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谦回来了,吕安年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能见到自己师父,相比刘梓,刘谦让他更加怀念。
难过的是,师父好像变残忍了,比之前对他下手更狠了。
“看什么看?赶紧的,今天不打满三个时辰不能吃饭!”
吕安年两条腿在发抖。
这段时间他都跟文盛一起,练功的时间一天四个时辰,但是是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
刘梓还是很人性化的,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还是支持的。
但是现在,光早上就要三个时辰,等他缓过劲来,下午又开始了。
一整天他都在家里,整个人就像是石头一样被打磨。
“师父,真的要这样吗师父……”
“那怎么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点进步都没有!回头我还要找刘梓算账呢!”
“……”吕安年吞了一口唾沫,他忽然没那么想念师父了。
“师父,能不能商量一下,我还有事呢,我不光要去学堂,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学堂?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让你去考科举,你人去哪里了?学堂不必上了,我找个先生回来教教你就成,功夫却不能荒废,要不然到时候你爹那边我怎么交代?”
“爹……”吕安年一下子,就想家了。
“对啊,你不想给你爹丢脸吧?咱们大唐崇尚武功,若是你能在军队里占据一席之地,你老吕家就算发达了!”
吕安年眼睛一亮,这碗鸡汤虽然很没有深度,但是他喝下去之后,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动力!
“师父,我知道了!我不会偷懒的,一定会努力练功的!”
“嗯,这就对了。”刘谦靠在梅花桩上,手里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
一个小厮跑过来,告诉他公爷找他过去。
“你自己老实点啊!”刘谦想了想,让小厮在这里盯着吕安年,这才走了。
“公爷,找我有什么事啊?”刘谦头上还带着帽子,之前变成了光头,在路上总算长了一点出来,但是这长出来的太短了,实在是难看的紧。
昨天晚上轻尘看见之后笑了足足一个时辰,现在看见他就还发笑。
“跟我去山上吧。”
刘谦这就知道是要去做什么了。
冰人躺在床上,眼睛也没有睁开,只是胸口起伏着,证明他还在呼吸。
一旁候着两个人,是李世民派过来的,其中一个是太医。
当看见冰人的时候,两个都被吓了一跳。
但皇命在身,也不敢多嘴。
“见过杨公爷。”
杨晨嗯了一声,伸手把脉。
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不出意外……可能撑不过明天。
太医在杨晨面前不敢拿乔,只能道:“下官以为,此人命不久矣……”
太医还是很头大的,这个人已经在临死至极了,自己又不是华佗转世,怎么救得活?
杨公爷的医术在太医院诸位太医之上,若是他都没有办法,那自己也不至于被陛下迁怒。
“我知道。”
太医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尴尬的笑了笑。
杨公爷居然知道,那就太好了,至少自己不会被牵连。
毕竟连杨公爷都治不好的人,自己又怎么能治?
“公爷,他没救了吗?”刘谦神色微微动容,虽然一路上看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亲眼所见,还是……
“应该救不了了。”杨晨望着他,想要在记忆里找到更多的内容,但是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冰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杨晨和刘谦,勉强在脸上扬起一个笑意来。
“你们先出去吧。”
太医两人面面相觑,拱手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刘谦叹了一口气:“兄弟,虽然我们认识的晚,但是关系还算不错,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反正……你这么想吧,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你赚了的!”
杨晨无语的看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
杨晨和刘谦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冰人一直没开口说话,但是看的出来他心情还算平和。
杨晨让人在这里陪着他,刚好李世民派来找他的人找到这里来了。
“太上皇要见我?也罢,许久没有在宫里好好的聊聊的。”杨晨让刘谦也留下。
“公爷,我还是去宫门口等你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刘谦知道这次出海回来毫无所获,太上皇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李世民年纪大了,虽然脾气软和了很多,但是万一呢?
