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长安客 第九十五章 鬼母

美人鱼不敢直视棺材方向，整个身子紧紧地蜷缩在李白身后，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树梢棺材升腾其一缕黑影，披头散发，一袭白衣，背对着二人，李白强笑道：“何必故弄玄虚，有种当面出来一战”。

话毕。

棺材之人猛地回过头来，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李白三魂丢了两魂，棺材中竟是一只人皮面佣，只剩一具阴森恐怖的皮囊。随即轻飘飘地落下身来了。

李白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深深地清楚，若是后退一步，当下自己性命定然不保，为今之计，只能硬挺挺地与其抗衡。

李白强忍着害怕，苦色道：“无论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你”。

就在人皮面佣转过身一刻，李白被吓得双眼暴睁，她脸上竟然没有五官，扁平地脸上只剩皮囊被针线缝在一起。

“公子莫怕，我是匈奴王族公主，只因触犯了精绝国的大忌，才会被处罚，受到如此残酷的刑罚，将我做成人皮面佣，称我为鬼母，永生永世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麒麟树下”。

“鬼母？”

“麒麟树？”

......

李白小声道：“不知当年你所犯何罪，竟然会被人皮面佣？”

鬼母飘来飘去，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李白暗暗地猜测，一代匈奴王族公主竟然会被制成人皮面佣，看来所犯之罪定时滔天大罪，要不然也不会被如此残忍对待，这其中肯定是充满隐情。

一声悠长地叹息在麒麟树下响起，李白很是同情其遭遇。

“那年我是十八岁，在封狼居胥山遇见了一个英俊少年，听闻他是大汉帝国的骠骑将军，与自己的舅舅有着帝国双璧美称”。

李白心直口快道：“你说的应该是大汉帝国的冠军侯霍去病”。

点点头的鬼母继续道：“就是他霍去病，我与他邂逅在封狼居胥山，那年北风滚滚，大雪封山，他骑马勇闯雪山，我被狼群围攻，是他单骑从狼口救下了我”。

李白笑道：“霍去病年纪轻轻的英武神勇，恐怕历朝历代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面露喜色的鬼母笑道：“的确如此，敢以八百铁骑打到匈奴王庭，他的确神勇无敌了，自此以后，他亲自把我送回了匈奴王族，此一别，我心中满是他”。

李白催促道：“那后来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找他”。

“我去了，可是却被匈奴人阻拦住了，根本不曾想道我是被匈奴王族的大祭祀选为了新一任的女巫，闻此噩耗我倍感五雷轰顶，身为一代女巫，永生不能相爱，断绝情爱，只能孤身到老”。

“那你岂不是要放弃了他”，李白愤愤不平道。

“就在我成为女巫前夕，我悄悄地跑出了匈奴王族去找他，可是我在封狼居胥山根本不见他一点人影，我在那等了一夜，还是不见他出现”。

“你偷着跑出来，难道不怕被匈奴人处罚？”

冷笑一声的鬼母道：“为了他我连死都不怕，但是没有见他一面，我心有不甘”。

“那后来怎么样，你有没有再见到他一面？”

摇摇头的鬼母满心失落道：“根本没有，自从我被继承为女巫后，整天被囚困在匈奴王庭中，一步也不能踏出去”。

“那你知道他最后怎么了？”

鬼母直言道：“我知道，当日我听闻他被包围在封狼居胥山后，我义无反顾地冲出了匈奴王庭，直奔封狼居胥山见他最后一面，纵然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不知你在封狼居胥山见到他最后一面没？”

无言的鬼母不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美人鱼看向李白，胡乱猜测道：“你说她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痴傻迷离？”

“用情至深之人，一般都是痴傻之人”。

“原来如此”。

二人深情地看向鬼母，她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满树的麒麟金刚果摇摆一刻，鬼母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分外地恐怖。

她背对着二人，默默地侃侃而谈道：“当年我追到了封狼居胥山，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只剩满山遍野的尸山血海了，我翻遍了所有人尸体，但是唯独找不到他的踪影”。

李白郑重其事道：“那一战，霍去病战死封狼居胥山了”。

“他不可能死”，鬼母异常地坚定道。

随后语气缓和道：“他不可能死，他怎么会死呢，我还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我不允许他死，他就不会死的”。

看到如此疯疯癫癫的鬼母，二人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鬼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在尸山血海中守望了一夜，直到第二日被匈奴王族带回去，大祭司质问我，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毫不犹豫的说出与他的一切，最后我被处以极刑，剥皮后制成人皮面佣，永远封藏在九层妖楼中麒麟树下”。

听到九层妖楼四个字，李白震惊道：“这里就是精绝国传说中的九层妖楼，为何海族称为神坛”。

淡然一笑的鬼母道：“这九层妖楼在精绝国被称为神坛，实际他就是一座黑暗冰冷地坟墓，最下层关着些妖魔鬼怪，往上分别是历代精绝女王坟墓，直到第九层是精绝女皇陵墓，那里从没有人可以进去，因为那里被下了诅咒，凡是进去之人，都会不能长寿，年纪轻轻地就会命不久矣”。

