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过神来。
按照李淳风和袁天罡说的,孙思邈将黔州的山移走,为的是将其填入海中,海底深处似乎还有某种怪兽。
但是根据程雅雅的测探海底结果,海底可能存在火山,并且火山已经喷发,将海水煮沸,以至于海面的温度逐渐上升。
两者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但具体情况他们谁也,他们谁也不知道。
“海面温度在持续上升,我想到今天晚上可能会煮沸。”程雅雅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自己的预测,“如果海将会发生,那将会发生什么事?”
“海水内温度过于异常,海洋内的生物就会出现大面积的死亡,如果持续上升,所发生的影响将是不可预测的!”李淳风死死皱着眉头,声音低沉,满是忧虑之色。
一旁的袁天罡咳嗽了两声,面色微微发白。
“我想我们再出在出一趟海,海底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不清楚,但是……”袁天罡看向杨晨,语气沉重,“杨公爷,恐怕还要你想办法制止船只出海,短时间内在我们没有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万万不能出现意外。”
“我明白,这件事情我会去安排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作为一个港口,而且是一个大港口,想要阻止船只出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港口每天的贸易数额十分巨大,如果贸然禁止出海,造成的损失定然引得朝堂震动。
办这件事,他还要去请示李世民,只有他同意了,才有可能短时间内禁海。
但这也不容易,光是禁海的理由,就不是谁都信的。
这事不好办。
杨晨没敢耽搁,马上换了衣服出门,进宫去找李世民。
等见到李世民说明来意后,杨晨便静静地等待着。
“你要禁海?”李世民微有诧异,“刚才你说海底发生异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袁天罡和李淳风告诉我的,我刚才在街上遇到了他们。”
“你说谁?袁天罡和李淳风,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在长安吗?”
“此事说来话长,臣弟一时也说不清楚,但臣弟已经出海勘查过,海面的确有所异样,温度在逐渐上升,时间一长,并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危险,所以臣弟才想请求陛下短时间内禁止出海。”
李世民低眉思索,少顷沉睿的眼底深处刮过一丝探究。
“你对此事有把握吗?”
“臣弟只是防患于未然,所以打算在禁海之后再亲自去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办法潜入海底,一探究竟。”
李世民道:“禁海之事事关重大,就算是朕也不能轻易下决定,杨晨,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知道禁海意味着什么吗?”
海上贸易停止,会扰乱多少航线。
再者他们管得住乾州道的船只,那其他地方来的呢?
他们可不知道禁海一事。
所以想要确保那片海域没有人出现,就只能由朝廷出面,派遣军舰在附近看守。
但是这样一来,动作太大,朝中百官难免猜测,朝堂议论纷纷,到时候又能拿什么结果去交代?
一切都是未知数。
要承担的后果也是不可知的。
杨晨沉吟片刻,道:“臣弟知道陛下不好做,但是臣弟也只能试一试。此事关乎百姓性命……”
“此事,朕的确无法做到,至少在短时间内做不到。”李世民忽然站起身来,杨晨忙往一边站去,“杨晨,朕想亲自见一见袁天罡和李淳风,你把他们二人带进宫来。”
“陛下是要问海底之事?”
来之前,他们可没通过气,刚才自己跟李世民说事情经过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要是他们两个一来,不就直接穿帮了吗?
杨晨暗悔自己一时心急,居然没想到这事儿。
“怎么了,朕不能问吗?”
“问是能问,但是事情多少有些匪夷所思,臣弟原本还想全部查清楚了再告知陛下的。”杨晨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李世民看着他,不说话。
就在阳城以为李世民怀疑他什么的时候,对方忽然松了一口气:“罢了,你说的也对,等你将事情弄清楚再来告诉朕的,至于禁海……朕会下令市舶司的人,暂时不让更多船只出海,但全面禁海,是不可能的。”
杨晨面上一喜:“多谢陛下,这已经足够了。”
那片海域本就不是热门海域,禁止一部分船只出海,更是大大减少船只出现的可能性。
短时间内做到这点,也足够了。
杨晨很快就出了宫,回到杨家将事情告知他们。
“那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进入海底吧。”
李淳风望向袁天罡。
他们二人的道行修为,袁天罡胜于李淳风,若非数十年前他受过伤,这次事情,恐怕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海底温度过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可以隔绝外部温度的装备。”程雅雅想到自己体内雷达失灵的事情,怀疑海底磁场紊乱,所以才造成雷达的失效。
她能一个小时内修复,这个问题不大。
“这个我去实验室里找找,或许可能有。”
“我下海吧。”袁天罡站起来,目光看向窗外,“当时我差点被怪力吞噬,是孙老先生突然将我发力救了我,否则此时我已经葬身海底。”
“你身上还有伤,你不适合去。”杨晨直接否决了他的建议。
这里所有人都没有程雅雅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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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海底迷失了方向?”李淳风有些诧异,“我当时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作为机器人她当日没有人类感官,不能本能的辨别方向,雷达一失效,找不到方向就很正常。
“指南针不行吗?”
杨晨摇摇头:“肯定不行。”
海底有紊乱的磁场,指南针肯定会受到影响。
“那就只能靠土办法了。”
“李道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褒姒,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靠的不就是烟火吗?火苗的光束能穿越距离,只要靠近海面,靠着火苗的方向,就能找到路,只不过,这只适合海面,若是潜入海底,倒是……”
杨晨忽然福至心灵:“李道长,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有手电筒啊,手机里头光一直往下照,这不就不会迷路了吗?
