中,许多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部掉落入海中。
海面上的呼救声此起彼伏,但却只是毫无希望的挣扎,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遭遇了什么。
睚眦有着报复的快感,即使这些人跟它无冤无仇,但此时此刻,它甚至觉得背上的伤口都好了几分。
将船体肢解破坏得彻底之后,睚眦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它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等它身上的伤势好了,才能找那些人算账!
海面上有无数的木板碎片,幸运的人找到木板漂浮,勉强捡回一条命。
运气不好的人,早已淹死在海水中。
但即使幸运,那也是暂时的,如果他们不能在脱水之前遇上一艘船,他们必死无疑,而且死的比那些淹死的人,还要煎熬。
且这里并非船只必经之地,三五天才有船只经过一次,下次船只出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海面上充满了绝望,凄苦的哭声时不时响起,但最后也被恐惧和害怕所淹没。
刚才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从未见过的怪物,在海水中出没,伤及性命,以后他们还怎么进行海上贸易?
但这一切,陆地上的人们还都不知道。
袁天罡和李淳风依靠罗盘确定方向,他们出海之后便只有一艘小船,为了防止有无辜之人受伤,他们连船员都没有找,只是两个人交换着摇橹。
“东南方向,血光冲天,或许有事情发生。”风水盘被压在上面,上面的字体微微亮起,这让袁天罡稍感不安。
李淳风道:“你来摇橹,我先去看看。”
袁天罡并不多言,两个人默契十足,接过船桨之后,李淳风便借着风力快速往东南方向赶去。
“这里发生了海难?”李淳风吃惊不已,落在一块木板上,放眼望去,很多人都趴在板子上喘气,从这些碎片可以看出来,这艘货船原先并不小,但是现在却已经碎得不像样子了。
能将一艘货船弄成这样,一般的海难绝对做不到!
“有人!有人飞过来了!天哪,那是神仙啊!”
“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吧!”
“神仙快救命啊,有怪物,海里有怪物!”
李淳风于心不忍,但以他的能力只能带一个人飞,这么多人,靠他一个人绝对不行。
而且他们见过的怪物,八成就是睚眦。
睚眦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距离之前沉没的海岛,已经相差很远了。
它逃窜的速度,可真快啊!
李淳风很快折返回去找袁天罡,将海难的事情告诉他,两个人决定先回去找人来帮忙,但又怕那些人会挨不住,便一会飞一会坐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找人帮忙。
“你说什么?出海救人?”船主一脸开什么玩笑的摆摆手,“现在都不给出海了,我生意都没的做,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能救人的?”
袁天罡摸出一锭金子放在他眼前:“船主你就行行好,出海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你先出去,回来还有重谢。”
那锭金子分量可不小,船主心动不已,但出海需要有官方的文书确认,印章无误,才能出海,否则便是违反规定,被抓住后会直接取消以后出海的资格,那铁饭碗就没了。
“放心,我们会让你平安出海的,杨公爷吩咐的,船主尽管去。”
“杨公爷?当真吗?那行,不过得你们二位去找官府说清楚,说清楚了我再去!”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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