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兮归来 第四十六章 一朝醒悟

刀疤脸叙述完了一切，只等待本尘送得他一程，了结此生。

本尘收起剑，站起身便要离去！

刀疤脸说道：“你不杀我？”

本尘道：“你可曾听过：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刀疤脸不知本尘所说是为何意，摇头道：“不曾！”

本尘又道：“你可又曾听过：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刀疤脸再次摇头，他们只论实力强弱。

本尘道：“你可看到了他们之报应？”本尘所说乃是被他杀死或者伤残之人。这次刀疤脸点头了，一时间隐隐约约明了本尘所说之意，只是不太清晰。

本尘道：“自己尝试往后想想自己的报应！”说完后，本尘便离去，一边走，一边在念叨：

一念花开花落，一念是非对错！

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

本尘声音渐渐淡了，然刀疤脸却忍不住的一哆嗦，想起本尘最后说得那句话：自己尝试往后想想自己的报应。

这些年是怎么过来心中很清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一桩桩惨案，那一张张凄惨的面孔，那一双双祈求的眼眸……

自己等人早已是声名狼藉、臭名昭彰，如今下山，玄气也一身空无，定然会有得无数仇家上门报仇雪恨。

仿佛之间，刀疤脸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宛若野狗般被追打，没人可怜，没人施舍；有人高声欢呼，有人普天喜庆！刀疤脸顺手捡起地上的刀，与其这般死，还不如自己了此一生。

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刀疤脸脑海间忽然响起本尘最后念叨的一些话语，瞬间点醒了他，跟随着念叨：“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念叨完后，刀疤脸闭上了双目，过了片刻，只听得他轻声说道：“我张天河不能就此死亡，我要恕罪，我不能遗臭万年，我不能让得我死后被世人所唾弃！”

睁开了双眸，对着本尘离去方向说道：“谢谢你，恩人，若他日能与恩公相遇，必然肝脑涂地，为恩公鞍前马后！”

张天河收回目光，开始救人，从此刻起，重新做人，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当张天河才救得房舍中那些那些供他们玩乐的女子及十来个入得山寨不久的年轻人时，三栋大宅楼其中临南的那栋宅楼不知是何缘故，轰然倾倒，连带了几间小木屋一切倒塌，木屋中不论是死或没死之人一起被埋葬。

张天河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本尘说得那句话：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

本尘离开虎狼寨有段时间，行的有些距离，至于那刀疤脸此后会变得如何他也没有多少在乎，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目露疑惑看着前方一处密盛的灌木丛，出声说道：“小丫头，你怎又上得了虎苍山？”

“你才是小丫头，年纪又没我大，总是那么老气横秋的，这虎苍山又不是你家的，我怎得来不得？”

只见一个姑娘从得密草间跳了出来，握着弓，背着箭，不是林若萱，还有谁？一双秀灵的秋波打量着本尘，心中喃喃道：“看不出有多少奇特，竟然灭了虎狼寨，吓得鲁虎狼不敢上山！”

本尘莞尔，这小丫头神情轻松了些，不再似之前遇见一般冷若冰雪，仇恨杀意布脸，应是知晓了虎狼寨散了之事情，说道：“现在虎狼寨已经没了，虽其寨主逃走，然你的家仇应已报，你现可以回家，别在这森林中晃悠，很危险的，回去老老实实的找个男人嫁了过日子去！”

林若萱听得本尘之言，忍不住脸红，羞怒道：“小小年不学好，姐姐现在是嫁人年纪吗？”

本尘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说道：“是哦，你现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还得再长几年！”于是改口道：“是回家在长几年，然后才找个男人嫁了过日子！”

林若萱娇怒道：“小坏蛋，一堆歪理！”

本尘想了想，自己可有说理？摆了摆手道：“不管什么理，现在你还是回家去，这是真理！”越过林若萱身边，自行下山。林若萱看着本尘离去身影，心中一热，跟随而去。

约么过了十多分钟，再次传来两人争吵声：

本尘：“我说你怎么有跟随我？”

林若萱：“这里又不是你家，我从这里回家不行吗？”

本尘：“那好吧，你先走！”

林若萱：“本姑娘累了，休息会儿！”

……

鲁虎狼最后都没有追寻到杜大申的踪影，只得放弃，亡命下了虎苍山，逃逸而去，若是遇得本尘，那时候将逃无可逃！

杜大申从南林一只逃到了西林，此刻正在一出树洞中疗伤，他是往虎苍山上逃跑，心知鲁虎狼定然心惧那叫本尘的少年，不敢追他而来。

过了不知多久，稳定了身体中凌乱的气息，松了口气，迅速到树洞口，观察外面是否有动静，没发现异常，便又坐下继续恢复，知道今天晚上是下不得虎苍山，若鲁虎狼在山下守候，自己性命定当难保！

入定有四五分钟，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很杂乱，人很多！

杜大申立马惊醒，向外看了去，发现是大堂主张天河，有些难以置信，他记得张天河可是中了飞刀，倒地没有动静，众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有想到……。

杜大申出树洞，喊道：“天河大哥！”

张天河听到呼唤，转头看了去，喜道：“大申！”

杜大申道：“天河大哥，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张天河吐出了口气，说道：“没死，却是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啊！”脸上露出深深的忏悔，似有泪水在纵横。

“天河大哥！”杜大申喃声道。张天河再道：“大申，我们做的错事太多，本不应多留于世，但我不想死后名声遭得万人唾骂，我们曾一念只差，犯得种种大罪，现我们还有机会，弥补我们之过错，大申，你可愿一起？”

杜大申道：“我这次本已经下定决心，不在过问江湖之事，做个凡民就此了此一生，然天河大哥有如此般打算，小弟定奉陪！”

“好，好！”张天河连续说了两个好字。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即又聊到了鲁虎狼，杜大申把鲁虎狼的嘴脸吐了个干净，眼中甚有愤恨。张天河安抚道：“我们大家都看错了人，不必如此，鲁虎狼如此丧心病狂，终究会遭得报应，不会有好下场！”

杜大申发现张天河变化了，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话这般怪里怪气，让得人有些听不懂。

……

“怪哉，怪哉，按得命理，他们本是死于今天，这是为何？”

虎苍山西北面，此时有一个白胡子老者呐呐自语，鼻子红得发亮，背上背了个巨大葫芦，比之他上半身还长，那葫芦低比之他的腰还粗，只见他嘀咕完以后便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