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长安客 第二章 凶神莫测

突然远方气势汹汹地冲杀来一波人马，直逼神水宫而来。

花无缺暗叫道：“是正派人士追杀而来了，赶紧去通知大哥快跑”。

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大喊道：“杀了剑侠南李白”。

“今日一定要为敦煌莫高窟僧人报仇雪恨，不能让他们白白地牺牲”。

“杀李白”。

“杀李白”。

......

闻言后，花无缺急冲冲地直奔茅草屋内，看到自己大哥蹲在原地发呆，忙开口道：“大哥正道人士要杀你，为敦煌莫高窟僧人报仇雪恨”。

“什么？”

“那不是我干的，他们为何还一直纠缠不休”。

“大哥你不要再做辩解，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还是尽快保命要紧”。

“三弟你不要劝说，我现在要与他们辩解，我就不信我李白做事光明磊落，岂能做出那等龌龊阴险之事”。

此刻正道人士追赶到了月牙泉旁，与方宝玉等人叫嚷不休。

“赶紧交出李白，不然别怪我等手下无情了”。

方宝玉冷色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一个手下无情”。

听闻北宝玉冷酷无情，众人一下子不敢放肆。因为大家不仅清楚其剑法过人，更是无惧正邪两道，一心只存剑道，在整个江湖之上，正魔两道无不给足其面子。

一位武林前辈高僧客气道：“宝二爷，希望这件事情你秉公处理，关于李白惨灭敦煌莫高窟三十二口人命，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我知道你心存正道，不可因此事与整个武林同道为敌，希望你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思虑片刻，方宝玉正视道：“公道自在人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还武林同道的一个公正”。

“阿弥托佛”。

一旁的西门吹雪站出身来，单手施礼道：“我乃少林寺觉路，与敦煌莫高路僧侣同是一家，对于此事我定当查明情况，给佛门一个交代。实不相瞒大家，李白乃是我结义金兰的大哥，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大哥，他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若是他杀了敦煌莫高窟三十二命僧人，我一定亲自押解他回到少林寺任凭方丈处置，还请大家给我等一些时日，将事情查清楚后再来兴师问罪也是未尝不可”。

“不行，我们今天就是要见到李白给我们武林同道一个合理解释，难道这都不能满足我等这简单要求吗”。

“是不是你们有意窝藏李白，生怕他被我等兴师问罪，还是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貉，有意窝藏包庇”。

听到一丘之貉四个字，方宝玉目光一转，面露寒光，只见一道剑影呼啸而过。众人还未看的清楚。

只听到一阵凄惨的哀嚎，回眸看去，刚才说话之人已是被人切去了左耳，双手紧紧地捂着伤口，痛的死去活来，双腿不停地蹬来蹬去。

“耳听为虚，希望大家是亲眼所见，方能人赃并获”，方宝玉冷笑一声道。

这一举动，惊得整个武林同道都默不作声，深知不是方宝玉出手，更是清楚自玉门关一战，其剑法更是达到无人可及的地步，之所以说话生冷，就是他早已目中无人，之所以跟他们说话，就是因为想要为李白争取说话资格。

年迈老僧不客气道：“简直是欺人太甚，真相面前不是用刀剑来说话的，只有以德服人方能得到武林同道的信服”。

方宝玉见其是一位得道高僧，但是却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眉头一挑，目光如炬，准备将其一剑毙命。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地声音，正是李白。

“大师所言甚是，只有以德服人方能得到大家信服，可是我现在有口难辩，就算是我说破天，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只要你行的端，走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行事光明磊落，哪有什么栽赃嫁祸，只要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清楚，恐怕没有人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杀人如麻之人”。

“大师可否给我一些时日，等我办完事情，日后定当亲自登门谢罪”，李白义正言辞道。

“不行”，老僧异常坚定道。

“大师为何如此强人所难，我现在有非常急切的事情要做，若是不能完成，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瞑目”。

