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问的东西未都带走,虽然他收到了领导的通知,对方告知他只需要暂时离职,但是他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永远离开的准备。
离开一段时间,就意味着将自己的权利交由别人,这个过程容易,但想要重新接回权利,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更何况他现在有酗酒的历史这个黑点,如果他不离开,他的对手也会以此来做大肆做文章,逼他离开。
宋之问只带走了自己的物品,其余的文件一概留在了办公室。他向领导道了别,就坐着电梯离开了自己工作了几年的公司。
宋之问站在楼下,看着自己曾在的高层位置,他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他刚离开,就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坐上他的椅子。
宋之问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宋之问的手指伴随着交响乐的节奏,在方向盘上敲打。
窦佳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指示之后,立马采取了行动。快刀斩乱麻,斩断了他的“前程”。
宋之问在红灯路口停下,他按下了车窗,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左手边的车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卷发的小姑娘,她看到宋之问之后,轻轻地招了招手,宋之问也抬起手,对着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小女孩旁边的家长看到了小女孩和宋之问的互动,往前探了探头,待到她看清楚宋之问的脸,她的手立马按上了中控按钮,副驾驶的车窗升了起来,隔绝了小女孩和宋之问的交流。
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被宋之问尽收眼底。在对方关上了车窗之后,宋之问才升起自己的车窗。他的反应并不悲伤,反而是喜悦。对方的反应,正在他的预料之中。
交响乐正奏到**,各种乐器交织在一起的澎湃激情,在车内回荡。
宋之问满意地扬起了嘴角,他应该感谢窦佳,感谢他如此高效地完成了自己交给他的任务。
窦佳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宋之问的车和徐良期乘坐的出租车沿着相对的两条路,朝着一个方向驶去。宋之问低头看着手机上第12个徐良期的未接来电,他加重踩下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宋之问到达楼下的时候,交响乐已经快要结束了。
伴随着最后几声节奏的升起落下,宋之问踩下了刹车。他拉开车门,拿出自己的东西,站在车头看着斜着的车,点了点头。
宋之问站在家门口,脸色阴沉。他拉开家门,没有人在等待。
宋之问把自己的东西随手丢在玄关,脱下鞋子,摆好,往客厅走去,随后又走了回来,踢了门口整齐摆放的鞋子,顺手打翻了自己的东西。
做完了这一切,宋之问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新闻。
他在等待……
滴滴答答,时针走动的声音。
“滴滴滴滴”几声尖锐的声响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哐”得一声。
徐良期冲了进来。
徐良期冲了进来,她看到了玄关地上放得歪七扭八的鞋子还有地上的杂物,还有嘈杂的背景音,她直接冲进了客厅。
宋之问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发凌乱,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他听到徐良期制造的声音后,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从电视移到她脸上的时候,徐良期注意到他的变化。
“你来了。”他说,依旧故作轻松。
但是他的神情出卖了他。
徐良期走过去,跪坐在了他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还记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她张开了双臂,搂住了宋之问。他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努力撑开自己的手臂,想把他整个人纳入怀中。
“良期…….”宋之问的声音沙哑。
“宋之问,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徐良期说道。
原本只是演绎难过的宋之问,此刻心中却真的泛起了酸。
从他的父母离开人世之后,他再也没有有过“永久拥有某人或者某样东西”的想法,因为他的切身经历告诉他,没有任何人或者事物可以一直陪伴着他,再美好的东西,都是要逝去的,就像他曾经还算圆满的家庭,像他父母曾经鲜活的生命。
可是,宋之问遇见了徐良期,徐良期是一个简单的世界。
于是,宋之问改变了主意,他想要徐良期一直在他身边。
拿前途和名誉去换,他也不怕。他早就失去过这两样东西,再失去一次又何妨,更何况,这次的奖品是徐良期。
宋之问任由自己依靠在徐良期的怀抱,这是他赢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