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似乎变天了。
“白姑娘,你可醒啦!真是太好了,我家公子守在这儿大半天了,就怕你会生出些什么意外,急得不得了,真是恨不得代您受过……幸好老天爷保护、观音菩萨保佑、玉皇大帝显灵……”
一阵噼哩叭啦的声音在耳边穿过,涨得脑袋几欲要暴炸一般的疼。罗衣凝眸呆滞的看着床边一个脑门光光的少年气也不喘的喳呼着,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嘴,罗衣惊奇的发现竟然有人可以比自己还会说,竟不用喘一口气,呼吸几分……
目光再上,是少年清秀的脸蛋,洁净的白与秀气,在她心底产生几许怪异的感觉。
——好像清宫戏里的太监啊!
罗衣模模糊糊的想,肿痛的脑袋还搞不清楚状况。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白姑娘,我家公子知道你醒来定会欢喜得不得了,小寇子马上去告诉他!”
少年惊喜的说着,不待罗衣反应,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而罗衣的视线竟也是蠢蠢的随着少年的身影一路远行,投注到陈旧而古色的门槛,再到斑驳的泥砖墙,以陈旧的木头和灰油纸糊成的格子窗,还有开启的门外,低矮的篱笆,杂草丛生的院子,几只老母鸡趴趴走过……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
罗衣双目一凝,迸出冷光。
难道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趁她睡着时将她打包丢到哪个山旮旯,开始来个全身心的虐待?那个被她称为“父亲”的死男人呢?难道这次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又一次被丢弃?还有那个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是不是又在一旁拍着手大声叫好?还有老管家是不是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她被送走……
童年不堪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顾,罗衣几乎咬碎了银牙,恨不得将不知远在何处的那几张脸狠狠踩在脚下,践踏一百遍啊一百遍!!
“公子,白姑娘真的醒了,小寇子这回可没骗您……”
正在恼恨着,刚刚那道明明已跑远了的叫魂声又拐回来了,罗衣皱眉,刚想来个破口大骂,飙出精彩的“三字经”,一道人影如阵风般旋飞进来,扑到床前,一甩褂子坐在床前的绣墩上,修长的双手紧紧合握住她垂放在被褥上的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噢,吟霜,我可怜的吟霜,你终于醒了!老天对你太不公平了,要如此柔弱可怜的你遭受如此多的折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吟霜,答应我,今后不要再这么糊涂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冰清玉洁、飘逸出尘的吟霜!可恶的多隆,总有一天我要教他好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幸好,有贵人相救,多隆没有得逞,你才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
罗衣差点吐了出来,不是这长相俊美的男人一进来就动手动脚,也不是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更不是他话里透露的信息,而是那太过文艺腔太过言情式的内容,让她忍不住胃里翻腾了。
“吟霜,我可怜的孩儿啊……”
一个花甲老人颤巍巍的冲进来,对着罗衣就是一阵哭喊,悲悲切切的说着自责的话。不远处,那名叫“小寇子”的少年仿佛他家里刚死了老母一般,也在应景的抹着泪,哭得不胜凄凉,不时附和着男子的话,也跟着愤愤的咒骂着“多隆那个可恶的××”云云。
呆呆的看着一屋子人各唱各人戏,罗衣终于知道不对了,也敏感的捕捉到不对点。这不像是在演戏,也不像是那些人的恶作剧,更不像是在做梦——做梦的话脑袋会这么疼么?
罗衣的脸刷的煞白,惊惧万分的瞪着屋里的三只雄性生物。
这语气、这神情、这调调,依稀、似乎、曾经、好像、可能……在哪儿看过啊!!
“吟霜,你怎么了?别怕别怕,多隆已经人被打伤了,不会再伤害你了!”床前拥有好皮相的男子如此说,深情款款的凝视她。
“是啊,白姑娘,多隆那畜生也有报应,被人打伤了一条胳膊,活该!可惜阿克丹不在,不然定可以将那多隆贝子打成残废,看他以后再怎么嚣张!”小寇子义愤填膺的说。
“吟霜,是爹无能,不能保护你……我可怜的儿啊……咳咳咳……”白老爹自责伤心,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罗衣一句话也听不下,某个莫名的认知令她陷入了恐慌与震惊中。
白吟霜、多隆、小寇子、白胜龄、兰公主、什么花什么烙的……还有眼前这个状似很深情到让她想吐的男人是……那个皓什么的,N久前看的电视剧,不记得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罗衣咽了咽口水,坚涩的问,“你……你是皓……”
“吟霜,我是皓祯啊!你……你不记得我了吗?”叫皓祯的深情男子大惊失色,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此言一出,白老爹又是一阵哭号,差点岔了气,小寇子忙上前揣扶着,加入了骂街的一员,句句不离“多隆”二字。
头好痛,胃好酸,手也被其男抓得像是被折了一样痛。罗衣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是2012提前报到地球,是不是火星人攻来地球,宣布领权了?为什么不连她一起灭,或丢到火星当人质算了?
她不要做白吟霜,不要做小三,不要跟他们一起NC,不要陪咆哮祯一起咆哮,不要……
“不,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我只是罗衣,我是罗衣……“
“天啊,吟霜,你怎么了?吟霜,你别吓我啊,上天怎么可以对你如此残忍?为何总要让可怜的你遭受如此磨难……”皓祯痛苦至极,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呼喊着。
裹着白布的脑袋撞到男子坚硬的胸膛,痛得罗衣直呲牙吸气。
痛痛痛痛痛……痛死她了,这死男人难道就只会这样只顾自己的深情不管她此刻正是伤患,需要小心对待么?天啊,难道她一生就要这样在这白痴男人的白痴行劲中,同他一起白痴一起咆哮吗?
这想法令她花容失色,脸色煞白如纸,胃部隐隐抽搐着,当某男继续着他自以为是的深情表白时,罗衣终于忍不住了——
“哇——”
“公子!!”
小寇子惊呼,皓祯也呆愕了,连白老爹也忘了哭号女儿的不幸。
而罗家姑娘,此刻双手扯着男人的肩膀,狠狠的将胃里的存货吐到皓祯富贵的玉色褂子上……
吐出来,果然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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