“怕什么,还能有人能把我怎么样?行了,我先走了。”
宫中,杨晨去了才发现不光是自己,房明煦和严崇闵也在,看见他进来,两人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李世民坐在上首练字,见人到齐,这才放下手中的笔。
“你们都来了。”挥了挥手,身旁伺候的人便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君臣四人。
“陛下召见臣弟,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慎微带兵攻打东瀛,频频传来捷报,不出三日,东瀛便是囊中之物。”
“这倒是个好消息!”杨晨神色晦暗不明,眼底却藏着一抹嘲弄之色。
东瀛不过弹丸之地,稍有成效便敢挑衅,如此嚣张大意,不给他们狠狠吃一顿拳头,他们是不会知道谁才是老大。
“所以朕想派人过去主持大局,长安那边已经选派了人,是上官仪。”
杨晨愣了一下:“上官仪?”
“嗯,你也是认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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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的意思是……”
“我想让明煦过去。”
话音落下,殿内静悄悄的。
严崇闵有些失落,但是想想东瀛乃是个不开化的地方,有距离乾州道十分遥远,要是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
房明煦之前在朝上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但是当消息真的来的时候,心里的滋味还是五味杂陈的。
杨晨看了看房明煦,想起昨天杨雪他们说小阳怀孕的事情。
这个节骨眼小阳当然不能跟过去。
但是东瀛再小,也是有不少人的,想要将那边安置妥当,没几个月是回不来的。
恐怕到时候小阳都生了,房明煦才刚启程回来。
小夫妻两个要分开……
杨晨道:“陛下考虑清楚了吗?”
李世民微微颔首。
其实他早就想清楚了,房明煦年轻,虽然有些手段不够老辣,但长安那边也有人过去,要是自己选个位高权重的,未免难看。
倒不如找个不上不下的,正好。
见状,杨晨知道没的通融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走出宫门,杨晨想着,其实李世民早就想清楚了,叫他一起去,不过是告诉他一声而已,但这也很难得了,至少李世民顾及到了他的感受。
神情恍惚了一下,杨晨有些感怀。
从长安过来,从前跟着李世民的老臣,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岳父?”房明煦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以后家里就要您多照顾了。”
“这话就见外了,我女儿自然是会好好照看的,不过东瀛那边……你下手不用太客气。”杨晨眼神一沉,笑了笑,“史书虽说始皇焚书坑儒太过残暴,但是在必要情况下,下手狠一点没什么问题。”
房明煦点了点头:“好,我挤在心里了,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对了,晚上来家里吃饭,最近家里饭菜都不错的。”
房明煦笑着应下,两人跟严崇闵告了别后,房明煦道:“对了,岳父可知道文盛最近在做什么?”
杨晨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才回家一天,但是大早上就没见过文盛了。
“他在干什么?”
……
小厮穿过一道道走廊狂奔,终于在一间硕大的屋子里,找到了杨文盛。
“少爷,少爷!外面公爷来找您了!”
文盛脑袋上带着个头盔,吓得一扭头,差点把脖子给干废了。
“我爹来了?”
“是啊是啊,还有姑爷也跟着一块来了,已经在大门口了,您快去吧!”
文盛连忙将东西放下,走了两步想起来,回头想起来什么:“涂老师,我爹来了,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吧?”
涂青虽然不喜欢这些世俗礼仪,但是来的人是杨晨。
“好,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杨晨和房明煦已经走到花园了。
“这地方弄的还是很不错的,看样子是费过不少心思。”
杨晨想起来文盛拿钱的事情,原来他跟平安借钱,是用到这里来了?
房明煦也是第一次来,见状很是好奇:“这地方说是宅院,但是看起来布局又不太像,看来坊间传言是真的。”
“传言?什么传言啊?”
话音刚落,文盛和涂青一道出来了。
“涂青见过杨公爷,见过房大人。”
杨晨没见过他:“这位是……”
“涂先生是我学院的老师,是我请来帮忙的!”文盛迎着他们坐下,“爹,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我还不能知道了?”杨晨眉毛一扬,“说说吧,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涂青没想到杨文盛连这个都没跟家里人说,便闭嘴不言。
人都来了,肯定瞒不住了。
文盛索性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潜水艇?”杨晨哈哈一声笑,“张慎微那小子连这个都帮你,你倒是脸大。”
“我……我用爹的脸去求帮忙的。”
“……”
房明煦憋着笑:“你们捣鼓了这么久,应该有所小成了吧?不如带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过地方有点脏污。”
“无妨!”杨晨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涂青身上,“涂先生,待会你给我介绍介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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