“今日你跟我是走定了，谁也不能阻挡，就算是拼上我这条老命，定要将你带回去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光明磊落”。

不等李白回答，花无缺厉声呵斥道：“不要说你是一介老僧，就算是整个少林寺今日来了，我也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大哥要走，谁敢阻拦，我就灭了谁”。

“住口”，李白怒色道。

“大哥”，花无缺一时惊怔。

“三弟，你不要添乱，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大哥”，花无缺失落道。

李白不予理睬，只是目光看向了老僧，一本正经道：“我愿意跟你走，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甚好，不愧是剑侠南李白，就冲你这句话，足以担的起这一个侠字，贫僧向你担保，若是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定当不饶”。

正道人士见其开口，也不敢再吵嚷叫嚣。

西门吹雪客气道：“既然你们执意说我大哥杀害了敦煌莫高窟三十二僧侣，何不再去一探究竟，或许那里还有一些蛛丝马迹呢”。

“正合我意，一切起因皆是源于敦煌莫高窟，现在何不一起出发去一查清楚”。

“一切全凭大师所言，我定当全力配合，还我一个清白”。

之后一行人离开了月牙泉。

日已偏斜。

水母阴姬刚刚回到神水宫的七星楼下，恰好碰见楚留香和石观音一起出来。

二人一下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水母阴姬突然回来，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石观音突然双膝一软，应声跪在其面前，连连恳求道“宫主我错了”。

楚留香恳切道：“宫主如果她要有错，也是我有错在先，我不应该与她纠缠，还请你不要责罚与她，我愿一人忍受所有罪责，还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水母阴姬没有说话，只是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走到大殿之上。长袍一甩，赫然端坐其上。目光凝视着二人，久久地不曾移开。

石观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想象第二次堕入噬魂殿，不然自己真的有去无回了。

水母阴姬干咳了一声。

同时吓得石观音魂不附体，随即看到一旁之人佩戴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拔出长剑准备自刎当下。

就在其拔剑自刎之际，楚留香眼疾手快的一把紧握住锋利的剑身，深情楚楚道：“如果这份情非要一个人来承受苦痛，我愿意一个人来承担下来”。

石观音见其手上鲜血汩汩地流淌，一时之间心痛万分，随即扔掉剑柄，一把抱住其手，心酸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更不应该带你踏入神水宫，让你陷入这险境之中”。

“我愿意，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我岂能等得了”。

水母阴姬又是干咳一声。

石观音这才放开了楚留香的手，又继续跪下道：“宫主，求你放过他一条生路，我愿意堕入噬魂殿，忍受万鼠啮咬酷刑”。

闻言后，楚留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听到她会为了自己甘心赴死，铿锵有力道：“宫主大人，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应当因我而停止”。

哈哈哈！

水母阴姬大笑三声，石观音有些疑惑，为何宫主发出如此爽朗地笑声，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石观音，只要你杀了他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或者让他杀了你，不然你二人都得葬身于噬魂殿了”。

“不不不”，石观音嘶吼道。

泪水滚落地石观音紧盯着楚留香，满腹不情愿，她哭泣道：“不，她是我最爱之人，我怎么会杀了他，对不起宫主，我做不到，我宁愿他杀了我，我也下不去手”。

水母阴姬讥笑道：“香帅你愿意杀了她吗，只要你杀了她，我就让你离开神水宫，反正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差她一个”。

楚留香脱口而出道：“此言谬也，我楚某人虽然拈花惹草，但是我对喜欢之人愿以心相交，更不会去做一个负心人”。

听到这，石观音苦笑道：“既然你我二人不愿伤害对方，那就一起堕入噬魂殿，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

水母阴姬又大笑一声道：“好一个郎情妾意，既然你们如此真心相对，那我岂能满足你们的称心如意，纵然是死，也要让你们阴阳相隔，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石观音欣然一笑道：“宫主你阻挡不了我的决心”。

