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琬虽然已有决定,但是身为一个商人,哪里会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
这恐怕是世上最奇葩的谈判方式,一对有名有实的夫妻,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锦被,锦被下的裸躯不着寸缕,自己躺在他温暖结实的怀抱之中,却不是含情脉脉,你侬我侬,甜蜜温柔,正在进行的却是一件不需要任何感情的冰冷的掠夺式的谈判。
宁静琬道:“王爷,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想我们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现在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相信以王爷的聪明不会不知道,虽然王爷费尽心思,利用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把我从商队排挤出去,想让江南雁取代我的位置,就算江南雁不是泛泛之辈,能力超强,可是他的这一趟随行,也得不到太多东西,王爷想乘机深入我锦绣山庄的商队,和我争夺经营权,至少从目前来看,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宁家的锦绣山庄,海外关系网经营多年,盘根错节,没有多年的浸染,光是熟悉海外生意的流程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更不要争夺什么经营权了!
更何况,江南雁本人并非商人出身,这个高贵的江王府世子,如此鄙夷商人,曾经到了自己家门口,连门都懒得进,这位尊贵高雅的世家公子,根本就不知道商海运营规则。
海外生意,采购,装货卸货,找客源,谈价格,收款,兑换成银两等等,哪一样不需要精明的商业头脑和敏锐的商业能力?江南雁是个人物没错,可是哪里会懂这些?
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游戏规则,隔行如隔山,就像慕家一样,权倾凤临又怎么样?看着锦绣山庄赚钱眼红了,想要纵横商海,大发横财,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自家没有懂行的人,自然容易被人蒙蔽,听纪勤说慕家的商船已经暂停了海运生意,宁静琬冷冷一笑,慕家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巨大亏空,还不是赔得一塌糊涂?这海外生意的水太深了!
当然,江南雁毕竟能力不容小觑,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他也做不到,假以时日,再加上他以自己哥哥的身份总是可以慢慢接近商队的那些实权人物!
但是宁静琬相信,江南雁想在宁家商队中获得管理者的位置,没有七八年的时间,根本就做不到,而凤君寒是随时都需要银两的人,哪会有那个耐心?
江南雁虽然是权势煊赫的江王府世子,可是宁氏商队,虽不说是他束手无策的地方,毕竟也是他鞭长莫及的地方,这些实情,宁静琬相信,凤君寒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凤君寒赞赏道,“琬儿你说的很对!”
宁静琬看着他,微微笑道:“王爷明知道这样做,其实根本得不到什么,反而坚持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
想告诉自己他要得到锦绣山庄的决心和魄力,看自己可以让步到什么程度!
凤君寒看着宁静琬眼眸的清澈灵慧,哑然失笑,看来琬儿出去一趟,真是值了,琬儿是个多聪明的女子,深知只要是人,都有糊涂的时候,更加知道人冲动的时候绝对不能轻易做出决策,这个时候宁可逃避现实,躲一时是一时,也不能急着做出决定。
现在琬儿回来了,就说明她已经回归到了那个冷静自制深不可测的锦绣山庄大小姐。
宁静琬缓缓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清冷:“王爷,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他的手穿插过宁静琬的如绸缎般光滑的长发,问的漫不经心。
“我想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到底需要多少银两?”宁静琬当然知道是个天文数字,可是依然想做到心中有底。
“怎么了?琬儿要待价而沽?”凤君寒淡笑道。
宁静琬轻笑,“是啊!”
“琬儿!”他平淡却近乎宠溺的话语,翻转过宁静琬的身体,抬起宁静琬的下颌,与他对视,话锋突然一转,“他就那么好?”好到让琬儿下定决心,再一次和他谈条件,要离开他,这一次不是上次那样过家家,谁都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琬儿不会再和他一起回景王府了!
宁静琬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秦弈风,宁静琬失笑,“是啊,至少比王爷要好!”
凤君寒眼里终于有了一丝薄怒之色,“琬儿,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你以为他就没有所图吗?”
宁静琬不以为然,“我是不是太乐观与王爷无关,王爷也无需关心,我做的事自己会承担后果,王爷只需要知道,我不会随你一起回凤临,更不会回你的景王府,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
他轻笑,对宁静琬眼中的决绝视若无睹,“那琬儿你这次打算给本王多少?”
