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天宗派的长侍,禹城!”这人洋洋得意叉着腰,大声的朝姜小白说道。
姜小白根本没看他,可将杯里的茶水饮尽,合上杯盖,平静道:“不认识。”
“呵。我当这神仙山庄的庄主有多大的谋略,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无知小儿,竟然连我天宗派的人都不知道。”那人脸上气得青一阵白一阵,说起话来格外难听。
姜小白依旧不看他,他喝完茶之后站起来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平静道:“这屋里怎么站了这么多人,热死了都给我赶出去。”
他话音一落,一直候在一旁的武士,立马拿起手里的棍子开始驱赶其他宗派的人。
大家伙都没想到姜小白会真的赶人,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应付。
“简直无耻!”虞城站在门外气得直跺脚。
“什么破神仙山庄,老子一掌就能劈了他!”
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宗派人士也变得愤怒起来。
姜小白的屋外就跟菜市场一样吵得不可开交,他本人到了的悠闲,坐在屋内平静的喝着茶。
“看来贵派的人是吃了闭门羹啊。”一道阴柔的声音从人群后端传来,禹城怒气更盛,偏头大声道:“你他妈少冷嘲热讽,有本事你也踏进这道门!”
禹城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他没发现,有一道瘦弱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后。
那是明月派的人,穿着一身深绿色的锦袍,眉间皆有朱砂痣。
这人看上去身材瘦小,蒙着黑色面纱,紧紧的跟在禹城身后,趁禹城不备,扔了两道毒针。
不偏不外,正中禹城胸口。禹城顺着旁道,一下就摔倒在田坎里。
那人这才从树林里走出来,把目光看向公路边的田坎里,就在田坎上最边上有一块很大的石头。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那块石头上,仿佛找到了目标一般,他顺着田坎边上的草,一路滑了下去。
田坎本来就高,因为下雨的缘故变得湿滑不堪,他刚往下走了两步,一下子就摔了一个大的跟头。
但他飞快的爬了起来,依旧不管不顾的朝那块石头奔了过去。
他身材瘦弱,力气也不大,这块石头的重量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尝试了两次,也没能将这块石头真正的抱起来。
他在的另田坎儿另外一边找到了一根废弃的棍子,他像是执行命令的机器一般,步履坚定的朝上根棍子走去,捡起棍子,用力把这块石头撬了起来。
那人抱着这块石头,十分吃力的往田坎上面走。
但他显然不可能从田坎上直接爬上去让,他绕了一条远的路,从侧道慢慢绕过去。
石头好几次从他怀里跌倒,滚到一边,但他仍旧不放弃,硬是将他抱到了禹城的面前。
石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的泥浆水,直接拍在禹城的脸上。
禹城痛苦的睁开眼睛,恍惚间,他看见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张开嘴巴,很想说话,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人并不打算听他说话,他转手上那块石头,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般一直叫将那块石头搬起来,步履沉重地朝禹城走了过去。
雨水就像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和他脸上流下来的血混在一起,让他的视线变得越发的模糊。
禹城艰难的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时,他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两人浑身被黑夜所笼罩,全身上下都在滴水。
他吃力的搬起石头,面目狰狞的看着禹城。
虽然禹城现在全身就跟瘫痪一样无法动弹,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迫使他清醒了过来,他拖着残败又疼痛的身体使劲的往后挪动,一脸惊恐的看着明月派,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那块石头对于那人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些,他几乎快要抱不住了。
他目光冰冷的瞪着禹城,里面一点情绪都没有,他脑子里现在想的就是,这个人骗了他,一而三,再而三的利用他。
不知最后是下定了决心,还是因为再也承受不住这石头的重量了,菜头慢慢的走到禹城的身旁,脚踏起重重的泥水,他忽然就撒了手,那千斤般重的石头,重重的砸在禹城的腰上。
“啊!”
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整个夜空。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轰隆的雷声和树枝摇晃的摩挲声所掩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纱男丢下石头的那么一瞬突,忽然有一丝慌乱,可他很快镇定下来,他没有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禹城,他看见有猩红的血水,不断的从他身上流下来,那些红色的水渗进土地里,在黑夜里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那人蹲在地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他忽然觉得有些冷,虽然现在已经是盛夏了,可这样长时间被雨水冲刷,也让他有些受不住,他心想,他应该回去了,不然馆主待会会派人来找他的。
他小跑回到客栈了,先是跑着,后来劲快速的奔走起来。
他一路冲到客厅,馆主刚从楼上走下来,见他这幅像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压着嗓子,低声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刚才不是让你把衣服换了吗?”
面纱男就站在客厅,雨水从他的身上流下来,那双眼睛也湿漉漉的,身上的水珠把屋内的地毯都浸湿了。
他呆呆的转身看向馆主,脸上没有一点神情。
馆主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些发愣,一脸疑惑的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面纱男一把抓住馆主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暖的温度直接从肌肤传入血液深处,这才让他片刻清醒过来,他晃动了一下身子,神情不再僵硬,他抬头看着馆主沉默半晌,默默的说了一句。
“都结束了。”
馆主见他脸色惨白,嘴唇也青的发紫,心想这孩子肯定是冻着了,也没多问,让他立马上了楼。
这个晚上暴雨连绵,雷声一次又一次的轰炸着这个山庄,直到天亮,雨势也灭有减弱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