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会将生命跟热忱献给国家,献给他所热爱的事业。谁知道,杨蝶竟然没有死。她竟然还活着?
迟衍衡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的思绪收回,转过身对上厉阳的目光,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厉阳,放开吧。放过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你——”
“没有。”厉阳打断他的话:“你看到了吗?你看到她的样子了吗?”
“你说事情怎么就是过去了?恩?你让我怎么放开?”厉阳难掩情绪里的激动:“你知不知道,我刚去国外那年,我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我一睡着就是杨蝶的脸,还有那一地的血,你知不知道?我——”
“我看心理医生都没有用。我,我很想忘记掉,可是我忘不掉。阿衡,你告诉我,我怎么放下?怎么过去?”
迟衍衡看着厉阳的脸沉默了。是了,受煎熬的人,何止是他一个?只是他有目标,他走出来了,而厉阳没有。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沉默,走廊上长久的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外面阳光正好。他们的心却是充满了阴霾。
迟衍衡看着阳光一点点从走廊上移开,这里恢复了安静,他的声音很轻:“我第一次接近死亡。是在我进部队第二年。”
“那次,我们接到一个任务,是去解救人质。当时歹徒已经疯狂了。要跟人质一起死。带着人质爬到十几层的高楼。手上拿着刀。扬言要跟人质一起跳下去。”
迟衍衡当时已经在部队锻炼了一年多。他有很好的枪法,很好的头脑。是那次行动队的组长。他决定自己去救人质。他让队友引开歹徒的注意。自己则试图从后面将歹徒扑倒。当时高楼外面还有一层极窄的水泥沿。
他扑身而去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夺刀,扑倒歹徒,人质成功解救,可是他却让歹徒推了下去。他当时手紧紧的抓着那一层水泥外沿。身体完全悬空。歹徒不甘心自己要死,将脚踩在他的手背上。
很疼,真的疼,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掉下去。他想到了杨蝶。他想,如果他就这样死了,算不算是给杨蝶偿命了?
可惜的是,他没有死。他让队友救下了。那是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以近。
“厉阳,我知道濒临死亡是个什么感觉。我这十二年,也无数次想过自己或许会死在那些坏人的手上。可是当我活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生命很美好,活着很美好。我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我还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他说这个话,不是矫情,不是为自己开脱,而是他已经懂得了取舍:“我不怕死。我也不怕给杨蝶偿命。可是厉阳。活着,不是只为了赎罪。你还年轻,我也还年轻,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厉阳——”
“放过自己吧。”迟衍衡没有一天忘记掉自己做过的错事。但是他更愿意用另一种方式,去偿还:“杨蝶的以后,我愿意照顾。她的人生,我愿意承担。包括她以后治疗的费用,所有应该出的钱,我都愿意出。但是,我不能娶她。”
厉阳抬头看他。迟衍衡的声音却很是坚定:“十二年前,我们是做错了。可是这个错,不表示我就一定要用我的婚姻来补偿。更何况,我并不爱杨蝶。她也不爱我。我们两个人并不相爱,就这样结婚,也过是又害了她一次。你觉得,这样就真的好吗?”
厉阳嗤笑一声,神情并未见得放松:“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
“我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迟衍衡不明白,为什么厉阳就是不明白:“赎罪有很多种,但是不应该包括这一种。我不会娶她,也不会支持你娶她。厉阳。你放过自己吧。放过自己,走一条更好的路。”
更好的路?他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的路?厉阳心里的怒意上来了,一把揪起了迟衍衡的衣襟,将他的身体往走廊另一端一推:“说到底,你不过是懦弱,你不过是不愿意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迟衍衡,你是一个孬种。”
“厉阳——”他已经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厉阳还是不明白呢?
