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滚滚红尘 第两百一十五章 祸患千年（二）

灵儿没有再说话，予穠以为她是认同了自己这番建议，只要有兴国的势力撑着，只要灵儿和小世子不在凤平，一切就还有转机！

只有灵儿自己知道，予穠的猜测实实在在地说进了她的心坎里，推论是那么的合理，以至于她觉得予穠说的一切就是曾经发生过的，只是自己坚持地把自已蒙在鼓里，顺便把戚沐辰也带入了万劫不复。

在这样突发的情况下，任谁也再没有心情流涟于山水之间，好在是你与我之间，是有足够的回忆了，哪怕就算再也看不到明日冉冉升起的太阳…

马车飞也似地奔回了北真皇城，在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城门重重地落了锁后，予穠才轻舒了一口气，缓缓把自己一直揪着的心放下。

此番如此紧张，倒不是因为戚沐辰多余的叮嘱，越多的相处和美好越让他觉得更难以割舍，没人比他更想让北真的城门再也不打开，就自私地留住她，困住她，一生一世！

“灵儿…已经回到宫中了，你放宽心。”予穠自然地揽过灵儿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口，企图用胸口铮铮的心跳，带给这个似受惊的小鹿一般的可人一丝安心。

“予穠…”，灵儿开口，声音有着长久未开口后的嘶哑，她着实想了很久，却迟迟不敢对予穠开口，“我还是想回凤平，就我一个人，不等戚沐辰回来了。”

“有什么话，等回到了殿内再说！”予穠急得有些恼了，敢情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脾性，只要灵儿拿定了主意，他是无论如何是劝不住的，与其现在就要争执起来，不如拖到再久一些。

他甚至开始期盼一会儿回到殿中就发现戚沐辰已经回来了，真的到这种时候，果然是戚沐辰比自己更适合。

这种想法有些苦涩，不禁让他愁云密布，脑中对于灵儿口中的'必须'充满了各种揣测，或是混着担忧，或是嫉妒，或是愤懑，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沉闷。

灵儿从来没觉得北真国皇宫也有那么大，从入了宫门到自己的殿中竟然沉默了那么久，久到她都在想该怎么样去打破这个僵局。

温润如予穠，果然也生了她的气，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予穠的神色，心下也知道此番回凤平究竟有多少风险，在予穠眼里究竟有多不值得去冒这个险。

当然若戚沐辰在，用尽办法也绝不会让自己只身回凤平，凤平如今可能已经不是自己出来时的那个凤平了。

……

殿中，戚沐辰并没有回来，一月之期显然已经到了，可是却还没有戚沐辰的消息。

“予穠”，最终还是灵儿打破了僵局，“你不用太担心我，凤平无论如何还是圣血的凤平，他们不会将我如何。”

“若把你囚了，困了，我们该怎么办？是不顾你的性命把发兵凤平还是任由他们摆布你？”予穠顿了顿，慢慢道出心中的疑惑，“灵儿，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必须这时候回凤平，就连等戚沐辰归来都等不及？”

“我…”，心中的想法有多么卑微，多么不值得一提，就连让灵儿坦坦荡荡说出口都觉得难以启齿。

予穠唇角上扬扯出一个自嘲而无奈的轻笑，“可是此行凶险，你怕会连累戚沐辰？”

这话虽然酸楚，却给了灵儿无限充裕的借口，一个本不是十分重要的理由跃然成为最合理而冠冕堂皇的借口，

“嗯…戚沐辰留在凤平本就是伺机光复兴国，如今他心愿已得成，再没有必要陪着我冒这么大的险。”

“他在你心中竟然也占这么大的分量…”，予穠这句话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让灵儿几乎无法听清晰，“既然你不让他去，而你又心意已决，就让我陪你。”

灵儿拼命地摇头，凤平与北真相隔甚远，且不论中间又有圣朝虎视眈眈，如今凤平和圣朝又不知为何勾结在了一起。

予穠好不容易才从这乱糟糟的漩涡中得以抽身，自己怎么会让他再去冒险，更何况是**裸地只为了自己卑微无比的念想。

“要不然就等戚沐辰，要不然就让我陪你去”，予穠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不过是围了凤平逼凤平王把凤平交给你罢了，他戚沐辰能做到，我北真也一样可以做到！”

“不是…”，灵儿左右为难却又难于把内心的卑微说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反正肯定不是你想的这样。”

“你可是怕围了凤平羽结会有危险？”予穠微微叹息，“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羽结身手了得而且聪慧机敏，凤平对于他来说若无你，便一文不值，如果凤平王有什么动作，他早就会弃了凤平，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来北真的路上了。”

灵儿抿抿唇，始终难以把心中所想就这样坦荡荡地讲出来，“你就让我自己回凤平吧，无关乎我是否可以掌控得了凤平也无关乎羽结！”

“与戚沐辰无关，与凤平和羽结也无关…难道…”，予穠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着什么需要亲口证实，“今日见到的本应该死掉的人，你是想回去确认，是不是凤平王亲自保下的？”

仿佛是心里最卑微的念想被触碰到，灵儿就静静看着予穠的眼底，没有否认也没有掩饰。

灵儿这样的眼神让予穠心里的疑惑瞬间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不解，“所以，这个答案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丢了戚沐辰为你挣来的凤平，重要到你可以用性命去换？”

“很重要，非常重要，就如同我质问你究竟有没有一刻是爱我的一样重要。”灵儿咬着朱唇，眼中清澈见底，

“予穠，我其实没有你们想象得有那么大的野心，有那么宏大的目标，在我眼中，还朝凤平一半是因为圣血的责无旁贷，

另一半就是我心中的不甘，我与凤平王杞相识于微时，只因被奸人挑唆我才一纸诏书被扔出凤平，而那诏书上每一个字都是杞亲手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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