“这到底是为什么？”

鬼母轻轻地摇了摇头，指了指麒麟树上的麒麟金刚果，好笑道：“这赤血人参果几位可见识过？”

“我们连如此大的麒麟树都未曾见过”，李白回道。

“这麒麟树根本不是九层妖楼中的，不知当年是白银祭司从何处挖来的，再加上这麒麟树直通九层妖楼顶部，眼前看到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颗赤血人参果已经长了一千年了，闻一口增寿一百岁，吃一口多活两百岁。上面是九百九十九颗粉红人参果已经长了五千年了，闻一口增寿五百岁，吃一口多活六百岁。最上面的是九十九颗黄金人参果一万多年了，闻一口享有千年寿命，吃一颗可长生不死”。

“想不到这麒麟树竟然如此神奇，不知这麒麟树从何而来”。

“无人知晓麒麟树由来，只知道他是被白银祭司栽种到九层妖楼的”。

“那你为何不享用这赤血人参果，为何独独守护在麒麟树下”。

“心已死，能活百年又能怎样，只可惜我临死未曾见到他一眼，我真是恨，恨苍天不给我们相见的机会，自此开始我的一缕怨气无法消散在九层妖楼中，永远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化为鬼魂，不死不伤”。

听到鬼母满腹怨恨，忙宽慰道：“你们心有灵犀，一定会感受到彼此真心，你切莫怨恨，我一定帮你找到他的灵魂”。

“你说的是真的吗？”鬼母激动的连连质问。

李白信心满满道：“真的，我不会让你白白苦等这一千年的，请你相信我”。

美人鱼迫切道：“请您相信他，他说到做到”。

鬼母笑道：“能进来九层妖楼都是些厉害之人，我也不勉强你，只求你将我的信物放到他的墓前，我就心满意足了”。

之后鬼母从身后取出一张绣帕，缓缓地放在手中，小心地摊开后，顿见绣帕上面刺着一双雌雄鸳鸯，头挨着头，绣帕上摆放着一缕细长地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一个百宝香囊里面。

美人鱼黯然神伤道：“想不到她被情困一生，真是可敬可叹”。

良久。

鬼母深情款款道：“与君重逢黄泉下，只羡鸳鸯不羡仙”。

之后鬼母将鸳鸯手帕和长发交予其手，郑重其事道：“麻烦公子了，希望你能完成我最后的夙愿，若是真的遇见他，请把我的头发点着，我就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相思”。

一说完，鬼母应声噗通跪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美人鱼准备上前阻拦，却被李白拦住道：“这或许就是他为自己所能做的感谢”。

李白上前将其搀扶起，同时接过其手中的信物，义正言辞道：“你的信物，我必定竭尽全力送到他坟前，完成你最后的遗憾”。

“多谢公子”，鬼母继续施礼感谢。

退了退三步，李白询问：“不知这九层妖楼上面可否敢上去一探究竟？”

鬼母直言不讳道：“这上面我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古怪，但是里面肯定危险重重，希望公子小心谨慎”。

说完，鬼母扭头飘起，眨眼间又回到了棺材之中。

遥望着棺材中的鬼母，李白和美人鱼愣在原地，对其临走之言还犹在耳畔，深深地清楚上面更是充满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葬送性命，看来这九层妖楼还真是恐怖古怪。

李白随即环视一圈麒麟树下，再看看眼前赤血人参果，不由地使劲吸气闻了一下，顿时倍感神清气爽，毫无半点疲倦饥饿，整个人倍感羽化成仙，浑身轻飘飘的平地升起。

美人鱼刚要上前闻一下，突然倍感一阵炽热，浑身很是难受，整个心头如浴火加身般，很是燥热。

李白关心道：“或许你是海族人，极阴之体不能吸食这世间极阳之果，阴阳抗衡，若是你贸然吸了这极阳之气，恐怕你身体承受不住，根本起不到采阳补阴效果”。

正当说话间，美人鱼倍感身体不适，浑身燥热难耐，额头汗珠滚滚地流淌，不时已是有气无力地瘫倒于地。

李白关心道：“你醒醒”。

看到其吸食了赤血人参果的阳气后，李白不曾犹豫，迎难而上，赫然一把抱住其，口口相传将其身体内剧烈地阳气吸附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美人鱼才缓过神来，但是看到其如此轻薄自己，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在其脸上。

“色狼”。

李白连忙解释道：“我刚才是好心救你，你被赤血人参果极阳之气所重伤，若是迟了一步，恐怕你的五脏六腑就会被阳气灼伤，到时我也是无能为力”。

此话一出，美人鱼竟然无言以对，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