宁静琬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我也不是天真无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对王爷如狼似虎的秉性也算是略知一二,自然知道一百八十万两打发不了王爷!”
凤君寒轻笑,“琬儿你真了解本王!”
宁静琬看着他的漆黑眸瞳,怅然一笑,“王爷你听着,我锦绣山庄在凤临境内所有的产业除了锦绣山庄那座庄园之外,其他的我全部送给你,我想,这个…应该可以满足王爷的胃口了!”
凤君寒微微一怔,眼眸蓦然收紧,绽放出危险的笑意,大手轻抚宁静琬的脸颊,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琬儿!”锦绣山庄绝大部分的产业都在凤临境内,而琬儿为了要离开他,竟然如此痛下决心,这就是琬儿的决定吗?这让他很不高兴!
宁静琬目光纯澈,声音轻柔,“锦绣山庄那座庄园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我幼时的回忆,我留下这个不过分吧!”不知不觉,眼角竟然有清泪顺着脸颊滑下!
凤君寒沉默不语,宁静琬缓缓闭目,空气沉闷地令人窒息!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他忽然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蓦然俯身,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他的怒意,好似惩罚她一般,强势,霸道,狂野,没有一丝温柔,片刻之前的旖旎柔情似乎都只是昙花一现,再无踪迹!
宁静琬反应过来,气恨交加,张口咬了他的唇,他吃痛,却毫不在意,依旧和她继续纠缠,唇舌教缠间,血腥味弥漫,一路从她的朱唇,吻到她的宿兄,忽然,大手托起她纤细的腰肢,丝毫不顾她昨晚承欢过现在还在酸痛的娇躯,长身一挺,长驱直入!
一阵疼痛袭来,宁静琬咬紧牙关,好痛!
他却没有再动,强忍着他的**,声音粗喘低嘎:“琬儿,说要我!”
宁静琬冷冷一笑,自己把能给的都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想让自己连尊严都没有了吗?
看着她的冷笑,他不再克制自己,喘息蓦然变得沉重急促,下身涌出一阵阵灼热的感觉,攻城虐地,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狂野,一次比一次猛烈!
他看着身下的琬儿紧蹙的秀眉,眸光一深,一抹柔光稍纵即逝,却依旧不肯放松对身下的猛烈撞击…
没有温情,宁静琬只觉痛楚不已,偏偏在这痛楚之中,一股熟悉的蚀骨块感在体内涌出,源源不断,瞬间将她淹没,在这排山倒海的进攻之下,她的身体再一次轻颤起来…
激烈的教缠终于平息的时候,室内弥漫着浓烈的晴欲的味道,宁静琬看着透过窗幔的阳光,知道已经正午了!
宁静琬不想再面对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想挣脱,却没有力气,身子轻轻战栗,她起身向外逃离,却被他伸臂揽回,声音带着慵懒疲惫的气息,“乖,听话,别动!”
宁静琬的眼泪不知不觉溢满了眼眶,想起了外公临终之前对她说的话,“琬儿,对于大多人来说,爱情都不是排在第一的,更何况是帝王家的男人?帝王家的男人最是薄情薄幸,无情无心,他们可以为了利益舍弃一切,外公不得不为你的将来打算!”
他看着琬儿的眼泪,低低叹息一声,眼底深处,有着挥之不去的情意。
“琬儿,你记住,你是我凤君寒的王妃,今生今世都只能留在我身边,我永远不会放你走!”凤君寒一字一句,霸道地宣布,每一字都掷地有声。
他的气息在晴欲未曾消逝的房间中向她身上一点一点侵来,凌厉、霸气、愤怒。
他低首,亲吻着宁静琬的眼眸,亲吻着她的泪水,涩涩的,咸咸的,他温热的气息呼出在她的脸颊,在她耳畔低低说道:“宁静琬,这一世,你休想逃离我身边。”
宁静琬置若罔闻,凤君寒的目光落到宁静琬头上那只五彩缤纷的深海珠贝上面,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宁静琬,良久,才淡淡道:“这只珠贝很漂亮!”
宁静琬闻言,微微凝眉。
凤君寒觉得心中微微一酸,声音冰冷:“哪来的?”
宁静琬淡淡道:“是一个朋友送的。”