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褚大人的确是不知道的呢。”
程处亮阴阳怪气的,褚遂良脸上不大好看。
要是真是如此,那自己过来岂不是自找没脸?
长孙无忌啊长孙无忌,你竟然没跟我说过这茬!
褚遂良道:“侯爷都这么说了,老夫心中有数,但……诚然此事乃是为了陛下,你就真的不打算帮忙?若有什么需要老夫的,你尽管开口。”
“褚大人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
好吧,这就算聊不下去了。
褚遂良只能站起身来告辞。
程处亮见他走了,又重新耍起大刀来。
那头,褚遂良上了轿子,来的时候他掩人耳目,生怕被太多人知道,但回去的时候一点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老爷,去哪啊?”
“还能去哪,找长孙大人!快些!”褚遂良坐在轿子内,面颊稍鼓,有些郁闷。
得找长孙大人问个清楚才行。
长孙无忌却是在政事堂,不在府中,褚遂良扑了个空,二话不说调转枪头就往政事堂里去。
如今政事堂里最年轻的面孔,就是柳之允。
柳之允深得陛下赏识,且做官颇有手段,便是浸淫官场大半生的长孙无忌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想要拉拢为自己所用。
自从魏征从朝上退下去之后,长孙无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朝中唯一的话语权,直到权势逐渐出现偏颇。
别人只当长孙无忌一党看不惯女人后宫干政,但实际上,是因为长孙无忌感觉到,朝堂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被他掌握在手中的。
“柳大人,洛阳狩猎,你可去?”
柳之允面前摆着不少案卷,是狄仁杰拖他帮忙看看火器营的事情,毕竟他眼力劲不多,搞不好能多看出来点什么东西。
“应当不去吧。”柳之允笑了,“长孙大人呢?”
长孙无忌默默扭转视线,他总觉得柳之允看人的时候眼神里带着**裸的意味,让被看的那个人,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感,这让人很不喜欢。
“老夫年纪大了,自然不去凑热闹。”
话虽这么说,但是有这种事,李治一向不会落下他的,便是放慢速度,李治也会带上长孙无忌,这是独一无二的。
“长孙大人,褚大人来了。”政事堂的人过来报信,褚遂良来政事堂是常事,但是刻意说一声,明显是有事。
柳之允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看案牍。
长孙无忌自然的站起身来,出了门外,果然见褚遂良正朝这里过来,便和他一道转了个弯,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两个人一边说起话来。
“长孙大人,你知道程家最近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能有什么事情?”
褚遂良那个恨啊,这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是装的他看不出来,还是真的不知道?
“长孙大人,我刚才去了忠勇侯府上,想请他帮忙结果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了吗?”
长孙无忌脚步一顿:“发生何事了?”
“他说,皇后前不久扣下了清河公主,狩猎这事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就不要指望他会帮忙了。”
长孙无忌瞳孔微震:“你说什么?皇后扣留清河公主,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长孙无忌自认跟皇后的关系还算可以,一直以来,他在朝廷上也是支持正统的,往往有看不过眼的,都会帮皇后说两句,皇后对他也是感恩戴德,有什么事情,都会互相通气。
但是这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长孙无忌心里很不爽,觉得皇后不识抬举,没把他放眼里。
“我怎么知道。”褚遂良轻哼了一声,面上皱纹抖了抖。
皇后也是昏了头了,上次听说在后宫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侥幸逃脱,这才多久,就又按捺不住了,没有反思自己的手段,结果还变本加厉。
扣留公主是什么骚操作,就差直接当着陛下的面杀人了。
不过说来也怪,这事看起来过了不少时间了,居然一直没走漏风声。
“我看忠勇侯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们倒没必要逼他了。”褚遂良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对皇后是真的无感,太蠢了,这么蠢的一个女人,连美貌也比不过别人,就算后台再强硬,那又怎么样呢?
要他说,倒不如换一个,萧淑妃就比她聪明多了。
褚遂良心里开始活络起来,如果自己能和萧淑妃连上线,说不定自己还能更进一步。
长孙无忌不知道身边的老头在想,他现在很苦恼。
王皇后是太上皇指定的皇后,他也一向是最支持的,但是这次皇后竟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他说。
看样子,皇后是跟朝中本家人沟通更甚,至于他长孙无忌,到底没被放在眼里。
这宫中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反正只要是听话的,不是武才人那般的,不就可以了吗?
就比如说,萧淑妃,那女人有背景,够聪明,且也听话,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儿子!
李素节就颇受陛下喜爱,难道不比皇后强得多?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道往政事堂走去。
两日后,洛阳狩猎,浩荡的队伍已经提前开拔,不过些许时辰便到了洛阳行宫地界。
“长孙冲家的小儿子也来了?”杨晨说着闲话,章蒙在他帐子里喝茶蹭点心。
“是啊,校长。”章蒙道,“武才人也来了,她是后宫唯一一个跟着过来的妃嫔,看样子,升位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杨晨看了眼外头,侍卫们来回走动,还有年轻的公子哥们聚在一起说话。
他想起来今天是文盛第一天上学院的日子。
“小武的事情你们都怎么看的?”
章蒙吃绿豆糕的动作微微一滞:“为臣而已,倒也没有什么。”
杨晨颔首,笑道:“这样就很好了。”
不过说话的功夫,外面程雅雅进来,面无表情的道:“武才人来了。”
其实她很激动。
那是武则天,鼎鼎大名的武则天啊,她竟然要见到活的了……
杨晨招招手叫她进来,正巧,外面传来小武欢快的声音。
“师父,快出来一起打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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