话音一落，同时夺过其手中的长剑，反手刺进身体内。

楚留香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不要”。

就连端坐的水母阴姬也急的站起身来，眼看一剑穿体而过。

顿见水母阴姬右手指一弹，一道水滴快如箭矢，轻轻地打在剑身上，但是力道异常地厚重，整个长剑迅捷飞出插在了柱子上。

这一举动连楚留香也不曾想到，这究竟是作何。

就连石观音也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这是为什么。

水母阴姬不疾不徐地走至石观音跟前，凑到其耳边窃窃私语。

登时石观音先是一喜，而后又面色惊骇，看的楚留香一脸懵懂。

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干咳，水母阴姬将目光瞥向了楚留香，讥笑道：“香帅，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二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指向了石观音。

楚留香笃定道：“真的，此情比肩日月，不败岁月”。

“好”。

“真的太好了”。

忽然水母阴姬话锋一转道:“但是你必须孤身一人背负千斤磨盘走过滚烫的火海”。

“别说是走过火海，我连死都不怕，何惧区区火海，宫主大人你尽管放马过来，我楚某人有又何惧”。

“真爷们，但是我倒要见识一下你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水母阴姬命令道：“上磨盘火海”。

之后水母阴姬扭头大步上的大殿，披风一甩，注视着楚留香举动。

石观音担心道：“这磨盘火海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抗衡，你若是发生不测，我也不愿独活”。

“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的，也能一举闯过磨盘火海”。

“宫主磨盘火海已经准备到位了”。

水母阴姬冷色道：“可以开始了”。

一瞬间，三十多个侍女端着滚烫地火盆等候，整整齐齐地将炭火倒在地上。落地一刻还有升腾的火星，一下子侍女被热浪喷涌地连连仰面躲避，但脸上还是被炙烤的通红无比。

倒完炭火后，侍女急急地避退到一旁，同时十几个奴隶拖过来六个厚重地磨盘，吃力地往前生拉硬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了火海前面，直通七星楼大殿门外。

水母阴姬好笑道：“香帅只要你背负着磨盘，踏过这火海，你就可以带着她离开了，从此以后我绝不阻拦你们，更不会干涉你们事情”。

“一言为定”，楚留香怒指道。

“香帅请”，水母阴姬笑道。

楚留香不曾犹豫地走向了六个厚重磨盘，以铁索捆绑，无疑又增加了一份重力，三两下绑扎好，楚留香以铁索在自己身上五花大绑后，目光看向了石观音，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话毕。

楚留香猛然抖擞一下身上的千斤重担，脱下靴子，赤脚踏入火海之中。

一股锥心刺痛席卷全身，整个身子犹如被架在熊熊烈火中炙烤一般。楚留香强忍着剧痛，丝毫没有痛叫一声，拼命地紧咬着牙关，亦步亦趋地朝前走了一步。

就在另一脚踏入火海中，顿时双脚痛感钻心地席卷浑身。仍旧强压着胸口嘶吼，蹒跚前行。

又迈出了第二步，此刻楚留香额头豆大汗珠早已滚滚地落下。

见此情况危急，就在楚留香踏进火海之前，虽然止住了脚上穴位，但是那股痛感，还是有增无减。

走了一半火海，额头汗珠更是如雨坠落，虽然脚下痛感已麻木不仁，但是身后千斤磨盘，愈发的笨重，自己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地拉扯，可是渐渐地力不从心。

楚留香眺望一下前面，还有好一段距离，目光再次看向了石观音，她早已泪如雨下，只是不敢直视眼前之人，他痛在其身，可是却疼在自己心坎之上。

石观音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关心着他，就在其惊鸿一瞥间，强忍着伤心，苦笑道：“你小心了”。

心头一喜的楚留香犹如神助，浑身充满无穷无尽地力量，相视一笑，满心欢喜地继续拉着磨盘，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

众人也是不解，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厉害，真是神鬼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