虽然不能照到几十万米深的海底,但至少大方向可以把控。
而且程雅雅身上也有激光装置,激光照射相比手电筒,可要精准多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装备问题了。
杨晨和程雅雅一块回了山上实验室,路过学院的时候,因为天色太黑,整个学院都黑漆漆的,但是只有一间教室亮着灯光。
那个时候怎么还有人在学院里?
见杨晨忽然停住脚步,程雅雅也站住,回头看他:“怎么了吗?你怎么不走了?”
“你看到看到没有,那间教室亮着光,里面有人?”
“谁知道呢,可能是被留堂了吧。”程雅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没有被老师留过堂吗?”
杨晨觉得她在诋毁自己的名誉。
“我可是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怎么可能会有留过堂?”杨晨拍拍手,“走吧,先去办正事儿。”
这个时候,研究所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负责人知道杨晨过来,连忙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杨公爷,您怎么来了?”
“有点事情,借用一下实验室,你回去睡吧。”
把人支走,杨晨和陈雅雅进了实验室的仓库里。
“这里的东西都是实验室最新研究出来的库存,你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
程雅雅翻来翻去的找,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了。”
杨晨建议道:“如果实在没有,你可能只能就这样下去了。”
程雅雅点头:“我知道。”
“万一你出事了呢?”
“你不是有灵丹妙药可以救人吗?到时候救我不就行了。”
杨晨讪讪一笑:“救人倒是你又,但是你又不是人。”
程雅雅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客观说明。”
两个人在实验室里找了一个时辰,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
最后不得不折返回家。
见他们两个空手而回,袁天罡和李淳风也在意料之中。
“那现在该怎么办?趁着海水温度还没有达到难以忍受的程度,赶紧下去吗?”
“李道长,我觉得你说的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趁着海水的温度还没有达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或许我们可以硬着头皮一探究竟。”
袁天罡看着程雅雅,忽然开口道:“姑娘身怀异术,筋骨不比寻常人,或许真的有机会寻到孙老先生。”
“你怎知我不是寻常人?”
“贫道自有眼光。”袁天罡笑笑,并未多言,从怀里拿出一包粉末来,“这东西你带上,如果遇到危险,就将这粉末撒出,海底会一片光亮,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你有危险,我们在船上就能想办法把你拉上来,切记,不能逞强。”
“这是什么东西?”杨晨有些好奇,“是从水母身上提取出来的吗?”
袁天罡摇摇头:“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不足,不值一提。”
程雅雅摸了摸包着粉末的纸,那是油纸做的,不会进水,看的出来平时保存的很细心。
当天晚上四人便悄悄出了杨家,前往港口。
此时港口官员已经得到命令,不许船只随意出海,很多小船都被截住。
原先不热闹的港口,此时在深夜里也有不少人。
“为什么不能出海啊?这好端端,就不让出去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啊。”
“大人,上头可有明说什么时候能走吗?我的货原本是明天要出海的啊!”
“难道是有贼寇打过来了吗?”
众人众说纷纭,官府的人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只咬死上头下来的命令,百姓们颇有怨言,但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在港口处嘀嘀咕咕的跟官府对峙。
市舶司负责的官员看见杨晨带人过来,慌忙迎上前:“下官见过杨公爷,杨公爷深夜来此,可是有吩咐?”
“本公爷现在要出海!”
市舶司的人早得了旨意,禁止大部分船只出海,但是却不能拦杨晨的。
闻言便当下让开,不多时,杨家一艘船缓缓驶出港口。
“不是说不能出海吗!那船怎么就出去了!”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那是谁家的船!那是唐国公的船!再敢瞎嚷嚷,小心我让你吃官司!”
众人被一呵斥,均被吓到。
唐国公的船,那自然不是他们小老百姓可以比的。
即使心中不忿,也无可奈何。
船只驶出港口,朝着目的地快速奔去。
不多时,便停住了。
“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放下船下去看看。”
小船被慢慢放下去,程雅雅先跳上去,随后三个人都上了小船。
一靠近船体,就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
伸手在海面上试探,就有一股淡淡的腥咸味,掌心的温度也和体表温度差不多。
看起来,在这期间温度的上升并没有太过夸张。
或许是面积太大,海水太多,等反馈到海面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大半热量。
程雅雅在腰上系好绳子,接过杨晨给她的手电筒。
手电筒只是一个幌子,她身上自带这激光,可以充当方向指引。
但这还不够,海底深处人类的肉眼看不清楚,就算是程雅雅,也不可避免会有些阻碍。
杨晨命人将船上所有火把都点燃,插在船体上,黑夜中的船只,就像是发光的星星一般。
噗通一声,程雅雅钻入水下。
刚一进去,数据第一时间就被采集。
这里的海水温度跟他们之前来的时候相比,升高了三度。
最令她震惊是,扫描出来的地势图和之前竟然不一样了。
那个黑点,转移的速度在变快。
“向南移动了三十米?”
程雅雅快速游动着,身体的指标在不断变化,海水对身躯的挤压尤为明显,但最让程雅雅留意的,还是温度变化。
越接近下面,温度越高。
同时紊乱的磁场又出现了,刚修好的雷达又失去了作用,程雅雅停留在水中,抬头往海面上看去,还能看到大船上燃烧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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