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我秋刀一把 第三十二章 欠债

“等等等等，我这人呢，什么都愿意欠，可唯独有一样东西欠不得。”孙不义又道。

“什么东西？”秋刀，店伙赵春儿还有胖掌柜都有点纳闷了。

“人情，特别是还不了的人情更加欠不得。”孙不义又对秋刀道，“小兄弟你想想看，这会儿你去见了官了，杀人偿命，吃饭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今儿个吃了霸王餐，一会儿见了官，那还能讨得了好去，听说徐知县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见到你，还不得把你打得屁股开花。指不定一顿板子下来，你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就算侥幸保住了小命，也至少得关你个十年八年的，以儆效尤。我看你啊，一脸短命相，要是等个十年八年，说不定你也就一命呜呼了，那你说我这人情可还还得了吗？”

孙不义一本正经，说的又是煞有介事，可把旁边三人给唬住了，就连刚刚闹得是凶的赵春儿也没了主意。

“我，我就吃了一顿饭而已，不至于吧？”秋刀道。

“怎么不至于，一个月前，对街冯记茶铺，来了个喝茶不给银子的家伙，就被老冯给拽到衙门里去了，哎，我的乖乖，徐老爷上来就是一顿板子，打完之后才发现一条腿已经废了，徐老爷这才放他回去。你想想，那家伙还是只是喝了一杯清茶，你小子倒好，大鱼大肉全吃了，一杯清茶打断一条腿，你吃了这许多东西，非得打得你翘辫子不可。”孙不义道。

秋刀不说话了，赵春儿和胖掌柜也愣住了。

“所以啊，为了不欠你这个还不起的人情，我打算把我吃的那一份账给结了。”孙不义道。

“孙二哥你有银子？”秋刀吃了一惊。

“怎么？是谁规定了只能允许你有银子，你看我穿得像个叫化子，就不许有银子吗？”孙不义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秋刀本想问他，既然你有银子，刚刚为何又会被人从楼上给丢下去呢？终于没问出口。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你明明就是看不起我这穷叫化，好，今儿个我就教你看看什么叫作狗眼看人低。”孙不义伸手在怀里掏摸了一阵儿，摸出一小锭银子来，交给胖掌柜，“这是一两银子，我就吃了这么多。”

“这么一来，我可就不欠你了。”

“孙二哥，你还有银子吗？先借给小弟一点，等我有了银子，立马还你。”秋刀道。

“银子是有，可是我凭什么要借给你呢？明明是你说的要请我吃饭，怎么到头来却要我来掏银子呢？”孙不义道。

“我一有了银子，立马就还。”秋刀红着脸道。

“要是你银子没还，人却跑了，怎么办？”孙不义一脸不信任的看着秋刀。

“银子没还之前，小弟就跟着孙二哥，孙二哥叫小弟干什么，小弟就干什么。”秋刀无可奈何道。

“此话当真？”孙不义面露喜色。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秋刀道。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我宁愿相信乞丐，我看你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算了，估且就信你一回吧。”孙不义说完，又伸手入怀，片刻之后，便又摸出了一小锭银子来，正是五两。

孙不义将这五两银子塞到胖掌柜手里，又从他手里将刚刚那一两银子给取了回来。

“怎么样？现在可算结了账了吧。”孙不义脸上不无得色。

谁也不知道，他明明有银子为何不拿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折腾了这一番，又是为的哪一出。

出了天香楼，孙不义又从怀里掏出两锭五两的银子出来，拿在手中一抛一抛的，看来甚为得意。

“出来之时，我明明也带了三锭五两和一块一两的碎银子，也不知哪儿去了。”秋刀嘀咕道。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银子便是你的？便是自你身上偷来的？”孙不义握着银子，瞪着秋刀。

“不不不，小弟绝无此意。”秋刀摇着的道。

“哼，就算你有此意又怎么样，反正这银子就是我的。”孙不义将手里的银子又藏入了怀中。

“孙二哥，咱们这是去哪儿？”秋刀道。

“吃饱了也喝足了，当然是瞎逛了，这才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叫化子，嘿嘿，想不到我这叫化子也收了一个小跟班。”

如此，秋刀便跟着孙不义满大街的闲逛，好在他本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正愁不知到何处去，又不知要去干什么。

逛了一大圈之后，似乎是觉得逛累了，孙不义便在一旁草垛上躺了下去，草垛旁是一个狗窝。孙不义呼呼睡起觉来，这倒是把秋刀给难住了，这光天化日的，又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旁，可教他如何睡得着，甚至根本也躺不下去。他虽从小贫苦，但是素来爱干净，他可以在田野林中的草地上席地而睡，但是在这干草堆里，却怎么也没办法了。

秋刀几次想叫醒孙不义，可是怎么也叫不醒，自己又不方便独个儿离去，只得搬了个平整的石头来放在草垛边上，然后坐了下来。

孙不义睡得正舒服，也不知从哪里丢出一块石子来，正中他前额。石子虽小，力道却着实不弱，疼的孙不义立马跳了起来，手捂前额，四下张望。

“哪个王八蛋偷袭老子？”孙不义边望，边喊，边揉。

秋刀刚刚坐得久了，也有些昏昏欲睡，所以并没有查觉到什么，只听到孙正义大呼，这才清醒了过来。

又是‘嗖’的一声，一声石子又飞了过来，这一回，孙正义有所防备，自然打他不着，只见他一伸手，便将那飞来的石子给抓在了手中。同时又是一掷，那石子便又向飞来的方向而去，力道也丝毫不弱，足可看出他武功不弱。虽然什么也没打着，却见有一个身影窜出，向前急奔而去。

“哼，打了老子就想跑，门儿都没有。”孙不义冷哼一声，拔足便追了去。

秋刀也展开身法，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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