“别叫我。你给我滚——”厉阳指了指外面的方向,让迟衍衡走人。他此时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迟衍衡完全没有办法跟他沟通,想了想,他决定先回去:“厉阳,我愿意找最好的医生,跟最好的医院,我们一起想办法,让杨蝶恢复健康。但是我会娶她。”
“我说了,让你滚。这不关你的事。”迟衍衡的话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厉阳根本不愿意听。他很无奈,只好先转身离开了。
应晚晚回家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她以为迟衍衡还没有回来,正打算回房间里休息,却被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阿衡?”有些迟疑的开口,她转过身将灯打开,迟衍衡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之前出门的衣服。他的神情有些不对,看起来好像是被打击了一样。
“你吃饭了吗?”上前在他身边坐下,身体一碰到迟衍衡,就被他搂进了怀里。他倾过身来吻着她的唇。那个吻有些急切,有些霸道。
他不太对劲,应晚晚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迟衍衡了。他怎么了?
“唔——”她伸出手想推开他,却敏感的感觉到,他的吻中,流露出来的,那一丝不安。
喜欢上司大人,非诚勿扰!请大家收藏:(wuxia.one)上司大人,非诚勿扰!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不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意外,应晚晚的身体定在那里,没有给他回应,而是乖乖地任他亲吻。
一吻结束,迟衍衡没有松开她,而是将她抱得很紧,很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她有些不解,仰起头,呆呆的看着迟衍衡的脸:“阿衡?”
迟衍衡没有说话,只是用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晚晚,晚晚——”
应晚晚任他抱着,心里实在是有些莫名。对于迟衍衡的举动更多的是不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说话的时候,抬起手就要去碰他的额头,却不想手被迟衍衡抓住。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记轻吻。她觉得很痒,正要将手收回来,他却在此时翻了个身,将应晚晚压在了身下。
“阿衡——”
她还没洗澡呢,一身都是汗。
“嘘,不要拒绝我。”而这个时候的他,也不接受拒绝。他迫切的需要做点什么,来抚平他内心的狂躁与不安。他其实没有像在厉阳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轻松,也没有说的那样随意。
他确实可以付出金钱,表现出诚意。可是他却不是全然的无动于衷。他走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问过了医生。杨蝶复原的可能性。
当年摔伤之后,伤到了脊椎,一开始也进行了手术。可惜的是,后期她的钱被她的继父卷跑了,她妈妈又是个没用的,只知道哭。错过了最佳复原期,现在想要再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是很难的。
不光是钱的问题,需要再一次的手术。而且术后的复原也是一个长久的工作。他愿意为她请最好的医生,可是他不确定,费了这么多心思之后是不是可以真的治好杨蝶?
杨蝶本人的意愿也还在里面,看她今天的态度,完全不打算接受他们的帮助。万一她不愿意,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又白费了?又或者杨蝶肯接受再次手术,可是万一失败了呢?
希望过后的失望,只怕是更会让人难以接受吧?
他从医院离开之后,就开始头疼。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他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想要赎罪都不知道从何赎起。
娶杨蝶?别开玩笑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杨蝶的意愿,他也不可能辜负晚晚。他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带着她一路历险,可不是为了在最后关头去娶其它的女人的。
他内心极度不安,他总觉得,自己就要失去应晚晚了。他不得不做点什么,来让自己的内心安定一点,再确定一点。
每一个动作,都着十成十的力道。应晚晚不明白他怎么了,心里虽然奇怪,可是身体早已经习惯了他如此的模样,任他掠夺的同时,还不忘配合他,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她的配合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安定剂。他搂紧了她的腰,与她融为一体。
这一声征战,时间不是一般的长。从客厅的沙发,一直燃烧到房间,又从房间燃烧到浴室。外面温度不低,七月的天很热。最后迟衍衡抱着已经口渴的应晚晚去了厨房找水喝,结果又在厨房来了一次。
应晚晚最后是手脚发软,连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怎么清理的,都不知道。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看看时间,应隽城的发布会已经开始了,今天三哥没空陪她了,她只好找迟衍衡了。她拖着酸得不行的身体想看看迟衍衡在哪里。
“少奶奶,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让应晚晚吓了一跳,抬眸看去,一个有点眼熟的女人正站在客厅跟厨房相汇中:“中饭已经做好了,你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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