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重质指挥着大军,摆开阵势,朝着罗家军大营包抄过来。 .
一片马蹄声,踏着大地,如同战鼓擂响。
还有一里地……
一里地,几百步,战马转瞬间便可以冲过去。
忽然间,董重质心里疑『惑』起来,罗家军的营里,依然没有动静,此时,自己的兵力已经展开,马蹄杂沓,声势颇大,他们不可能听不到,看不到,为什么没有动静?
坏了。
他陡然觉得情况不妙,赶紧下令:“停止前进。”
但是,晚了……
淮西兵的先头部队,已经接近罗家军的大营,大兵冲锋,已经拦阻不住了。
在这时候,前面一阵“哎哟哎哟”的惊叫声。
冲在前面的战马,失足掉进了陷马坑,陷马坑很简单,是在平地挖成的四方形大坑,面覆盖着芦席茅草,若是白天,很容易辨认出来,但是,晚光线昏暗,战马冲得又急,哪里还能辨得出?
一阵惊慌叫喊,无数战马,失足掉进坑里。
同时,又有无数战马,被绊马索绊倒。
绊马索设置得更简单,是在平地拴根绳子,拴在石头或是树根,若不是夜『色』昏暗,根本象是个笑话,哪里会起作用?
可是,它是起作用了。
绊得淮西兵人仰马翻。
阵形,登时『乱』了,前面的淮西兵这时候都知道了埋伏,纷纷勒马停下脚步,然而后边的部队还在往冲,你拥我挤,一下子便『乱』了套。
“咚咚——咚咚——”
一阵战鼓,猛地敲响了,鼓声雄壮,连成一片,它预示着又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开始,也预示着罗家军马要开始进攻了。
要命。
淮西兵大惊失『色』。
“嗖嗖嗖——”一片飞蝗似的羽箭,飞向淮西兵。
黑夜里,羽箭『射』过去,只听见“嗖嗖”的箭杆破空声,却看不见箭飞来的影子,黑暗,遮蔽了小小的箭杆。
“啊——啊——”一片惨叫声响起来,淮西兵横七竖八,惨叫着栽落马下,队伍更加混『乱』。
董重质的命令,一道道地传达下来,头一道:“停止前进”得到了贯彻,因为,没法不停止了,前边的除了掉进坑里,是被绊马索绊倒,后面的,『乱』了一阵,也只能停下来。
第二道命令:“立刻列阵迎敌”,却是贯彻得不怎么好了。
列阵迎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刚刚被陷马坑与绊马索搞『乱』了队形,紧接着是一片飞蝗似的箭雨,将队伍『射』了个『乱』七八糟,哪有这么快能再列好阵势迎敌?
贯彻得好与不好,也得迎敌了。
因为……罗家军已经从三面包抄来了。
“咚咚咚咚——”战鼓声,一片喊杀声,乘着月『色』,一队队兵马,冲向混『乱』仓皇的淮西兵。
“杀啊——”令人胆寒的呐喊声,又响彻了卧牛山下。
……
董重质提着长矛,驰到前队,他的心里一阵发凉……
月光下,自己的队伍排不成排,列不成列,人马仆地,除了掉进坑里的,剩下的也是混『乱』不堪,东跑西窜。
这样,怎么抵挡罗家军的攻势?
他将长矛一举,声嘶力竭地喝道:“列阵,不听号令者斩。”
这是唯一的办法,是战是退,必须先恢复秩序。
手下的几员偏将牙将、指挥使,按照董重质的指令,纷纷收拢『乱』兵,喝骂着,斥责着,派亲兵拿刀弹压,稳住混『乱』的阵脚,把士兵们重新聚集排列起来。
这时候,罗家军冲过来了。
一队队披着甲衣的铁甲军,盔甲鲜明,队列整齐,气势汹汹,那阵势……瞅去便令人头皮发麻。
……
应该说,淮西兵的动作还够快,等到罗家军冲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马马虎虎地列好阵势了,长枪手、长刀手,按照“什”与“伍”与顺序,整队迎敌。
双方接战了。
谁知道,让董重质吃惊地事,又发生了。
双方刚一接触,见自己的兵马,纷纷惊叫着倒下去,一匹匹的战马,嘶鸣着跌倒,一个个士兵,惨叫着从马摔下去,与罗家军接触的先头部队,稀里哗啦倒下一片。
阵势,又是一阵混『乱』。
你『乱』,罗家军可不『乱』,人家列着阵势冲来,象砍瓜切菜一般,冲进混『乱』的人群,嘁嚓咔嚓,一通砍杀,直杀得人头落地,惨叫声声,将刚刚排好的阵势,又冲得『乱』七八糟,一片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是罗家军里的“秘密武器”,钩枪兵出动了。
钩枪兵在离着还有两丈远的时候,便甩出手里的铁链,钩住敌兵的马腿,疾拽之下,马腿打滑,一下子便影响了马的士兵,很多马匹,都被拽倒了,马的士兵自然受到影响,别说举兵器迎敌,没摔下来算是幸运。
紧接着,罗家军的刀兵一拥而,挥长刀劈头盖脸地剁下去,登时砍个措施不力。
钩枪兵,两三人一组,有专门甩铁链钩敌兵的,有专门举刀砍的,有专门举枪刺杀的,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登时取得了惊人的效果。
淮西兵纷纷落马,一片人仰马翻。
更要命的是,黑暗的夜『色』下,钩枪兵甩出的铁链子,很细,几乎看不见,大家只看见淮西兵落马,只看见人纷纷仆地,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越弄不明白,心里越恐慌。越恐慌,士气越低落,终于,淮西兵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形成了一种战场的心理威慑,把越来越多的士兵的心理防线,给冲垮了。
罗家军,太厉害了。
简直是无可阻挡。
那怎么办……最好的办法,还是逃吧……
于是,溃逃,又开始了。
先是跟钩枪兵接战的这一部分溃退了,接着,其它的队伍,也受到了影响,一并向后退。
其实,别的队伍,日子也并不好过,罗家军的长刀队、长矛队,事先做好了充分准备,战斗开始后,一声呐喊,整队杀出,从气势便已经占了先机,对敌接战时一鼓作气,猛打猛冲,淮西兵很难抵挡得住。
这样,一场本来设计得很好的夜袭『摸』营,一头撞在南墙,被碰得头破血流。
淮西兵开始全线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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